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燕窩又叫做竹花,是長在竹筍上的一種菌子。雖然比不上燕窩,但也十分滋補,尤其對女孩子來說,謝芸錦自是不會錯過。
“上回還剩下些百合,正好可以煮個燕窩百合湯!”說著,又停下來等了下柳荷,“你要教我做哦,我不會。”
柳荷當然沒有拒絕:“很簡單的。我教一遍,你可以到藥房那兒煮,不然被他們幾個看見又要眼饞了。”
共用灶房就是這點不好,吃獨食隻能買些熟食或者點心,要是想偷摸開小灶,估計得像王水秀那兩個似的,大半夜起來,或者趁著所有人外出提心吊膽。
甜湯的操作難度不大,甚至比煮粥還要簡單,謝芸錦聽了點點頭,還不忘嘲一句:“他們看啥都眼饞,饞死得了!”
趁著燒飯的功夫,謝芸錦將煮甜湯的步驟記了下來,等到第二天上工,立刻就霸占了陳廣福的灶房。
“陳大夫,我今天要請假!”
她打算帶著甜湯去見路昉!
陳廣福沒好氣道:“請假就請假,你做個吃的還要用我的柴?”
“我們那兒不是人多眼雜麼,有什麼辦法。”她理直氣壯地嘟囔,“就用一點兒啦!待會兒分你點甜湯咯!”
“少來,我可不好這口!”陳廣福敬謝不敏。
謝芸錦笑他一句:“這可是竹燕窩咧!不懂得吃!”
陳廣福無奈地搖搖頭,隨她去了。
謝芸錦的甜湯很簡單,點上爐子,把竹燕窩冰糖百合一股腦地扔進水裡,蓋上蓋子煮開,然後小火慢燉。
她拍拍手,對自己越發“精進”的廚藝頗為自得,想著等年節回京市,一定要在爸爸麵前露一手給他個驚喜!
約莫一個多小時,甜湯就煮好了。沒有瓷盅,謝芸錦從箱子裡又翻出來一個保溫桶,用手巾墊著將甜湯倒進去,然後急不可耐地放下,趕緊吹了吹發燙的手指。
鍋裡還剩下不少,謝芸錦離開前交代陳廣福:“給您留了一份,還有一份您記得拿給我外公啊!”
話音未落,人就跑沒影兒了。
搭上去縣城的拖拉機,謝芸錦一路顛簸,到縣城的時候頭發都散了。
去軍營沒有專門的班車,隻有一趟到最近的村子,下車以後還要走三十分鐘。她在悶熱的車子裡又忍了快一個小時,難受得直皺眉。
為什麼軍營這麼遠啊!
想著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她又累又委屈,尤其今天太陽特彆大,車廂裡什麼氣味都有,熏得她頭暈眼花。
站在路口,她一時有些不想動彈。可都到半中間了,回去更不劃算,謝芸錦咬咬牙,攥著保溫桶的提手艱難地邁步。
這時,身後傳來汽車的鳴笛聲,她懶得回頭看,無精打采地走到旁邊。
車子開到她前頭又停了下來,錢大虎從窗戶探出頭來,又驚又喜地道:“謝知青,你咋在這兒咧?”
謝芸錦眼睛一亮,仿佛整張臉都明媚起來:“我要去你們軍營!”
錢大虎睜大眼睛:“從你們村到這兒可遠咧!還好你遇上俺了,快上車吧!”
……
路昉正在操場上訓練。他受傷以後都是和手下的兵一起訓練,隻是為了儘快恢複體能,強度要比他們大不少,看得一群大小夥子又眼熱又害怕。
“路副營真不是人咧,比咱們多跑十圈還比咱們快!”
“這算什麼!咱副營以前在尖刀連那會兒,他敢稱第一,就沒人敢稱第二!”
“你個文盲,說反了吧!”
“不懂了吧,意思就是說路副營拿第一,第二名拍馬都追不上!”
路昉動了動腳脖子,眸光一掃,趁著休息時間正說得熱鬨的小夥子們立馬噤聲作乖巧狀。
正在這時,勤務兵跑了過來,瞥了眼那群人,湊到路昉跟前小聲報告:“副營,嫂子過來了。”
路昉微怔。
謝芸錦從車上下來,人都快癱了,慢吞吞地往前移動。
她的係帶涼鞋好看是好看,但走多了就勒腳,後腳跟似乎被磨破了皮,又癢又痛。
路昉遠遠看著她狼狽的模樣,眉心微蹙,腳步都快了許多。
“芸錦。”
熟悉的聲音令謝芸錦猛地抬頭,看見不遠處的男人眼眶瞬間紅了,委屈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路昉三步並兩步地走,最後小跑起來,眨眼間就來到她麵前。
勤務兵沒跟上他的速度,等走近了,才聽見兩人的對話,一個撒嬌,一個哄。
“我都快累死了!”
“上來,我背你走。”
“為什麼你們軍營這麼遠啊!”
“下次你要來,先到縣城打個電話,我讓人去接你。”
“本來今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現在頭發都亂了!”
“以後你打扮的時候,我一定不會再錯過,好不好?”
“難道我現在不好看嗎?”
“好看,但你既然特意打扮了,想來一定更好看。”
謝芸錦趴在他的肩上,悄悄翹起唇角。
她就喜歡這麼實誠的誇人!要是說什麼時候都好看那自己出門前不就白鼓搗那麼久了!
路昉搭著她的腿彎,手裡還掛著那個保溫桶,小姑娘溫熱的呼吸貼在臉側,因為委屈而略帶撒嬌的聲音沒有任何阻礙地闖進來,聽得他耳朵都發癢。
“我帶了甜湯給你喝,是我自己煮的哦。”
他喉結滾了滾,心道人怕是比甜湯更甚。
謝芸錦猶豫了會兒,埋頭看看自己身上,終究是沒忍住,貼著男人的耳朵小聲開口:“我衣服都濕了,好多汗,肯定臭死了。”
背上的人又嬌又軟,貼近時將兩人之間的距離壓迫得沒有縫隙,路昉清了清嗓子,摒去夏日的燥意,又聽見一句。
“我想洗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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