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男配5(1 / 2)

朱娣的事情很快就平息下來, 朱家人並沒有懷疑朱娣的死因,隻當她是被退婚後承受不了打擊投河自殺, 一個心思歹毒, 連累家人, 又被未婚夫家退了婚的女兒,她的死於朱家人而言是最好的結局。

雖然微微影響到了劉家,但朱娣自身有錯, 大家不過說一句劉家太過絕情罷了,沒過幾天便將這件事情拋開,大家的日子照樣過,劉二旺沒過多久就結了婚, 女方家條件不錯,夫妻倆婚後十分恩愛。

對於曾經險些受朱娣所害的方媛,她拿了一些錢出來幫朱娣修了墓立了碑, 也算是全了她和朱娣從小到大的一場姐妹情份, 她的善舉與朱家人、劉家人的絕情無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大北莊子生產隊對方家更是敬重了幾分。

而程安安最後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跟了老賴麻子,不過老賴麻子並沒有和她結婚, 她就那樣無名無份的跟在老賴麻子身邊, 她長相不錯, 又有幾分小聰明, 時間一長倒是抓住了老賴麻子的心,除了沒結婚外,老賴麻子對她也是百依百順, 她的日子過得比在大北莊子生產隊時要好了很多。

榮楚得知程安安跟了老賴麻子的時候就明白了程安安的目的,程安安是想借老賴麻子的勢來對付他和方家,他算了算日子,現在已經是七六年春天,還有幾個月周玉樹就要平反了,文、革也要結束,隻要他和方家上下行事小心些,不出差錯,程安安一時間也拿他們沒辦法。

榮楚囑咐好家人,又給父親那邊去了封信,便安心工作,照顧好方媛,迎接孩子的出生。

方媛月份漸漸大了,平日也不大出門,就在屋前屋後走走散散步,閒了喂喂雞澆澆水,加上黃小茹也特意請了假在家陪著她,孕晚期沒有感受到一點不適。

程安安擰著眉頭坐在床上,雙手揪在一起,心裡慌亂不已,她月事有兩月未至,先前並沒在意,這兩天突然覺得惡心想吐,頭昏乏力,這才意識到不對,找私人診所一查,才發現已經懷孕兩個多月了。

她頓時就慌了,她怎麼能懷孕呢?她和老賴麻子那惡心的老男人在一起是為了借他的勢力對付榮楚和方家,隻要達到目的她就會離開老賴麻子,所以當初她來到老賴麻子身邊時,絕口沒提結婚的事情。

這些日子她在鎮上聽到了風聲,過不了多久就要變天了,她也打聽清楚了,隻要是單身未成家的人就有機會回城,可她如今懷孕了,她還怎麼回城?

這個孩子不能留,絕不能留!

“我回來了,飯做好沒有?”屋外傳來老賴麻子的喊聲。

程安安嚇了一跳,忙收拾了情緒,深吸一口氣,堆上滿臉笑容走出房門,“賴哥,您回來了?飯已經做好了,這就可以開飯。”

“寶貝兒真勤快!”老賴麻子摟住程安安香了一口,算作獎勵。

當初一怒之下把程安安抓來睡了,便丟開一邊沒再管,哪知她後來又主動回來了,而且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每日家裡又有熱飯菜,日子可比以前一個人的時候過得好多了。

說來程安安比他前頭不小心打死那個婆娘要強多了,長得漂亮,在床上又會來事兒,就是這飯菜做得差了些,不過他是大老粗,能吃上一口熱的就成,也沒那麼多講究,要是以後就和她這樣過下去也未嘗不可。

隻可惜……

那時候氣得狠了,把她賞給孫鐵牛幾個也乾過,要是娶了她,他麵子無光,裡子也難受,罷了,反正結不結婚日子照樣過,而且她也沒提,就先這樣過著!

“快去洗手,吃飯了。”程安安羞笑著推他。

老賴麻子在她耳邊壞笑說了句什麼,把程安安弄了個大紅臉,才樂嗬嗬去水缸舀水洗手了。

等老賴麻子一轉身,程安安臉上的笑容立即散了個乾淨,眸中布上厭惡和嫌棄,用衣袖狠狠的在老賴麻子親過的臉上擦拭著,一臉惡心到了極致的神情,她聽到屋外老賴麻子的得意的口哨聲,捏緊了拳頭,總有一天……

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進了屋,程安安掐斷思緒,堆上笑容迎上去,親熱的挽住他的胳膊,擁著他坐在堂屋裡擺好飯菜的桌子前坐下,“累了一天了?快坐下多吃點。”

“不累,今天在首飾店給你買了個手鐲。”老賴麻子從兜裡掏出一個東西放在了程安安手中。

雖是說買,實際上是搜刮來的,兩個人心知肚明。

程安安一看,是隻金鐲子,頓時眼前一亮,她從小到大可還是第一次見到金子,她家裡雖然條件不錯,但隻是溫飽不用愁還有些餘糧罷了,家中沒有一件金飾,看到這隻金鐲子,她覺得麵前這個又老又醜的男人也多出幾分可愛來。

“謝謝賴哥。”程安安主動在老賴麻子滿是麻子的臉上親了一下,歡喜的將鐲子戴在手上,然後坐了下來,殷勤的給他夾菜。

老賴麻子美滋滋的,覺得今天的飯菜似乎好吃些了,笑誇道:“寶貝兒的廚藝有進步,今天這個酸菜魚頭燉粉絲好吃,夠味兒!”

