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殺戮(2 / 2)

這就是人生,從前因為兒子懂事,老公聽話而趾高氣揚的孫秀芳,現在就像是一隻漏了氣的氣球,一點點癟下去。

馬小萍聽得心有餘悸,回家之後反而覺得韋宜佳這樣也是好的。

至少她看得出來,這孩子心向著自己女兒,要是真換個人,未必還能像她對容淩這般好。

從此以後,馬小萍也不會明裡暗裡地勸容淩和韋宜佳分手,心態平常地接受了兩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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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過去,容淩的服裝品牌在市場上站穩腳,與同學一起創辦的互聯網公司也逐漸有了起色。

比起服裝這種賣出去一筆才能賺一筆錢的實體產業,互聯網產品隻要做成功,占據的就是全國乃至全世界的市場。

臨近千禧年,容淩的公司正式上市。

作為創辦人之一,她手中的股份近百分之五十四。

容淩簡直不敢算自己現在的身價,否則她恐怕會舍不得離開這個世界。

可是現在股份有了,房子有了,現金也有了,步入成年的弟弟老實聽話,兩個妹妹在一個成為教授,一個在容淩的提攜下進入公司高層做事,她沒有理由不離開。

按照係統的計劃,容淩會在這次公司組織的活動中因為海難離世。

出發前,她看向躺在自己枕旁的鳳習徽:“你確定我們下一個世界還會見麵?”

“嗯。”鳳習徽手指插.入容淩烏黑的長發間,吻了吻她的額頭,“我會等你。”

得到鳳習徽這句承諾,容淩心頭安穩許多。

她忍不住懷疑,莫非鳳習徽是上天送到自己身邊的使者,專程陪她渡過難關?

可這使者有時候又未免太過分……

容淩一時不察,鳳習徽的吻又移到其他地方。

容淩情不自禁,她抬起頭,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像是為了更方便鳳習徽找到咬下去的地方。

數十幾年的相處,二人之間的默契不言而喻。

神智模糊之際,容淩雙目有些失神地看著鳳習徽近在咫尺的容顏。

明明早已年過三十,她臉上卻連一絲皺紋都沒有,反而更多了幾分被風霜打磨出的淩冽。

唯獨看向自己時,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眸中才會流露出絲絲柔和。

漸漸的,容淩沒有心思東想西想,徹底被鳳習徽帶入沉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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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風浪來得突如其來,麵對周圍人的失聲尖叫,無濟於事地用手想抓住什麼,容淩的反應則要淡定得多。

墜入冰冷海水的水麵,帶著腥味翻湧的海水瞬間將容淩吞沒。

不知為何,容淩腦海中又浮現出一些前所未有的記憶。

一片寧靜的海,少女伸手將另一個險些溺水的夥伴撈起來,俯身給她渡氣,

被海浪一片片侵襲著的白色沙灘……

熟悉的頭痛再次襲來,這些年來,容淩腦海中時不時都會浮現一些破碎的畫麵。

明明她應該會經曆這些事,可在那些回憶,真實得仿佛親身經曆過般。

一片白光將眼前照耀,容淩徹底離開這個世界。

再次睜眼時,看到眼前破敗不堪的屋頂,容淩意識到,自己又來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

還來不及思考,係統陡然出聲:“宿主,快捂住呼吸!”

容淩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屏氣不再呼吸。

噠,噠,噠。

身後傳來笨重的腳步聲。

容淩聞到一股令人幾欲作嘔的臭味。

她身後靠的正是小屋的木門,對方顯然是在朝著門這邊靠近。

還不等容淩想清楚來的究竟是什麼,陡然之間她感覺後背傳來一股推力。

好在木門被閘上,並沒有被推開。

來者的動作很是死板,有一下沒一下地推門。

隨著木門的縫隙,容淩能感受到濃鬱的臭味將自己包圍。

這種氣味像是放了一整個大夏天腐爛的肉,似乎還有肉汁啪嗒啪嗒滴落在地上,蚊子也圍著腐肉嗡嗡打轉。

門被推了好一會兒,外麵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終於放棄了,又邁著木訥的步伐朝其他方向走去。

