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請封(2 / 2)

而思寧回了屋子,青衿青黛兩個人上來給思寧道賀:“恭喜格格。”

思寧心裡高興,麵上卻也做出一副持重的模樣:“冊封的旨意還沒下來呢,你們知道就是了,可不要外傳,沒得輕狂。”

青黛笑嘻嘻的道:“十五爺都與您說了,那還不是十拿九穩的事兒。”

青衿嗔了她一眼:“格格的話你聽著就是了,如今裡裡外外不知多少隻眼睛盯著,咱們在屋裡高興高興也就罷了,若是太過張揚,隻怕十五爺也不喜。”

思寧笑著點頭:“正是這個道理。”

思寧這段時間也把永琰的脾氣琢磨透了,他表麵重規矩,但是內裡其實也不見得會處處依憑規矩,喜歡溫柔小意的女子,但是你要是時不時的表現出些小嬌嗔他也很受用,不過要是太過輕狂就不行了。

更重要的是,他城府極深,喜不喜歡一個人,你從他的表麵上是一點看不出什麼的,有時候你一不小心,失寵了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就比如現在的福晉,若非思寧時時關注他的情緒和動向,隻怕也難以察覺出他對福晉的疏遠。

所以思寧就一直避免自己被他厭棄,索性思寧本身也是個十分佛係的人,一般情況下不會觸及永琰的雷區,隻是還是要多多約束底下人。

畢竟如今她在頭所已經是十分體麵了,底下上趕著奉承的奴才不知凡幾,她跟前的人飄了也尋常。

不過好在青黛也是個聰明人,聽了這話笑著道:“奴才哪能不知格格的用心,您放心吧,奴才絕不會給格格惹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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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殿的主仆幾人高高興興,但是擷芳殿的喜塔臘氏卻有些淒風苦雨的意思。

額娘送來的方子已經喝了一個月了,今兒羅太醫又過來請脈,請完脈羅太醫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福晉的身子比之前好了一些,隻是腹中胎兒還有些孱弱。”

喜塔臘氏神色一沉,喝了這麼久的藥,這孩子竟然還是這般孱弱?那要是萬一保不住該怎麼辦?

喜塔臘氏看了一眼玉秋姑姑,玉秋姑姑微微點了點頭,喜塔臘氏想著之前兩人商量好的計劃,沉聲道:“太醫也該知道,這孩子本就來的勉強,孱弱些也尋常,太醫要是有什麼方子,開就是了。”

十五福晉這話說的大有內涵,羅太醫咂摸了半天,這才咂摸出一絲意味來。

但是他心裡卻叫苦不迭,他知道,福晉這是怕被孩子連累了性命,想要保母舍子了,可是之前十五爺明明白白說了要以皇嗣為重,若是真的這一胎也沒了,也不知十五爺那邊怎麼交代。

羅太醫頓時覺得左右為難,許久才吭哧道:“福晉,這一胎到底艱難,不如臣與十五爺說明?”

福晉皺了皺眉,看向玉秋姑姑。

玉秋姑姑也有些為難,對喜塔臘家來說,自然是這一胎孩子保住最好,可是對王佳氏來說,最重要的卻是福晉。

玉秋姑姑雖然是喜塔臘家送進宮的,但是對她有恩惠的,卻是王佳氏。

如今到了這個地步,她想要報答王佳氏,卻也不得不考量喜塔臘家的意思。

玉秋姑姑沉吟良久,終於道:“羅太醫或可暗示一二,等到日後這一胎若是真保不住,那也不至於太過突然。”

這一胎保住最好,但是若是真保不住,那就隻能先保住福晉了,這是玉秋姑姑權衡之下的決定。

羅太醫心中還是為難,但是現在好歹有個主意了,也隻能苦著臉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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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琰在聽見羅太醫求見的時候,先是有些驚訝,但是很快就猜到了他的來意。

他心中惱恨,麵上卻不動聲色,讓人傳了羅太醫進來。

羅太醫還是有些心虛的,一進門也不敢看永琰臉色,顫顫巍巍的把福晉這一胎胎像有些不穩的話說了。

說完之後,永琰卻長久的沉默不語,屋裡靜的落針可聞,羅太醫冷汗蹭蹭往出冒,幾乎就要繃不住了。

就在這時,永琰終於開了口:“胎像虛弱,那就仔細調養,你一直為福晉診脈,應該也知道,福晉之前失子,傷心成那樣,這一胎一定要保住,否則我找你算賬!”

羅太醫都要哭了,怎麼兩頭都找自己出氣啊!

但是十五爺的話他能不答應嗎?隻能顫巍巍的磕頭:“臣知罪,臣一定儘力保全胎兒。”

永琰在羅太醫看不到的地方勾出一抹冷笑,繼而隨意的擺擺手:“既然知道,那就下去吧。”

羅太醫頭也不敢抬,急忙就退了下去。

永琰坐在屋裡,心中情緒翻滾,福晉這一胎一定有問題,羅太醫提前來他這兒做鋪墊,看起來這一胎果真不好。

想到這兒永琰眸色暗了暗,這可是他的子嗣啊,到頭來卻變成了福晉手裡的工具,用來在後宅裡爭權奪利。

他自問也從未薄待過福晉,卻不知她為何要這樣對他?

難道竟是一點夫妻情分也沒有嗎?

