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淩絲毫不知道,自己低頭紅著臉說話的模樣有多麼誘人。
誘人到洛伊絲喉頭微微一動，又忍不住想對她做昨晚做過的那些事情。
隻是害怕驚嚇到眼前的小麻雀，洛伊絲隻是按捺著,輕輕在她額頭處落下一吻：“我很抱歉。”
正當容淩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時,門外突然響起咚咚咚的敲門聲：“莉連,莉連你在家嗎？”
這粗獷中帶著沙啞的女聲,是街上常到容淩這兒買麵包的梅麗大嬸。
容淩如夢初醒，從洛伊絲的懷抱中退出來，忙道：“我在,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原來你在家啊，我還當你又有事出去了呢。”梅麗大嬸道,“沒什麼,就是你的麵包鋪好幾天沒開張了，我來問一下，今天要開店嗎？”
“當然要的。”容淩一邊說著,忙開始穿衣服,“估計等下午時候,您就可以來買。”
“那我先走了。”梅麗道，“對了,我家雞最近剛孵出來十幾隻小雞仔，順便給你送了兩隻過來,放在門口了,籃子我下午來拿。”
梅麗大嬸家養了很多雞,容淩先前就說過要從她那兒買兩隻養著下蛋吃，沒想到她先送過來了。
“多謝您了。”容淩忙道。
外麵沒了聲音，應該是她走了，容淩原本正要起身,結果昨夜發生的事讓她雙腿發軟，沒有站穩又重新跌向洛伊絲。
洛伊絲伸手將人接住：“小心點，莉連。”
洛伊絲表情一本正經，如果不是罪魁禍首正是她，容淩差點就要出聲道謝了。
容淩瞪了她一眼，就像一隻炸毛的小麻雀。
洛伊絲沒有說話，她的手放在容淩腰間，釋放出法力。
那種熟悉的溫暖再次將容淩包裹，直到她渾身的酸痛感消失時，洛伊絲才收回手。
這還差不多，神清氣爽的感覺再度回來，容淩動作麻利地翻身下床，準備開始今天的活計。
她住的這間房子分成前後兩間，前麵上賣麵包的門麵，後麵就是休息的臥室，以及儲存麵粉雞蛋等原料的房間。
洛伊絲靜靜地看著容淩忙前忙後，洗漱之後就開始打蛋和麵，最後進進出出地加熱烤爐。
直到這時，容淩才注意到不對勁：“你還不走嗎？”
“我想留下來幫忙，隻是不知道你會不會歡迎？”洛伊絲道。
這不是歡不歡迎的問題，如果洛伊絲出現在自己這家小店的話，那到時候一定會被狂熱的信徒團團圍住跪拜，自己的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當容淩將自己的困擾說出來後，洛伊絲微笑著道：“放心，不會有事的。”
說著，她變成了一個普通人的樣貌。
這樣一來，就沒人能認得出她其實是備受崇拜的聖女大人。
偶有熟客問起容淩店裡怎麼多了個人，她就解釋說這是自己的遠方表姐來得荷城看望她。
“你的表姐真是和你一樣漂亮。”客人笑著道，滿意地拿著剛出爐的麵包棍走了。
結束了一天辛苦的勞作，輪到容淩自己享用這些剛出爐的點心了。
哦，還有一個多出來的“表姐。”
這次容淩反複確認杯子裡不是酒，給自己和洛伊絲各倒了一杯熱騰騰的茶。
儘管洛伊絲並不需要吃東西，容淩照樣還是給她煎了兩片麵包。
見洛伊絲斯文地吃著，容淩問道：“好吃嗎？”
“味道很不錯。”
“是啊，辛苦工作之後，品嘗的食物總是最美味的。”容淩道，“想必那些在田野間勞作的村民更是如此吧，一天隻吃一片麵包怎麼夠呢。”
“莉連。”洛伊絲問道，“你是在替他們求情？”
她似是有些困惑：“我以為你會很討厭他們，看到他們受罰，應該很高興才對。”
“……”這洛伊絲的腦回路，還真是一點都不像個純潔寬厚的聖女。
容淩放下手中的茶杯：“沒錯，我很討厭他們，因為他們愚蠢。”
“可是他們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那就足夠了。”容淩道。
如果隻盯著讓自己討厭的事，那就無暇認真品嘗眼前的美味。
聽見她的話，洛伊絲淺金色的眸子靜靜看著她，看得容淩臉龐幾乎快要發燙：“你盯著我做什麼？”
“莉連。”洛伊絲眸光柔軟，“你真是個讓人喜歡的女孩。”
這種赤.裸裸的讚美，反倒讓容淩有些難為情，她唔了聲：“快點吃吧，不然茶一會兒就涼了。”
二人一邊說著話，不知不覺窗外的天已經黑了。
茶雖然涼了，屋子裡的溫度卻一點一點升高。
像是為了彌補昨夜自己給容淩帶了的那些不美好回憶，洛伊絲這次的動作很輕柔，就像是春日裡的一場小雨。
容淩照樣還是不好受，隻得小聲地求著她。
“可是我害怕會讓你不舒服。”洛伊絲似乎有些為難，“究竟該怎麼樣才好呢？”
容淩忍不住快要懷疑，洛伊絲是不是故意要這樣折磨自己。
她主動伸出手攬住洛伊絲的脖頸，吻住她的唇，將洛伊絲要說的那些讓人難為情的話全部堵住。
……
好在洛伊絲還有其他事要忙，到了第三天，她不得不離開。
否則再這樣下去，容淩真害怕自己每天因為睡眠不足而長不高。
她才十八歲，還要長個子呢。
直到百葉蓮出聲，容淩才發現自己想的未免太過長遠。
叁的語氣無比歡快：“這個世界的蓮花也成熟了呢，容上神，我們可以走了嗎~”
當叁說這句話時，容淩正把烤好的麵包從烤爐裡取出來。
她動作一頓，手背處的頓時傳來灼燒的痛感。
容淩噝了口氣，將手收回來，忙舀起一勺冷水衝洗。
“抱歉噢容上神。”叁的聲音變小了，“我不該在這種時候說話的。”
“跟你沒關係。”容淩淡淡道，“洛伊絲什麼時候回來？”
.
