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容淩不由得瞪大了眼。
先前在洛伊絲臥室裡所發生的一切,容淩隻當做是一場夢，然而沒想到，一切竟然又在學院的寢室裡重複。
而且房間門外麵就是走廊，今天是畢業的日子,外麵很嘈雜。
容淩能聽見腳步聲,女生們說話時的歡笑。
甚至有人從她門前經過時,她還能聽到她們的讚美：“天呐,洛伊絲聖女不愧是神明,整個人都散發出聖潔的光芒。”
而現在，這個散發著聖潔光芒的人,正將容淩抵在衣櫃的門上，縱.情地親吻著她。
她的舌尖靈活地挑.逗著容淩的口腔,讓她神智也如同被勾走一般,抓緊洛伊絲的衣袖。
就像是神魂也被洛伊絲抽走一般,容淩渾身軟下來。
如果不是被洛伊絲伸手扶住腰,她肯定會摔倒在地。
洛伊絲似乎極為喜歡親吻容淩,直到她紅著臉快要喘不過來氣時,才將人放開。
“是這樣嗎？”洛伊絲繼續問道。
她的指尖撫上容淩的臉頰,似有若無地流連。
“不。”容淩隱約察覺到她的意圖，顫著嗓音道，“洛伊絲聖女，不能在這裡,會被人聽到的。”
房間之間的隔音並不好，容淩甚至懷疑,自己與洛伊絲的動靜，早已被隔壁的人察覺。
“是嗎？”洛伊絲問著，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那你可不要出聲，否則被人察覺就不好了。”
怎麼會這樣？
直到順著洛伊絲的懷抱倒在床.上時，容淩腦海中還盤旋著這個思考。
洛伊絲不是聖女嗎？從前她不是還拒絕過自己的討好嗎？
而現在，她又在做什麼？
容淩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並不能讓自己好受，她生怕被人聽見，死死咬住下唇，眸中不由得沁出淚珠。
洛伊絲另一隻手抹過她的淚水，然後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指腹。
“原來莉連的淚水和彆處一樣，也是甜的。”
她自然而然道。
“不……”容淩的嗓音破碎不堪，“不要再說了。”
洛伊絲這樣的話，隻會讓她覺得更加羞恥。
容淩覺得自己的意識都快要崩塌。
她好像置身於一片混沌當中，和艾普麗爾一樣，成了洛伊絲手底下的木偶，任由她的肆意把.玩。
直到“咚咚咚”急躁的敲門聲將容淩從這場渾渾噩噩的夢中驚醒。
容淩渾身一緊，洛伊絲手下的動作也停下來。
“咚咚咚”，房間門再次被敲響，多蘿西的聲音響起：“莉連，你在裡麵嗎？不是說好了要參加晚宴，大家都等了很久了，怎麼就你沒來？”
容淩這才想起，早已被自己忘到九霄雲外的畢業晚宴。
而眼下，洛伊絲的臉龐近在咫尺，好整以暇地等著她回答。
“抱歉，我突然有事，應該去不了。”
容淩一開口，才發現自己嗓音沙啞得不像話。
多蘿西也聽出不對勁：“你怎麼了？是不是哭了？”
她話音剛落，容淩聽到耳畔傳來洛伊絲的輕笑。
她的笑並非往日那般平和柔軟，容淩甚至能前所未有地從其中感覺到幾分惡劣的意味。
接著，洛伊絲在她耳邊低聲道：“看來莉連在學院也很招人喜歡呢。”
洛伊絲拂出的氣息是熾熱的，燙得容淩渾身發顫。
她咬了咬下唇，忙對著門外的多蘿西：“沒有，我剛剛才睡了一覺，你們先走吧，不用管我。”
“今天這中日子睡什麼覺。”多蘿西忿忿不平地嘀咕著，到底還是離開了。
容淩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又突然自喉間發出一聲嗚咽。
是早已等候多時的洛伊絲，等多蘿西一走，她又迫不及待地卷土重來。
……
容淩哭得鼻尖通紅，眼淚將枕頭全部打濕。
她啜泣著渾身顫抖，卻不敢發出丁點聲音。
直到洛伊絲出聲：“放心，這裡我已經布下結界，沒人能聽見我們的聲音。”
容淩這才抬起濕漉漉的眸子，瞪了她一眼。
被淚水浸潤的火紅色雙眸，就像是琉璃般精致湛亮，沒有半點威懾力，反而更讓人動.情。
直到窗外天黑，門外響起參加晚宴的女生也陸續回來的腳步聲，洛伊絲才在容淩啞得不行的求饒聲中收手。
容淩連手指頭都沒有力氣，垂著眼不敢回想這半日發生的一切。
穿上衣服，洛伊絲依舊是一絲不苟的聖女，而自己卻如此淩亂不堪，羞恥心一點一點蔓延，容淩不由得背過身將自己蜷縮起來。
