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確定這一點,他就能踏實和安心。
謝芸錦墜落的心一點點複蘇,哼哼唧唧地嗔了句“霸道”,末了又感覺到他的唇有意無意地擦過自己的耳垂,有點遺憾地開口。
“早知道當初就該揍姓方的一頓。”
“你說他和那個孫桃枝是書裡的主角?現在對你的影響還大麼?”
謝芸錦反捏他的耳垂:“隻要不靠近女主就沒事啦!”
路昉垂下眉眼。
……
翌日路昉放假,打算教謝芸錦騎自行車。
嶄新的永久牌,連車條都鋥光瓦亮,路昉把它推出來,謝芸錦走過去比了比,車墊都快到她腰了。
長腿跨過前麵的橫杆,她小心翼翼地踩住另一邊的腳蹬,然後一點點挪到坐墊上,不期然晃悠了一下,路昉趕忙把她扶住。
“笑什麼!”謝芸錦羞惱道。
路昉清了清嗓子:“好,不笑。”
“我在後麵扶著你騎,彆怕,不會摔的。”
謝芸錦扭頭看了看他,手還緊緊抓著車把,隻用下巴指了指自己的身邊:“你不能在這兒扶著麼,我握不住車頭!”
路昉被她一臉又怕又要學的表情可愛到了,可惜不敢笑出聲,隻得繃緊喉嚨,從善如流地走過去,分彆抓住車把最中間和車墊後頭,鼓勵她:“踩車蹬就好了,不要有顧慮。”
有了些安全感,謝芸錦深吸一口氣,顫顫巍巍地往下踩。
剛一動,車子就往一側偏。
“誒——”
“不怕,有我。”路昉手臂使勁,保證她不往外倒,謝芸錦繃著一張小臉,用力蹬了幾下。
車子騎出去百來米,謝芸錦回頭看了看出發點,興高采烈道:“我好厲害!”
路昉眉梢微動,笑道:“那我可以放手了?”
“不行不行!”謝芸錦立刻認慫,甕聲甕氣,“我還沒學會呢。”
等被扶著騎了好久,謝芸錦終於體會到了一點騎車的樂趣,攢了些勇氣,豪氣地開口:“我可以自己騎了,你……你上後頭扶著吧!”
隻可惜沒兩秒又被打回原形。
“啊啊啊啊歪了歪了!”
“手彆晃芸錦。”
“不是我要晃啊,是它帶著我晃!”
“看前麵不要看車把。”
“嗚嗚我不行我不可以我不騎了……”
路昉將她抱下來,謝芸錦蔫搭搭地靠在車墊上,踢了下車輪:“它不聽話!我不學了!”
這時,好幾個軍屬從山上回來,挎著籃子背著背簍,見到他們這幅情形打趣道:“芸錦學自行車呐?”
謝芸錦立刻站直,像是想挽回點形象,神氣地道:“是、是啊!”
“學了好,學會以後去哪兒都方便些。”
“是咧!這玩意兒隻要膽兒大就行!彆怕摔!越怕就越學不成!當初我上大隊部借來一輛,都做好要摔的準備了,你猜怎麼著?一騎就會了!”
“對對對,我都沒搞明白怎麼回事呢!上去就能騎了!”
謝芸錦扯了扯嘴角,手指摳了摳路昉的手背。
她們是在炫耀吧?一定是。
路昉眉眼間都是笑意,偷偷把她的手抓到身後。
夏明潔看了看謝芸錦,又瞥了眼停在一旁的自行車,突然高聲道:“路營長媳婦兒你得抓緊點學啊,等以後會騎了,咱們買東西也能結個伴!”
聞言,謝芸錦撩起眼皮打量了下她。
自從她婚禮那天起,頭發簪花的打扮開始在軍屬間流行起來。大多數的軍屬都很含蓄,隻在鬢間或是發髻上簪上一朵,雖然不及謝芸錦那般明豔惑人,但清新淡雅也很好看。
但麵前這位卻是紮紮實實地簪了一圈,粉的紅的黃的藍的,顏色有些雜,看起來一言難儘。
如今家屬院陸陸續續都住滿了,不少人借著搬家的由頭請了頓飯,謝芸錦去了幾次,還是沒完全認清人。
可到底人多,即便相處的時間不長,親疏遠近也有了個大概的數。譬如朱愛蘭和其他幾家住得近的,看謝芸錦年紀輕,經常會教她一些生活經驗,有什麼好東西也會送一點過來。住得遠的雖然沒那麼熟絡,但遇上了也會打聲招呼,需要幫忙時搭把手。
但總有些人是從不出現在麵前的,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故意,謝芸錦倒無所謂,還樂得清靜,可如果有人平時不愛搭理你卻突然和你套近乎,不是有所求,就是想占便宜。
謝芸錦不知道她叫什麼,隻得籠統地稱呼道:“我可能學不會了呢嫂子,你還是指望彆人吧。”
夏明潔:“我會啊,我可以帶你!”
謝芸錦:“既然會嫂子就讓大哥給你買一輛嘛!”
“這……不是還沒買麼……”
謝芸錦彎起眉眼,嬌俏一笑:“那也不差這會兒了,我還得讓路昉繼續教我,估計沒等我學會,嫂子就買了新車了呢!”
話說到這份兒上,精明的軍屬已經聽出了些門道。
她們倒不覺得謝芸錦小氣,畢竟平日裡夏明潔的那些嘀咕她們也都聽在耳裡,對方打得什麼心思自然不言而喻。
私底下酸彆人還想貪彆人的好處,該!
三連長年紀比路昉大一輪有餘,職位工資卻沒路昉高,且家裡還有幾個孩子要養,夏明潔又摳門,生活自然過得緊巴巴的,要她下定決心買一輛自行車哪兒那麼容易。
這人私底下老拿他男人入伍時間長資曆深說事兒呢,這下紮心了吧。
軍屬們捂著嘴笑,夏明潔聽了臉色微變,乾巴巴地應道:“不借就說不借,拐彎抹角做什麼……”
謝芸錦拉住路昉的手不讓他說話,揚起下巴恣意地道:“合著嫂子剛才的意思是要借我的自行車啊?你也沒說明白呀。”
“你早說了,我就可以早一點、直接地、不拐彎抹角地告訴你——”
“我不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