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陰暗(1 / 2)

對於謹嬪和寧嬪之間的這點風波, 皇後也是看在眼裡的,不過皇後卻沒插手。

這隻是妃嬪之間拌嘴的小事兒,還沒到需要皇後出馬的地步, 而且寧嬪自己也處置的很得當, 不需要她再多說什麼。

不過她倒是給寧嬪這兒提高了一下待遇, 以表達自己的態度。

寧嬪恭敬的領受了,謹嬪在一邊恨得牙根癢癢。

皇後看了眼謹嬪, 心中對她生出些許厭惡,真真是個眼皮子淺的,這點東西也要眼紅。

想了想, 皇後還是點對了謹嬪一句:“謹嬪,上次你為太後抄經, 想來也能從經書中悟出些道理, 日後行事更要穩重一些,可不要辜負太後的一番心意啊。”

謹嬪一聽這話,就知道皇後是在警告她,心中暗恨,但是到底不敢與皇後作對, 隻能唯唯諾諾的答應:“娘娘說的很是。”

皇後看了眼謹嬪, 見她低著頭, 也看不出什麼情緒,便不再多言, 轉頭又關心起寧嬪來了。

寧嬪是個十分老實的人,皇後問話,她也就老老實實的回答, 從不多言半句。

皇後對寧嬪還是滿意的, 說了一會兒之後, 眼看時間不早了,就讓妃嬪們散了。

幾個妃嬪一出長春宮,謹嬪對著寧嬪冷哼一聲,甩著袖子先走了。

儀妃和寧嬪倒是落在了後頭。

寧嬪看著謹嬪的背影,抿了抿唇沒說話。

儀妃倒是笑了笑道:“謹嬪就是個糊塗的,妹妹彆和她計較。”

寧嬪也淡淡一笑:“嬪妾明白,多謝娘娘安慰。”

儀妃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自己這個族姐,往日裡看著都是安安靜靜的一個人,也不出頭也不冒尖,沒成想竟也有了身孕,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儀妃壓下心中思緒,笑著點了點頭:“都是一家子姐妹,何必這般客氣,我那鐘粹宮,往日裡也清閒,你若是有空,也可以過來坐坐。”

寧嬪溫聲應了。

儀妃也就再沒有多言,抬腳上了肩輿,一路往東六宮去了。

寧嬪一直恭送儀妃離開,這才起身,她定定的站在原處看了一會兒儀妃離開的背影,這才轉身,淡淡道:“回宮吧。”

寧嬪的大宮女忍冬心中不忿,低聲道:“都是一樣的位份,謹嬪娘娘竟然這般不給娘娘臉麵,娘娘又何必忍讓。”

寧嬪垂眸,許久才道:“我如今懷著身子,又何必與她起衝突呢。”

忍冬聽著這話,咬了咬唇,隻覺得娘娘還是太過軟弱了,可是道理卻也是這個道理,她並不敢再說什麼,隻能歎了口氣,攙扶著寧嬪往永壽宮去了。

眼看到了年底,宮裡又再一次熱鬨了起來,皇後開始籌辦年節,今年她借口事忙,倒是把大福晉富察氏也提溜了出來,說要讓她給自己幫忙。

把話遞到了思寧這兒,思寧並沒有拒絕,索性就應了。

她多少能猜出皇後的意思,這是借著這件事,抬舉大福晉的身份呢。

不過這種抬舉,其實起到的作用不大,畢竟大阿哥夫婦的身份地位如何,都要看綿怡的意思,皇後起到的作用很小。

但是因著這事兒,儀妃卻生了場氣,在她看來,她算得上是宮裡位份排第二的人,皇後便是要讓人幫襯自己,也該來找自己才是,沒想到竟越過她,找了兒媳婦。

儀妃心中暗想,多半還是因著上次的事兒,將皇後給得罪了,之前皇後表麵一點沒表現出什麼,如今總算是看出來了。

儀妃咬了咬牙,還是皇後呢,心眼也就針鼻子大點。

不過即便心中不屑,儀妃的表麵功夫還是做得很好,一點沒露出對這事兒的不滿。

倒是富察氏心中有些忐忑,隻是她到底不是做主的人,皇後既然已經將差事交到了她手上,那她就隻能接著。

不過等回了南三所之後,她還是決定把這事兒和大阿哥說一說。

一直等到下午,奕煊這才回來,剛一回來,就有人稟報,福晉請爺過去議事。

奕煊頓了頓,知道富察氏不是個莽撞的,這會兒叫自己過去,必然是有事,便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說完便往後頭去了。

等進了正房,富察氏便迎了出來,先是侍奉著奕煊換了件家常衣裳,又奉了茶,兩人這才坐定。

奕煊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這才道:“今兒有什麼大事兒嗎?”

