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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嬌氣反派 淞宴 10897 字 9個月前

男人的五官本就淩厲, 此時眉眼壓低,看起來更為迫人。他身高腿長,精壯的肌肉線條自是帶著股威懾力, 再加上那身顯眼的軍裝,居高臨下, 方二狗頓時沒了剛才的囂張, 變得語無倫次起來。

“解、解放軍同誌啊……那什麼, 我、我跟謝知青鬨著玩兒呢……嗬嗬……嗬。”

謝芸錦回過神來, 從路昉身後探出頭,衝著方二狗狐假虎威地揮了揮拳頭, 罵道:“呸!臭不要臉!”

小姑娘靠得很近,白皙的手攥住他臂上的衣料,溫熱的體溫有意無意地貼到皮膚上, 勾起若即若離的癢。路昉垂眼,見她雙眸含著水霧, 俏臉氣急敗壞,然後仰頭衝自己告狀:“解放軍同誌, 這種人就該好好教訓!”

路昉雙唇緊抿, 然後往側前方邁了一小步,又將謝芸錦擋得嚴嚴實實。

“鬨著玩兒?”他覷著方二狗,語調不帶情緒,沉湛湛的眸子卻生生把方二狗看得冷汗淋漓, 後背爬滿雞皮疙瘩。

這人一定上過戰場殺過人!剛才被踢到的部位抽得生疼,方二狗連滾帶爬地起身, 給了自己一巴掌,忙不迭道:“同、同誌,我可什麼壞事都沒做過!我就是嘴賤, 您彆跟我一般見識!”

方二狗是家裡的小兒子,爹娘溺愛,上頭又有大哥大嫂養家,自然而然養成了好吃懶做、遊手好閒的性子。平日裡慣愛到處晃蕩,時不時去彆人家中蹭吃蹭喝,但凡碰上個姑娘都要耍點葷腔。

但要說犯過什麼事兒,倒也沒有,不然大隊長方中華第一個饒不過他!

“是啊,解放軍同誌。”方二狗的哥哥方大壯走過來,苦哈哈地幫弟弟說話,“二狗就是嘴上沒個把門的,你高抬貴手,還有謝知青,大人有大量。”

“我可不是什麼大人,我是小人!”聽見身後哼哼唧唧的嘟囔,路昉一下沒抵住,眼底的冷意化開,緊著喉嚨輕咳了一聲。

謝芸錦聽見,以為他在提醒自己,不情不願地閉上嘴。

江渡村的大隊長還在這兒,路昉自然不好越過他處理。方中華卻連忙擺擺手:“你隨便造他,這小子見天的惹事,我也頭疼得很!”

方二狗聽完臉都垮了,連聲道:“叔,你可不能這樣啊!那什麼,謝知青,對不住啊!我就看你長得漂亮忍不住……我……”

方大壯立刻恨鐵不成鋼地掄了下他的腦袋。方二狗苦著臉道:“呸呸呸,我又犯嘴賤了!”

路昉挑起眉梢,沉聲開口:“管不住嘴是吧?”

……

“事兒就是這麼個事兒,咱們呢要拿出最大的熱情來歡迎解放軍同誌,同時也要展現出自個兒最好的精神麵貌!”方中華將軍民聯歡會的事說了一遍,站在路昉身邊,忍不住打起了官腔。

“軍民一家親,偉大思想我們也要牢記於心!所以咱們村出的節目一定不能馬虎!等會兒宣傳隊長挨個兒挑人!大家夥辛苦辛苦,趁著下工的時候排一排,把這項任務完成得漂漂亮亮的,好不好!”

“好!”

“那肯定的!”

“中華叔你就放心吧!”

村民們對解放軍的熱情自然十分高漲,大家夥都等著宣傳隊長點到自己的名字,一個個翹首以盼。

特意戴了一頂軍綠色帽子的宣傳隊長清了清嗓子,揚聲道:“咱隊裡給大家安排了兩個節目,一個詩朗誦,和一段咱們當地特色的歌曲演唱,下麵我點到名的社員先出列,方建軍……”

路昉站在方中華身側,一邊跟他搭著話,一邊時不時掃向站在不遠處的謝芸錦。

小姑娘扁著嘴,不知道在抱怨些什麼,精致的眉眼耷拉著,跟撒嬌的小動物似的,楚楚可憐。

似乎感覺到了他的目光,謝芸錦撩起眼瞼,先是愣了愣,然後衝他做了個表情。

路昉唇角不受控製地揚起弧度。

早說了,她那副模樣,凶不住人。

謝芸錦眼尖地捕捉到那抹笑意,在心裡哼哼兩聲,也不和柳荷聊天打發時間了,索性抱著手臂,光明正大地看人。

光是隨意站著,男人的氣度便和旁人不同,帶著點職業使然的鋒利,還有仿佛與生俱來的凜然。

上輩子她怎麼就能看上方向東那種文文弱弱的白麵書生呢?真是眼瞎!