洛伊絲吻了吻她的額頭：“你還沒有看我帶給你的禮物。”
“我不想看。”容淩悶悶道。
“為什麼？”洛伊絲不解，“莉連，我想你會很喜歡它的。”
“不。”容淩此時此刻什麼都不想聽，“我不喜歡。”
洛伊絲這才意識她似乎不對勁，她柔軟的掌心輕撫著容淩的後背：“真的嗎？莉連。”
容淩咬著唇說不出話來。
洛伊絲吻了吻她的額頭：“你怎麼了？”
似乎自己的一切情緒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容淩原本的怒意化作委屈，被洛伊絲攬入懷中時，她忍不住啜泣起來。
並非歡.愉時身體不受控製的哭泣，而僅僅是情緒的宣泄。
洛伊絲唇角勾了勾：“不要害怕，我會一直陪伴在你身旁。”
不，她什麼都不知道，正是因為她，自己才會奇怪地變成這樣。
雖然洛伊絲現在這樣，對自己的任務而言要好得多，可容淩卻說不出的彆扭。
漸漸的，她哭得有點累，甚至開始犯困。
興許是洛伊絲的懷抱太過溫暖，容淩忘記了指責她的話，而是逐漸閉上雙眼，睡著了過去。
她當然不會知道，在自己睡著之後，又是洛伊絲收拾的床單被子。
她原本打算收拾的那些行禮，也由洛伊絲一一放到行囊中。
.
容淩這一次睜眼時，洛伊絲仍然在床邊，而自己剛好還枕著她的肩。
原來神明也有睡著的時候，容淩不由得有些出神。
洛伊絲的睡顏如此精致，她不愧是神的寵兒，肌膚在從窗口透入的陽光下白皙得像是雪一般，眉眼也像是上天精心雕刻。
真人簡直比教堂裡的神像精雕細琢無數倍。
容淩微微有些看呆了。
正當這時，洛伊絲睜開眼。
淺金色的雙眸與容淩的視線撞上，她微微一笑：“早安，莉連。”
“早安。”
她這般溫和，叫容淩想起昨日自己鬨脾氣的時候，兩相對比，真叫人難為情。
“你現在看起來好多了。”洛伊絲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
又是這樣，聖潔而又平等地對待眾生的態度。
容淩現在終於明白自己那些莫名的情緒從何而來。
儘管洛伊絲對自己所做的事和旁人不同，而她對自己的態度，卻和對待那些信徒時並無二致。
一如既往地溫和，卻讓人覺得難受。
容淩一抿嘴，翻身從床上坐起來。
強忍著腰腿間的不適，她赤腳踩在地板上，開始穿衣服。
“你怎麼了？”洛伊絲問道。
“沒什麼。”容淩回答她，“隻是有些累而已，對了，你說的禮物呢。”
洛伊絲看了她幾秒，才將禮物拿出來。
那是一個像雞蛋一樣的東西，準確的來說，明明就是——
“雞蛋？”這下，容淩更加不高興了，她瞪著眼看洛伊絲。
“當然不是。”洛伊絲道，“你可以聽一聽它的聲音。”
一顆雞蛋有什麼好聽的，容淩拿到耳邊，卻聽見裡麵似乎有小爪子扒拉著蛋殼，傳來唧唧的叫聲。
是噴火龍的聲音！
容淩唇角瞬間翹起來：“你把它關到裡麵了？”
“這樣，你就不用發愁沒辦法隨時帶著它。”
洛伊絲柔和的目光看著容淩，就像是在縱容不懂事的孩子。
容淩被看得渾身不自在，隻得低下頭：“可是，這樣閃電不會難受嗎？”
“放心，裡麵的世界對它而言很大。”洛伊絲道，“比黑暗森林還要大。”
看來又是什麼自己搞不懂的法術，容淩沒有多問，隻是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見洛伊絲似乎還沒有走的打算，容淩問道：“你不應該很忙嗎？為什麼還留在這裡。”
洛伊絲眯起雙眸，察覺到現在容淩對自己的態度似乎有些不一樣。
可是她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同。
洛伊絲隻得重新拿出一串項鏈，親手給容淩戴上：“既然莉連不想看見我，那我先離開了。”
這個項鏈應該也是為了保護自己安全，容淩下意識張嘴想解釋什麼，說出的話卻成了：“謝謝。”
還有兩個字：“再見。”
洛伊絲臉上溫和的笑意一點點消失，不過她還保留著最後的禮節，在容淩額頭輕輕吻了吻：“再見。”
接著，她就從傳送陣消失離開，不知道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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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淩托著箱子，帶著行李，來到自己的麵包店。
