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袒(1 / 2)

待玲瓏走後,旁邊的清荷才止不住歎了口氣:“都怪奴婢那夜太大意,沒有察覺到玲瓏這丫頭的算計。”

直到今日,清荷才回過味來,回想起那夜玲瓏莫名點起的蠟燭,稟告給蘇栩栩後,一番盤問之下,才知曉真相。

蘇栩栩麵上的神色沉下來:“日後看好她,莫讓她再出院中半步。”

“是。”清荷應道,也不敢提起容淩的事,心中歎了口氣。

這可惜容淩這丫頭,雖然性子倔了些,但也並無二心,也不知這被封為嬪,對她而言究竟是幸或不幸。

容淩可不知飛漱宮中發生的事,除了要時不時應付上門纏著自己的周文帝,做嬪妃的日子可比往日當宮女要輕鬆得多。

碧落宮的大門一閉,外人皆不見,容淩每日都可以睡到天色大亮,再慢悠悠起床,在宮人的服侍下梳洗更衣,然後懶洋洋度過整日。

非但如此,每日的吃食更是比往日精致不少多少倍。

在碧落宮,她是唯一的主子,有什麼想吃的想玩的,隻要一句話吩咐下去,便會有下人照做。

就算是她一把火將這宮殿燒了,也沒人敢指責她半句。

唯獨今日早晨,向來小意伺候她的宮女流芳天色未亮時便在床邊小聲叫她:“娘娘,娘娘,該起床了……”

容淩翻了個身,被子捂住耳朵,不聽她的聲音。

流芳不得已隻得上手輕推了推容淩:“娘娘,今日是初一,宮中嬪妃都要到永寧宮請安,你可不能去得晚了,萬一太後怪罪下來……”

流芳的聲音細如蚊蠅,卻又直往容淩耳朵裡鑽。

容淩不得已困難地睜開眼,想了想因為離蘇栩栩太遠,日漸失去滋潤的百葉蓮,不得不從床上爬起來。

若不是還有百葉蓮的存在,容淩甚至都快要忘記自己留在這個世界是為了什麼,差點混吃等死起來。

流芳伺候著她,梳洗盤發,最後想著娘娘這是頭一回以妃嬪之位在彆人跟前亮相,又給容淩塗抹了一層脂粉,誓要讓她豔壓群芳。

在流芳看來,雖然外邊的人都說自家的娘娘是狐媚子,但她可比宮中彆的主子要好得多,從不苛責下人,金銀珠寶也是說賞就賞,可比旁人要大方得多。

流芳在宮中生存了十幾年,在碧落宮這幾日,是她過得最舒坦的日子。

這般想著,流芳已經把口脂給容淩塗抹好:“好了,娘娘可以出門了。”

容淩睜開眼,看到鏡中紅唇黑眸的女子,不由得一愣。

流芳難得給她打扮一次,見容淩呆住,興高采烈道:“這是京中最時興的皎月妝,娘娘這樣一畫,可真像月下仙子。”

容淩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如此高興,乾脆懶得讓她卸掉這嫵媚得過頭的妝容,叫宮人備轎出門。

即便如此,等容淩到了永寧宮時,依舊是最後一個到的人。

無他,隻不過路上她坐在轎上還不忘喝點熱粥填飽空空如也的腸胃,抬轎的宮人自是不敢走得太快,免得顛簸起來讓她燙著。

臨到太後宮門前,流芳又掏出隨身攜帶的一盒口脂,重新給容淩補妝。

畢竟宮中都女子,最重要的就是要一副好容貌。

隻要長得夠好看,到時候彆的妃子再陰陽怪氣,也不過是嫉妒罷了。

果不其然,容淩一邁進廂房中,一道宛轉如鶯啼的聲音響起:“喲,咱們的容嬪可算是來了,本宮還以為妹妹忘了今日是請安的日子呢。”

容淩瞥了一眼,說這話的自然是麗妃。

容淩眉頭微皺,倒是有些不習慣如此劍拔弩張的場麵,腳步頓在原地。

好在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太後已經開口:“既然來了,就先坐著吧。”

容淩俯身行禮:“多謝太後。”

她看向廂房內,彆的位置已經被嬪妃們霸占,唯獨蘇栩栩旁邊還有一個空位。

雖然心中不情願,不過這倒正好滋養百葉蓮,容淩提步朝蘇栩栩的位置走過去,在她的身旁坐下。

二人的兩把椅子挨得極近,靠近之時裙擺無意間都能擦到。

容淩沒有注意到,蘇栩栩的身軀在瞬間變得僵硬起來。

她剛一落座,便聽見對麵榮妃一聲輕嗬:“看來容嬪來得晚也不是沒有原因,你今日臉上這妝容,當真是精致。”

自從聽說容淩被封位後,榮妃便咽不下這口氣。

自己好心好意把她當做嫂嫂,她居然卻成了皇上的嬪妃,和自己搶起男人來。

奈何碧落宮榮妃進不去,可算是在今日逮著了容淩,當然得發作一場。

“是嗎?”容淩卻並不氣惱,臉上卻浮現笑意,“看來本宮回去得好好賞賞今日這上妝的丫鬟。”

榮妃更是氣得胸口堵住:“你自己不就是個丫鬟,怎麼,被彆人伺候不過幾日,反倒開始拿喬了?”

隻可惜她的話根本不能刺痛對方,隻是容淩正端起一杯熱茶淺啜,打算暖暖身子,便來不及回嘴。

反倒是蘇栩栩開口:“榮妃這是說的什麼話,阿淩她昔日如何並不重要,眼下大家共同伺候聖上,當和和氣氣才是。”

非但榮妃傻了眼,容淩也沒想到她竟然會幫自己說話,有些詫異地側頭看了蘇栩栩一眼。

隻不過蘇栩栩似是根本沒有察覺到她的目光般,唇角含著淺淡笑意,看向對麵的榮妃。

榮妃被堵得說不出話來,麗妃倒是笑吟吟開口:“沒想到蘇妃如此大氣,看到昔日的丫鬟和自己平起平坐,竟然還能替她解圍。”

蘇栩栩從容一笑:“大家都是聖上的人,本宮豈是那等小心眼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