還沒等她從頭到腳地觀摩一遍,就聽見了宣傳隊長喊她的聲音。

“謝芸錦!”

“誒?什麼事啊!”她下意識地轉過頭,迷糊的樣子惹得周圍人忍不住發笑,

“張大娘點你名兒呢!”

張彩花麵露無奈地看著這個長相出挑的女知青,指了指自己麵前的位置:“先站過來吧。”

謝芸錦啊了一聲:“可我不會唱這兒的歌呀!”

張彩花又好氣又好笑:“我當然知道,所以讓你過來詩朗誦!”

這個簡單,不就是上去吊著嗓子念嘛!謝芸錦哦了一聲,拉著柳荷走了過去。

最後挑下來,唱歌的幾乎全是村民,而詩朗誦的,則被知青占去大半。謝芸錦在所有人當中氣質最好,張彩花看中的就是她這副門麵,毫不猶豫地讓她當了領讀。

謝芸錦看了一圈,很好,女主沒被選中。

排練安排在每天晚飯後,知青們都識字,這方麵不用花額外的時間,張彩花讓他們回去熟練熟練內容,便打發他們走了。

路昉衝方中華點了點頭:“謝謝配合,那我先回軍營了,改日再來。”

方中華自然應了聲:“辛苦。”

曬穀場上的村民看熱鬨似的圍觀了一圈,也準備散去回家了,走過小道時,還不忘調侃一句方二狗。

“二狗,真厲害,撐住啊!”

“這味兒好嗎二狗,你應該已經習慣了吧?”

“千萬彆鬆口啊,解放軍同誌可要過來了!”

方二狗怒目圓瞪,眼珠子都快氣掉了,卻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話。

他紮著馬步的腿止不住打顫,草叢裡不知道什麼蟲子簡直將他的腿當成了飽餐之地,越咬越起勁。他嘴裡咬著一根攪屎棍,一隻手撐住大腿,一隻手扶著攪屎棍,才能勉強不讓它掉下來。

原本以為這段時間挑糞已經習慣了這股味道,但當腥臭的氣味持續且霸道地衝進鼻孔,方二狗真是喘氣也不是,不喘氣也不是,熏得他直想抽死剛才的自己!

讓你嘴臭!讓你嘴賤!

“能長記性了?”路昉走過,麵色冷峻地問。

“唔唔唔!”方二狗忙不迭地點頭,那模樣就像見到失散多年的親人似的。

能!能!能!太能了!以後他就管謝芸錦喊姐!他親姐!

見他態度懇切,路昉頷首:“回去吧。”

方二狗立馬吐掉嘴裡的攪屎棍,還沒等他高興,又聽見路昉淡淡地說:“下次我來再繼續。”

村民們都走光了,謝芸錦站在小道旁等了會兒,終於看到那抹高挑的身影,但她卻沒動,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兒,等著人過來。

“等我?”路昉挑眉問道,嘴邊卻已經掛起淺淡笑意。

謝芸錦撅撅嘴,故意唱反調:“誰等你了?”

黯淡天色下,她的小臉被染了層霞光,襯得本就明媚的五官更加惑人,嬌嬌的一句,勾得他心尖一顫。

“那我走了。”路昉喉結發緊,壓著聲音說了句,隨即半點不猶豫地往前走。

“誒!”謝芸錦拉住他的衣袖,沒好氣道,“不等你等誰啊!難道等方二狗嗎?!”

提到這個,路昉神色微凜:“雖然他就耍耍嘴皮子,但到底也是個男人,以後要是一個人遇見,彆跟他硬碰。”

謝芸錦露出很嫌棄的表情,不滿道:“他那麼臭,我躲都來不及,每次都是他主動惹我的好嗎!”

路昉到底還是沒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鼓起的臉蛋:“那我等會兒再去揍他一頓,揍得他不敢再找你。”

說這話時,他臉上帶著痞氣的笑,和平常正氣凜然的時候不太一樣,有點……壞。

指腹上的厚繭輕輕摩挲著自己的皮膚,謝芸錦長睫顫動了幾下,臉頰發燙。

片刻後,又覺得自己的反應很不爭氣,氣急敗壞地打掉他的手:“小心他到你領導麵前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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