在離開這個世界前，容淩決定先去看洛伊絲最後一眼。
如果她沒有事，大多數時候會來容淩的麵包鋪歇息，不過有時候教堂有事，洛伊絲就不會過來。
容淩出發前，還是照樣給艾普麗爾帶了自己親手做的麵包和果醬。
見了艾普麗爾後，她才根據百葉蓮的指引，在教堂的禱告室見到洛伊絲。
似是沒有察覺到容淩到來，洛伊絲背對著她，看著麵前的水晶球，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一身聖潔的光芒，叫容淩忍不住開口：“洛伊絲聖女。”
直到這時，洛伊絲才轉過身，她微笑著道：“莉連，你來了。”
“嗯。”容淩張張嘴，看著一如既往溫和柔善的洛伊絲，不知該說些什麼。
然而洛伊絲比她更早一步開口：“你的手怎麼了？”
“啊……沒什麼，不過是做麵包時燙到了。”
容淩說著，洛伊絲卻已經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用法術包裹著容淩的手背，傷口奇跡般的一點點愈合。
這樣的治療，實在是太溫柔了，甚至讓人忍不住有些犯困。
奇怪，容淩的眼皮像是快要撐不住般耷拉下來，就像是上課時候犯困的學生，怎麼也提不起精神。
接著，她感到洛伊絲將自己抱起來，放到椅子上。
“莉連。”洛伊絲溫和如同水流般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你還聽得到我說話嗎？”
洛伊絲的聲音很遠，遠得就像是從雲端飄來，帶著讓人沉醉的作用。
容淩不知不覺開口：“嗯，聽得到。”
“那麼，我是誰？”
這個問題當然用不著想：“你是洛伊絲聖女。”
雲端的聲音似乎頓了頓：“那麼，你是誰？”
她是誰？她是莉連。
不，不對，自己不是莉連，莉連不過是她在這個幻境的名字罷了，容淩無法這樣回答。
她的眉心緊緊蹙起。
洛伊絲垂眸看著她，淺金色瞳孔中是絕對的掌控，溫聲道：“莉連，告訴我，你是誰？”
她是……
“容……”容淩下意識想要開口回答，腦海中卻突然響起另一道聲音：“容上神快醒醒，洛伊絲聖女正在催眠你。”
宛如黑夜裡閃電過後的一道驚雷，容淩驀地睜開眼。
她眼底的迷離散去，化作一片清明，正好與洛伊絲的目光對上。
“你這是在做什麼？”容淩原本的順從化作戒備。
被拆穿的洛伊絲卻並不驚慌，她微笑著道：“莉連，我隻是覺得自己對你知道得太少了，你究竟是誰？”
容淩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引起洛伊絲的懷疑，她隻得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抱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為什麼要對我撒謊，莉連？”洛伊絲眼中略過一抹失望，“放心，我不會害你的。”
她篤定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這便是神的強大麼，坐在椅子上無路可退，容淩看著一點點逼近的洛伊絲，心中想到。
然而洛伊絲知道的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多，她薄唇輕啟：“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想要離開我，對嗎？”
容淩瞪大了眼，麵對洛伊絲直截了當的問話，她無法回答是，也無法回答不是。
她隻能用沉默來回應。
看到洛伊絲逐漸靠近的精致臉龐，容淩不停深呼吸，讓自己鎮靜下來：“洛伊絲你聽我……唔……”
可惜為時已晚，當容淩說到一半時，洛伊絲狠狠堵住了她的唇瓣。
她的吻如同驟雨般，肆意欺.淩著容淩的唇瓣。
容淩不得不仰著頭，胸脯上下起伏著，竭力尋找片刻喘/息。
發起怒來的洛伊絲實在是太過可怕，以致於容淩忘記自己該做什麼。
她的下巴被洛伊絲修長的手指捏住。
洛伊絲靈活的舌尖肆意掠奪著她口腔裡的空氣，叫容淩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幾乎快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