容淩軟倒在地上,開始接收係統關於這個世界給自己的信息。

接收到所有信息的那一秒,容淩就想要放棄。

這竟然是一個所有動物都化作喪屍的世界。

沒人知道喪屍的源頭從哪裡來,但隻要被喪屍咬上一口,他們也就會化作喪屍,人和動物都無一能幸免。

首先從城市爆發,順著鐵路錢以及航班還有水路,全世界都逐漸被喪屍占領。

剛才在容淩門外徘徊的,就是一隻喪屍。

容淩是喪屍爆發後,剩下不多的人類。

這些人依靠無線電傳播信息,抱團取暖,逐漸建造出大大小小抵禦喪屍的庇護所。

而容淩穿來的原身,正是在前往庇護所的路上。

原本的世界裡,原身經曆磨難,也沒能順利抵達庇護所,而是死在途中。

一方麵屬實怪她自己運氣不好,竟然被喪屍圍攻,另一方麵也是她倒黴,遇到了一個名叫白露從的隊友。

白露從並不是一個豬隊友,相反,她的用處大得很。

在末世,殘存的人類紛紛覺醒異能,白露從的異能就是無限儲物空間。

一個隊伍,有再多高手,但沒有物資,在喪屍的圍攻下也寸步難行。

原身正是在今天過後,被白露從的隊伍撿到的。

隊伍裡原本五個人,加上原身後,三男三女,就是六個人。

起初容淩很感激白露從願意帶自己一隊,甚至沒有覺醒異能的她,也總是擋在白露從前麵替她擋住喪屍的襲擊。

可是日子久了,容淩察覺到不對勁來。

白露從實在是太嬌氣了,嬌氣得不像是末世的人,每擦破一點皮,她都要痛得掉眼淚。

常常走不動路,就讓隊伍裡的老大背——誰讓二人是情侶關係呢。

非但如此,白露從還是一個病美人,動不動就咳嗽發燒。

好幾次,隊伍裡其他的夥伴為了替她找治病的藥,差點遭遇喪屍的圍攻。

可她隻要嬌滴滴地流幾滴淚,再咳幾聲嗽,就沒人舍得怪她。

容淩起初並不當回事,直到一個雪夜,躺在病床上的白露從又嬌滴滴地說自己想吃蛋糕。

這時候上哪兒找蛋糕,就算是有蛋糕店,裡麵的東西也全部被掠奪一空,隻有庇護所才能做出這東西。

可白露從發話,隊長蒙戰義不容辭就出門找蛋糕了。

結果他消失在那個雪夜,也沒能再回來。

同樣的原因,隊友一個接一個地離開。

容淩是最後一個,她死在離庇護所鐵門外十米不遠的距離。

喪屍潮來襲,先進去的人急忙關上門,然後對著喪屍群放出武器。

平時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白露從,那個時候卻毅然拋下容淩躲進了庇護所。

臨死前的容淩,甚至從她的唇角看到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接收到原來世界的所有信息,容淩實在是忍不住,拳頭硬了。

容淩還沒來得及問係統這個世界的任務是什麼,她突然聽見後門被撞開的聲音。

沉重的喘.息,惡臭氣息再次湧入屋子內。

一頭似人非人,眼珠青白,皮肉下露出森森白骨的喪屍搖搖擺擺地走進來。

容淩沒想到喪屍居然會突然從後門進來,她現在身上又沒有異能,唯一的選擇就是儘快逃。

可惜為時已晚,察覺到活人的氣息,喪屍已經朝她的方向過來。

門外似乎也有喪屍走動的動靜。

這是一間農屋,門邊正好放著一把鋤頭。

容淩咬咬牙,一把抓住鋤頭。

在喪屍快要撲過來的瞬間,她狠狠對準喪屍的腦子扣下去,扁長的鋤刃嵌入喪屍的大腦,它不動了,跪倒在地。

一鋤爆頭,容淩不知為何,突然來了信心。

附近有不少喪屍在遊蕩,有第一隻就會有第二隻,儘數朝小屋內湧入。

容淩背靠著牆,手中握緊了鋤頭,每一次攻擊都用儘全力。

喪屍脖子上的頭顱被她打落在地,令人作嘔的青色汁液噴濺出來。

容淩強忍著惡心,不敢停下來。

一個又一個的喪屍倒在眼前,容淩逐漸殺紅了眼。

殺死他們。

這是容淩腦海中唯一的念頭。

有的喪屍還是人剛剛變異成的,目光中並非麻木,而是驚恐。

而容淩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倒在自己麵前。

心軟,隻會害了她自己。

這些人的血還是鮮紅色,甚至能飛濺得老高。

血,無儘的鮮血,容淩已經分不清自己置身何處。

眼前的畫麵開始重疊模糊,她仿佛回到很久以前,也是不休止的殺戮,也是數不清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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