附近的城民終於又等來這家好吃不貴的麵包店開張，熱情地同她打招呼：“莉連，你終於回來了，這一年多你去了哪裡？”
這些忙於生計的普通人並不清楚發生過什麼，隻著眼於當下的生活。
“出了趟遠門。”容淩笑笑道，她拿出抹布，而非運用法術在麵包鋪擦得乾乾淨淨，“大家放心，明天我就正式開張，以後應該就不會離開太長時間。”
話不能說太滿，畢竟自己還是一個法師，也不知道哪天就會收到任務呢。
麵包鋪重新運轉，容淩的生活又變得充實起來。
生意不忙的時候，她也會帶著麵包去教堂看望艾普麗爾。
不過從前容淩都是挑著洛伊絲在的時候去，而現在，她專門挑著洛伊絲不在的時候。
她不想再看見洛伊絲用那中公式化的笑容對待自己，做出的事情卻又那麼曖.昧不清。
隻是容淩並不知道，自己贈送給艾普麗爾的麵包還有果醬，最後都會原封不動地被放在洛伊絲桌上。
果真不出她所料，安生日子沒過幾個月，她就收到來信。
是多蘿西還有羅伯特他們，在追擊魔物的時候遇到麻煩，於是想到向容淩求助。
容淩當然沒有拒絕，當天她就關閉麵包鋪，乘坐飛龍前往他們的方向。
沒辦法，自己的法術就算是再厲害，也做不到像洛伊絲那樣隨意打開傳送陣。
這是隻有成為法師數百年以上的人才能習得的技能。
多蘿西他們追擊的是一隻九頭獸。
顧名思義，這個怪物有九顆頭，而且每砍掉一顆，很快又會重新生長出來。
這個怪物藏在森林裡，傷了隊伍的人後，就再也沒有出來。
求助信是多蘿西發出來的，帶隊的導師並不知道。
因為看見容淩出現時，導師的第一反應就是向洛伊絲傳音。
畢竟，他可不想再發生一年前那樣的事情。
發起怒來的洛伊絲大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就好像沒有任何人能夠比得上莉連的重要。
當洛伊絲通過傳送陣出現在隊伍中時，容淩正在為受傷的羅伯特療傷。
隊伍之中沒有會治愈術的人，不過容淩沒有忘記，自己當初是怎麼用水元素，替洛伊絲梳理出她傷口處的魔氣。
而現在，同樣的治療方法用在了羅伯特身上，就連治療時的姿勢也差不多。
角落裡，容淩全神貫注地抓著羅伯特的手臂替他療傷，甚至沒有注意到洛伊絲突然的出現。
看到這一幕，洛伊絲對待世人純淨的笑意淡下去。
無視導師熱切的稱呼，她徑直走過去，開口道：“你這樣實在是太慢了。”
容淩動作一頓，卻並沒有抬頭。
羅伯特原本想起身迎接，也被她一把按住肩：“不要亂動。”
洛伊絲的目光落到羅伯特的肩膀上，她看到這位少年的臉色很快變得通紅。
那是少年男女間，愛慕對方時才會有的反應。
洛伊絲唇角的笑意淡去，她甚至沒有做任何動作，羅伯特手臂上的傷口便奇跡般的愈合。
這下，容淩的努力成了無用功。
她不得不鬆開羅伯特的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站起來，不冷不熱打招呼：“聖女大人。”
羅伯特也跟著站起來：“聖女大人！”
二人並肩而立，金發碧眼的羅伯特比容淩要高出一個頭，看起來正好賞心悅目。
而洛伊絲卻覺得這一幕分外刺眼。
她轉過身不再多看，開口問導師：“你們要抓的是什麼魔物？”
容淩想不明白，區區一個九頭獸，怎麼還用得著請洛伊絲這尊大神來。
不過既然她來都來了，自己沒有資格叫人家走，容淩隻得和其他人一樣乖乖跟在後麵，隨著洛伊絲尋找九頭獸的蹤跡。
很快，到了午飯時候，大家不得不停下來吃點東西歇腳。
容淩取出囊袋裡的乾麵包，分發給身旁的小夥伴。
她對吃食向來挑剔，因此出發時還帶了一罐草莓醬。
羅伯特很喜歡吃甜食，借著和容淩分食草莓醬的時候，他說了不少有趣的事情，逗得容淩不禁彎起雙眸來。
至於洛伊絲，反正她都是神明，應該也用不著吃這些東西，容淩自然沒有想著分給她。
吃飽喝足，繼續上路。
跟在洛伊絲後方的導師莫名覺得，洛伊絲大人周身的氣壓似乎比來時更低了。
終於，在導師提心吊膽想著自己是不是又做錯了什麼的時候，他們找到了九頭獸。
有洛伊絲大人在，根本輪不到其他人動手，那頭龐然大物就轟然倒地，揚起無數塵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