富察氏笑了笑道:“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大事兒,隻是妾身想著覺得拿不定主意,想聽聽爺的意思。”

奕煊點了點頭:“那就說吧。”

富察氏這才將皇後給自己分派差事的事兒說了。

奕煊一愣,沒想到竟和皇額娘有關,他沉思了半響,這才道:“既然皇祖母已經應了,那你隻管辦差就是了,不必多想。”

富察氏心中鬆了口氣,這才笑著點點頭:“既如此,妾身便放心了。”

奕煊看她這麼說,也對著富察氏笑了笑:“宮裡的事兒,你有什麼不明白的,隻管問皇額娘和皇祖母就是,她們都是很和氣的人,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富察氏看出來奕煊這是想提點自己,不由心中一軟,不過她也明白,這些在外頭做事的男人,是不懂在深宮之中處事的微妙的,隻是富察氏也沒和他多說什麼,隻笑著道:“爺的話妾身記住了。”

奕煊看著妻子清秀的臉龐,心中也是十分滿意。

富察氏雖然話不多,但是卻是個聰明人,待自己也溫柔貼心,這樣一個福晉,對他來說,已經是足夠了。

第二天一早,奕煊領著富察氏去皇後宮中請安,正好遇上塔娜也在,奕煊對富察氏使了個眼色,富察氏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拉著塔娜出去說話了,隻留皇後母子在屋裡。

皇後看著這一幕心裡約莫也清楚兒子想說什麼,因此十分淡定。

等到人出去了,這才對奕煊道:“你媳婦把我的意思給你說了?”

奕煊點了點頭,沉聲道:“額娘一向做事周全,想來此時提出這件事,也是另有深意。”

皇後忍不住笑了笑:“你倒是將我算得準,隻怕如今滿宮都以為我是為了你們夫妻才這般做吧。我倒也沒有傻到這個份上,去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兒,之所以將這事兒提出來,也是我前幾日與你皇阿瑪說,我精力不足,今年的年節,隻怕要找人協理,我本在你皇阿瑪跟前舉薦了儀妃,可是你皇阿瑪自己否決了這個提議,將你媳婦提溜了出來,我這才有了這個提議。”

奕煊倒是沒料到這個,有些詫異的看了皇後一眼,沉思片刻道:“皇阿瑪厭惡儀妃嗎?”

皇後搖了搖頭:“你皇阿瑪的心思,這誰也說不準,隻是如今看著,大概是不喜歡的。不過這後宮的事兒,你也彆多操心了,如今的你隻管好好讀書,好好孝順你皇阿瑪,後宮的事情,自有額娘為你做主。”

奕煊點了點頭,再沒有多言。

等到大福晉進來,奕煊便與大福晉一起告辭離開,兩人安安靜靜的回了南三所,奕煊便去了上書房讀書,大福晉倒是若有所思,看著剛剛大阿哥的神態,好像是在思索什麼似得,難道自己這次協理宮務,另有深意嗎?

富察氏沒有深想,不管有沒有深意,都不是自己如今能接觸的,還是老老實實做好自己的事兒吧。

皇後與奕煊母子的這一番談話,思寧雖然不知道,但是很快的,思寧也從綿怡這兒知道了,這件事是綿怡的意思。

思寧有些驚訝,她真是沒想到綿怡會這樣不喜歡儀妃,更是沒想到綿怡會這麼看重奕煊。

思寧想了想才道:“儀妃可是做了什麼事,讓你不喜?”

綿怡搖了搖頭:“說是不喜倒也言重了,隻是她這個人多有私心,且心性狹窄,協理宮務之權不可輕授。”

思寧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綿怡說完這事兒,頓了頓又道:“還有件事要與額娘商議。”

思寧一愣,看向綿怡:“隻管說就是了。”

綿怡抿了抿唇道:“我想給二弟那個孩子,封個貝勒的頭銜。還有奕緯,也得有所安置。”

思寧沒料到綿怡會說這個,忍不住皺起了眉:“當年綿寧作亂,害的你皇阿瑪早逝,你竟要加封他的子嗣嗎?”

綿怡看著思寧這個態度,便知道思寧對於當年皇阿瑪離世心中還是有不滿的,不過他也明白,皇額娘不是那種遷怒於人的人,因此歎了口氣,溫聲解釋:“當年皇阿瑪沒有牽扯到綿寧的子嗣,想來也就是不願涉及後代子孫,如今兒臣登基三年,若是對侄子不管不顧,隻怕會惹人閒話。”

思寧心裡情緒十分複雜,許久到底歎了口氣道:“那你就看著辦吧,如今這些事,我也管不得了。”

看著思寧的態度,綿怡急忙告罪:“兒臣不敢,額娘要是不喜,那兒臣便不封他們兄弟了。”

思寧卻搖了搖頭:“我不是賭氣,我知道你處境艱難,苛待侄子總歸也不是什麼好名聲,而且那兩個孩子也沒什麼錯,沒必要牽連進這種事中,封便封吧。”

看著思寧好似是真心,綿怡這才鬆了口氣,笑著道:“還是額娘心胸寬廣。”

思寧嗔怪的看了兒子一眼:“就會在我跟前說好聽的。”

綿怡笑了笑,知道額娘是真的看開了這件事。

過完年之後,綿怡果然下了旨意,將瓜爾佳氏所出的奕綱封為貝勒,將奕緯封為鎮國公,總算給綿寧的兩個兒子給了個出身。

瓜爾佳氏接到這份旨意的時候,簡直是感激涕零。

自打她知道綿寧做了那樣的事兒,這幾年來,她就整晚整晚的睡不著,生怕皇帝什麼時候找她們母子算賬。

如今給她的兒子封了爵位,那就說明皇帝再不會因為這件事追究他們,瓜爾佳氏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即使一個貝勒頭銜,比不起之前的郡王,可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瓜爾佳氏也不敢貪心,能好好活下去,那便是了不起的大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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