永琰心裡說不上來什麼滋味,但是對福晉的厭惡卻是也越來越深了。

這一胎他一定要保下,不能再讓這孩子,成為福晉野心的犧牲品。

想到這兒,永琰開口叫了鄂羅哩進來。

鄂羅哩進來時先瞄了一眼永琰的臉色,隻一眼,他就垂下頭,心中連連叫苦,也不知那位羅太醫說了什麼,爺都氣成這樣了。

鄂羅哩到底跟了永琰許久,對永琰的情緒變化最為了解。

永琰也沒理會鄂羅哩的心思,隻淡淡道:“從明兒起,讓鄭太醫每三天來一趟南三所,給福晉請脈,我看這個羅太醫醫術實在是尋常,隻怕是照顧不好福晉。”

鄂羅哩心下顫了顫,急忙低聲應了,心下卻在想,也不知福晉這次又做了什麼事,他以後的日子要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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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琰給自己換太醫的事兒,喜塔臘氏很快就知道了。

她嚇的整個人都在抖,一臉恐慌的看向玉秋姑姑:“姑姑,你說爺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玉秋姑姑此時也皺著眉,她真是沒想到十五爺竟然會這麼做,他這明顯已經是不相信羅太醫了,而不相信羅太醫,起更深層次的隱含之意,那就是也不相信福晉了。

玉秋姑姑心中宛如驚濤駭浪,但是麵上卻一點不敢表現出來,生怕嚇著了喜塔臘氏,讓此事變得更加複雜。

她隻能斂住了神色,回答道:“也是爺關心您的身子,那事兒隱秘,十五爺是不會知道的。”

喜塔臘氏並沒有被安慰道,此時她已經是如同驚弓之鳥,拉著玉秋姑姑的手道:“若是他知道了該怎麼辦?我怕,我真的怕他……”

喜塔臘氏也說不出來她怕什麼,但是就是十分恐慌。

玉秋姑姑歎了口氣:“福晉,十五爺便是知道了,那也是您為了皇家子嗣著想,又何錯之有呢?隻要能保住這個孩子,那您日後就能立於不敗之地,所以,現在您千萬不能慌,一定要穩住,好好修養身體,保住孩子為上。”

現在是一點操作的餘地也沒有了,玉秋姑姑隻能用這些話來勸慰喜塔臘氏,至於十五爺真的會不會追究,玉秋自己也說不清楚。

在玉秋姑姑的這一番安慰下,喜塔臘氏到底是穩住了情緒,喝了碗安胎藥後,沉沉睡去了。

而玉秋姑姑卻是趁著這個機會,將海棠和臘梅叫了出來,把福晉懷孕之後,與十五爺相關的事情,從頭到尾的事情都問了一遍。

等聽到王太醫曾來給福晉診過脈,玉秋姑姑的心裡就是一沉。

聯合最近一段時間十五爺與福晉的相處,玉秋姑姑心中再無任何僥幸,她明白,十五爺隻怕是真的知道了。

玉秋姑姑忍不住咬牙,要是早知道這個訊息,那她就不會出這個昏招,現在她們已經陷入了極大的被動,說不定十五爺已經在心裡給福晉定了罪,這罪一旦定下,想要翻身那就太難了,畢竟人心難測,尤其是皇子之心,那更是不可捉摸。

玉秋姑姑隻覺得有些頭疼,看起來,現在這一胎是不生也得生了,否則日後福晉便是活下來,在這後宅也是生不如死。

玉秋姑姑咬了咬牙,斟酌再三,還是往內務府去了,她得給在外頭的太太傳個消息,或許太太那兒會另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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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日起,福晉算是徹底的開始了隱居模式,每日裡除了養胎,出門都很少見,甚至取消了幾個妾室每日的請安。

思寧都有些奇怪了,往日裡也不見福晉這般慎重,這一胎倒是小心,難道是個阿哥?

她也摸不準福晉的心思,她這幾日也忙得很,俗話說得好,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要升為側福晉的事兒還是給泄露出去了。

倒不是她們院裡的人多嘴,而是內務府那邊要給做側福晉的冠服,一來二去的,十五阿哥院裡的劉格格要請封側福晉的消息就傳了出來。

這下子可就熱鬨了,不到一天時間,南三所上上下下的人就都知道了,且不說底下人越發的巴結,便是對門的沈佳氏,也開始每日都過來串門子。

姐姐長姐姐短的,叫的思寧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而且每次來都會帶些點心小吃過來,偏偏還都很對思寧的胃口,因此一日兩日的,他們倆倒是親近起來了。

思寧知道她多半是懷著功利的想法,但是這後宮裡她自己一個人也實在是有些孤單,有個能說話的人也不錯,因此雖然也防備著沈佳氏,但是兩人倒也能說上幾句話了。

沈佳氏是個極精明的人,很會說話,也很會恭維人,不動聲色的就能讓你高高興興的。

她手也很巧,時常也會給綿怡做些針線,思寧覺著比自己做的可好看多了,投桃報李的,也會給沈佳氏送些東西,兩人也算是有來有往。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一直到了四月份,乾隆要往園子裡去避暑,永琰自然也要去,而她們後宅這些人,自然也要一起去。

思寧心裡挺高興的,這還是她第一次去園子,她也終於能看到被後世譽為萬園之園的圓明園長什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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