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謝芸錦鴉羽似的睫毛眨了眨,等反應過來,感覺到對方漸漸上升的體溫,用力嗔了他一眼。
我說正經的!!
……
縣城供銷社內,項敬城坐在辦公桌前撐著頭,閉著眼緩緩按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聽到敲門聲頭也不抬地說了聲:“進。”
孫桃枝穿著襯衫長褲,兩條麻花辮墜在身前,整個人乾練又利落:“主任,你找我有事啊?”
“你坐。”
她與第一次見到的模樣判若兩人,項敬城看著麵前意氣風發的姑娘,抿了抿唇,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道:“你上回給我調的香囊不太管用了,我這兩天頭疼的很。”
他睡眠質量差是家傳的毛病,以前去了好幾家醫院,都隻讓他多多休息,彆過於多慮。可這些治療方法對他來說根本沒有用,又或者說,有用,但是需要長期的堅持,短時間看不出成果。
如今好不容易有個東西能讓他安安穩穩地睡上一覺,效果又快又顯著,沒成想才過了多久,他又回到了以前那樣晝夜不分的日子。
事實上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回孫桃枝說是配比的問題,幫他加大了劑量,效果果然比原先的更明顯,隻是用了兩個星期,沒作用了不說,項敬城甚至覺得自己的失眠症越發嚴重了。
導致的後果就是白日精神緊張疲累,時間一久腦子就抽疼,甚至影響到他的日常工作。
孫桃枝也聽出了他語氣裡的不耐,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心裡有些慌張。
書裡沒提過女主這個方子會有副作用啊,難不成是她漏了些什麼?
當初她多留了個心眼,又怕好處落不到自己身上,於是稱他們家逃荒時無意中得到了一小本手劄,裡頭有許多前人留下來的古方,家裡人不識字沒當回事,是她鬼使神差地保存下來,後來慢慢琢磨出門道。
方向東和項敬城都曾經表示過想讓她把手劄拿出來,孫桃枝哪裡肯,隻說怕有人搜查到早就燒了,不過方子和具體的用法都記到了腦子裡。
她的記性確實不錯,當初無聊為了證明裡的方子靠不靠譜還特意上網查過,自信不會把用藥和配比搞錯,不過她畢竟不懂醫,沒有對症下藥這種功夫,前段時間看項敬城情況更嚴重了便簡單粗暴地加大了劑量,沒成想非但沒轉好,反而加重了他的病症。
孫桃枝咽了下口水,麵上不動聲色地答:“我再給您調整一下。”
項敬城擰眉:“要是可以,你還是把方子寫出來,我拿給相熟的醫生看一看,總好過你個半吊子。”
孫桃枝做的香囊並不是簡單的填塞藥材,有些草藥浸潤過彆的藥汁,輕易分辨不出,若非如此,項敬城也不需要讓她主動交出方子,大可以讓彆的醫生琢磨出來。
“不行!”孫桃枝立刻反駁,“您也知道這手劄來曆不明,我是為了幫助您才拿出來的,不想冒風險。”
開玩笑,主動交出方子,那她還有什麼立身之本嗎?
項敬城覷著她,沒有戳穿她的奉承話。
不想冒風險,那她做的潤顏霜又算什麼?
“那你說怎麼辦?”
孫桃枝咬住下唇,好半晌才沉下氣道:“香囊的作用畢竟有限,我把方子煎成湯藥給您。”
……
營裡會給結婚的戰士舉辦簡單的婚禮儀式,因為難得熱鬨,所以隻要不鋪張浪費,也不拘著人辦喜宴。
路昉入伍多年,工資和補貼攢了不少,自然是想往好了辦。
他還記得那天回來時老爺子說的話——要不是情況不允許,斷不能讓謝芸錦這般出嫁。
雖然鳳冠霞帔寶馬金車做不到,但在儘可能的範圍內,他當然也不能委屈了自家媳婦兒。
於是大清早去了食堂找司務長,把一遝錢票遞給他。
司務長掂量了一下,心裡咋舌,開口道:“如今可不提倡奢侈鋪張那套啊,你小心被人抓住尾巴。”
路昉一臉從容地說了自己的打算:“沒擺幾桌,我媳婦兒認生,隻請一些關係近的,剩下的您拿去給食堂加餐,就當我倆給大家夥祝酒了。”
司務長這才笑起來,聽他那句“我媳婦兒認生”,又覺得牙酸,搖搖頭道:“成!我們也跟著沾沾喜氣!”
從食堂打了飯回來,謝芸錦還在睡。
路昉自知昨晚鬨得有些過了,想讓她多睡一會兒,但今天他們得去民政局領證,還得買好多東西,不得不將人叫起來。
謝芸錦渾身軟綿綿地靠在他身上,沒骨頭似的任對方幫自己換衣服,扯到酸痛處又嬌氣地哼哼兩聲,氣不過地張口咬人。
可惜那人的胸膛邦邦硬,非但咬不疼,還咯到了自己的牙。
她感覺到男人的胸腔悶悶地震動幾下,然後是他金石般的好聽嗓音落在耳畔:“乖,一會兒車上你再休息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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