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芸錦的大小姐性子被激起來了,瞬間鼓了下腮幫子要去搶。不料路昉抬高手臂,仗著身高優勢讓她連邊角都摸不著。
謝芸錦一跳一跳跟著兔子似的,卻始終被路昉這頭死要麵子的狼“玩弄於鼓掌之間”。
大小姐生氣了,扒住他的頭發一通亂揉,可惜男人留的是短寸,除了紮她一手之外沒什麼作用。
“你!”她用手指指著人,氣呼呼地說,“今天不準上/床!”
路昉稍稍靠近:“這麼冷,難道要讓我睡地板?”
謝芸錦的睫毛快速眨了幾下,還沒來得及思考,又聽見他乾脆地道:“行,那今天我打地鋪。”
“誒——”謝芸錦猶豫了片刻,想到他寧願答應這個都不願意給她看檢查,用力且明顯地哼了一聲。
孩子氣十足。
到了晚上,謝芸錦洗漱完,占據領地似的率先一步爬上了床,見路昉果然開始打地鋪,她撅了噘嘴,撈起被子一頭埋進了被窩裡。
但是冬天天冷,以往有路昉在的時候,被窩裡總是暖烘烘的,他本人更是一個巨大的熱水袋,惹得謝芸錦抱住不肯撒手。
可現在懷裡的小熱水袋似乎不頂用了,躺了半天被窩裡還是冰冰涼的,她整個人都縮在了一塊,牙齒不停打顫。
不知道過去多久,她覺得有點喘不過氣,慢慢從被窩裡伸出腦袋。
不行,實在太冷了。
謝芸錦偷偷看了眼路昉,見他就要躺下,連忙裹著被子滾了一圈,趴在床邊開口道:“你現在認錯還來得及哦。”
路昉抬頭,一本正經道:“我覺得打地鋪也挺好。”
謝芸錦秀氣的眉毛落成八字,眉心微蹙,眼睜睜地看著他躺下,蓋被,動作還一板一眼,十分規矩。
心裡頓時泛出了些委屈。
路昉沒再聽到動靜,撐起身子一看,小姑娘整個人都蜷縮在被子裡,鼓出很小一個包袱,還在微微發顫。
他正要動作,那頭響起一道悶悶的聲音,委屈巴巴的,好不可憐:“路昉……”
“我冷……”
路昉當即起身,掀開一側被角摟住人。
謝芸錦也立刻鑽進他懷裡,灼熱的體溫比熱水袋更有效,她手臂緊了緊,片刻後又氣不過地把手鑽進他的裡衣掐了一把。
“我大發善心,準許你進被窩。”
路昉輕笑了下,然後輕吻她的額頭:“那謝謝你啊。”
“打地鋪確實還是冷了點。”
……
方向東在看到化糞廠工人後如驚弓之鳥,卻在逃跑的過程中摔折了腿,然而古話卻沒有放過他,著實令他深刻地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做“禍不單行”。
孫桃枝的潤顏霜連帶她本人甚至整個供銷社都得接受調查,許是迫於路昉的壓力,又或許是他當初提供的思路已經十分清晰,政府的辦事員們效率飛快,幾天後就下達了處分。
其他涉及不深的人口頭警告,項敬城監管不嚴,對供銷社造成了負麵影響,降職為副主任,並調來一位新的主任對其進行監督。
而孫桃枝作為始作俑者,直接被剝去了工作,並且還要償還供銷社和那些鄉親們的損失。
這個年代的農村人想在縣城裡找一份工作非常不容易,孫桃枝沒有學曆,又失了信譽,即使她能拿出後世的本事和訊息,也沒有人聽信,第一步就把她拒之門外。
更何況還有項敬城和那些受害的鄉親在默默阻擾她。
項敬城如今飽受失眠和疼痛的折磨,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到了這倆夫婦身上。
方向東頓時也沒了工作,躺在家裡養傷,對待孫桃枝的態度更是毫不客氣。
兩人被迫搬出了供銷社的員工安置點,一個不想這麼狼狽地回家,一個不想回家,隻能找了處破廟落腳。
可惜這樣也沒個安定,那些個反應不大的鄉親聽到這個消息,手頭上的潤顏霜頓時不敢用了,隻要看見孫桃枝就“如數歸還”,還時不時幫她做個按摩。
沒有房子,找不到工作,出門時總有幾個人會來“教訓”她,丈夫又跟快死了似的吵著要人照顧,孫桃枝深深吸了口氣,一時有些迷茫。
現在不像後世那麼來去自如,但凡要去彆的地方,都得找當地負責人開介紹信,沒有介紹信她連車票都買不到。
想走?沒還完錢可走不了。
孫桃枝穿書前就是個“月光族”,如今手頭上更不剩什麼家底了,“苦主”們催的急,她隻能散儘家財,最後什麼都不留下。
除了臉上的瘡。
方向東嫌惡地看著她開始生紅瘡的臉,命令著:“扶我出去,成天蒙在屋裡我都快餿了!”
孫桃枝在想事情,聞言下意識地就撐住對方伸長的胳膊,把他扶了出去,外頭陽光一晃,她目色清明,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立刻把拄著拐杖的方向東推開。
她的事業路斷了,沒法兒賺錢,家裡人又不靠譜,本想著狗男人終於能派上用場了,誰知道他居然也丟了工作!真是兩頭堵,哪兒哪兒都行不通。
破廟坐落於一個僻靜的角落,原來是屬於灶王爺的大殿,廟外有一條很長的階梯,方向東沒想到她會突然放手,一個沒站穩就從階梯上滾了下去。
孫桃枝嚇了一跳,整個人都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
“方向東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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