罰跪(1 / 2)

蘇栩栩強忍著痛,眸底深邃如同旋渦,沒被咬的那隻手捏住容淩的臉腮,隨後指間用力,她的嘴便因為這個動作不得不張開。

“容淩。”蘇栩栩的聲音沉下來,“你當真是膽子大得很。”

轉眼的工夫,她白皙的手腕處已經留下深深的齒痕,鮮紅的血液從中沁出。

而始作俑者容淩許久未曾品嘗到鮮血的味道,再加上蘇栩栩帶著靈力的血被她吞入之後,容淩更是迷迷糊糊,全然聽不進去她在說些什麼。

容淩微微喘.息著,下意識舔了舔唇瓣上的血跡。

蘇栩栩的眸色刹那更深了幾分,隻是在她還沒來得及想明白下一步要做什麼時,在屋外侍候著的清荷聽見屋裡爭執的動靜,猶豫一番後還是推門而入:“娘娘,可是要……”

清荷話音未落,看清榻上的場麵,以及蘇栩栩仍在流血的手腕,當即猜出發生了什麼,忙上前手疾眼快地將容淩從榻上扯下來,帶著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娘娘恕罪,是奴婢失職,沒有看好這丫頭。”

蘇栩栩這才如夢初醒,手腕間的痛楚讓她不由得皺緊眉頭:“無事,你先起來。”

至於容淩,蘇栩栩瞥了她一眼。

少女長發淩亂地搭在纖薄雙肩,低垂著頭,整個人陷入陰影之中,叫人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不過想來也是並無絲毫悔改之意。

的確是該好好管管了,蘇栩栩心道。

在飛漱宮自己尚且可以心軟,可若是在外頭哪日頂撞了彆的貴人,一言不合被拖去杖斃了也說不定。

這般想著,蘇栩栩並未開口讓容淩起來,任由她就這般跪在地上。

清荷取來紗布和藥膏,小心翼翼地替蘇栩栩清洗包紮,當看清她鮮血淋漓的傷口時,清荷膽顫心驚地開口:“娘娘先忍一忍,待奴婢給你上過藥後,便去叫太醫來。”

“左不過是些皮肉傷,要太醫作甚?”

“可這傷口咬得如此深,若是不好生醫治,恐怕將來會留疤。”

“無妨。”聽見清荷的話,蘇栩栩眼也不眨。

清荷忍不住在心裡歎了口氣,宮中的女人為了聖寵,哪個不是精心打扮,尤其是肌膚上,彆說留疤,隻怕叫蚊蟲叮咬上一口也得塗脂抹藥,生怕叫聖上看見不喜。

隻怕娘娘不讓喚太醫來,也是不願讓外人知道此事。

清荷不由得看了容淩一眼。

這冥頑不靈的小丫頭,便當真值得貴妃娘娘如此用心?

話雖如此,主子們的事,到底由不得清荷這個下人過問,她隻管細心地替蘇栩栩包紮好傷口:“娘娘睡了大半日,可要奴婢叫下人傳膳?”

她問起來,蘇栩栩才想起自己的確是許久不曾吃東西。

隻是昨夜同周文帝飲過酒,她直到此刻仍胃口不佳:“叫廚房隨便端些清粥小菜來即可,本宮今日不宜葷腥。”

“是。”清荷應聲,步履匆匆地從跪在地上的容淩旁邊擦身而過。

溫熱的粥菜很快就被端進屋子裡,滿室香氣中,容淩跪在屋前,抿緊唇沒有任何動作。

廂房內偶爾響起瓷勺與碗盤碰撞的清脆聲響,蘇栩栩用餐時一如既往地慢條斯理。

室內香薰嫋嫋,容淩的雙腿早已跪得失去知覺,她垂在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忍無可忍之際,蘇栩栩終於放下瓷勺,對旁邊的清荷吩咐道:“都撤了吧。”

“是。”

清荷聽話照做,端著吃食離開,廂房內再次隻剩下二人。

容淩這才聽見蘇栩栩起身的動靜,隨後一片陰影落到自己麵前,她聽見蘇栩栩輕飄飄的聲音落下來:“本宮問你,可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容淩沒有出聲,眼底一片寒意。

緊接著,她的下巴被一隻手輕輕捏住,容淩不得不被迫抬起頭,對上蘇栩栩居高臨下的目光:“本宮再問你一次,可知自己做的事是否不對?”

容淩眨了下眼,情緒沒有任何波動:“是娘娘先動手的。”

言下之意,她並不覺得自己有任何錯。

要容淩服軟便是如此之難,蘇栩栩覺得自己的耐心幾乎快要消耗殆儘。

她深吸了口氣:“既然你這般想,本宮也懶得多費口舌,便罰你半年的俸祿,自己多做反省。”

想到容淩似乎也還不曾用膳,蘇栩栩不動聲色地瞥了她一眼,口吻依舊強硬:“起來,自己回屋反省去,若是沒有想明白,便不要再出現在本宮麵前。”

否則蘇栩栩真怕自己一個心軟就原諒了她做出來的事。

聽完她的話,容淩眼底寒意更甚,卻終究隻是波瀾不驚地應了聲:“是。”

容淩緩緩起身,卻因為跪得太久雙腿發麻,早已失去力氣。

她身形微微晃動,差點向前倒去。

蘇栩栩下意識伸手便要將人接住,容淩卻咬牙穩住了身形,隨後轉身緩緩走出寢房。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再多看蘇栩栩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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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娘娘身邊的丫鬟阿淩不知為何突然失寵一事,很快就在後宮的奴才中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