“嗬嗬,喜歡您就多吃點。”程安安愣了愣,笑著又給他夾了一筷子。

做菜?開玩笑,她是拿了錢讓鄰居小丫頭過來做的,她才不會去那煙熏火燎的地方熏著,熏成黃臉婆她還怎麼嫁有錢人?

小丫頭的廚藝著實不咋的,但隻要不是她做,有飽飯吃,她也不會挑嘴的。

吃完飯,程安安把桌子收拾了,放在廚房的盆裡,等著明天老賴麻子走後再讓鄰居小姑娘過來洗了。

她給老賴麻子端了杯土茶來,坐在他身邊給他按摸,看似隨意的問道:“賴哥,大北莊子可有什麼事發生?”

“沒啥事,前段時間朱家大閨女投河的事都翻篇了,最近挺太平的。”老賴麻子靠在椅子背上,舒服得閉上眼睛,回道。

提到朱娣,程安安臉色微變,心裡也直發虛,她吞了口唾沫,輕咳了一聲,笑說:“是嗎?那方家呢?也沒犯事?”

“方家現在一家子都是乾部,且都規矩著,硬是一點由頭都尋不著,泥鰍一樣滑手。”老賴麻子提到這事也煩心。

程安安暗恨,麵上也沒太表現出來,“賴哥不會就這樣算了?方媛可是騙了您,我親眼看到方媛和榮楚後麵才去補的結婚證,他們明擺著不把您放在眼裡,您可是粉衛兵無敵戰隊的大隊長,他們這樣戲耍您,是我看著都來氣!”

“當然不會就這樣算了,我遲早收拾了方家人,寶貝兒你就放心,過兩天我組個局子就端了方家,給我出氣也給你出口氣。”老賴麻子的怒氣被她激出來,他睜開眼睛坐直了大聲說。

程安安滿意一笑,加大了按摩的力度,“賴哥最有本事了,那些小魚小蝦哪是您的對手?”

老賴麻子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又靠回去閉上眼睛享受了。

程安安眸中毒怨,榮楚、方媛你們害我到這步田地,我一定會讓你們跪在我腳邊哭著求饒!

那天方媛和榮楚害得她在知青們麵前顏麵儘失後,她用榮楚曾經送給她的一盒雪花膏收買了方媛的好姐妹朱娣,又放出風聲給老賴麻子,說方媛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她算準老賴麻子好色,一定會去供銷社堵方媛,加上朱娣的暗助,方媛一定會跳進老賴麻子這個火坑裡,這輩子就毀了。

之所以選了老賴麻子是因為老賴麻子是粉衛兵分隊隊長,哪怕方家是隊委乾部也沒辦法和粉衛兵橫,另一個原因就是老賴麻子又老又醜還打老婆,隻有方媛嫁給這樣一個男人才能泄她心頭之憤。

隻是她萬萬沒想到,榮楚會及時出現幫助方媛度過了危機,她的計謀還助得榮楚方媛走到了一起,更可惡的是他們還讓老賴麻子記恨上了她,青天白日將她從知青房裡抓走,幾個男人強行糟蹋了她清白的身子,還把她扔在了大街上,受儘□□。

隻要一想到她現在過的痛苦日子本該是方媛過的,而方媛的幸福生活應該是屬於她的,她就氣得牙癢癢,她忍著在老賴麻子這裡過惡心日子就是為了有一天讓老賴麻子幫她報了這仇,隻要報了仇,她一腳踹開老賴麻子回了城,沒有人會知道她在這個窮山僻壤發生過什麼,憑她的長相和聰明,她一定會嫁個好人家,到時候再把繼母繼妹踩死!

隻是……

程安安手上微頓,一手撫上肚子,肚子裡這個禍端要馬上處置了才行!

次日,程安安給了鄰居小丫頭一些好處,讓她在屋裡做家務做飯,然後避開所有人去了小診所買了打胎藥。

“就這樣幾粒小藥片就能把孩子拿掉?”程安安看到手裡幾粒藥片表示懷疑。

小診所的大夫說:“也有中藥,慢些,你不是想要快嗎?就吃這個,你彆看它小,可頂事了,這藥可是黑市弄來的,連咱鎮上衛生院都沒有。”

程安安一聽是黑市的藥,不放心問:“那安全嗎?”

“有啥不安全的?你肚子不到三個月,孩子沒成型,不過是化成一團血水流出來就沒事了。”大夫不耐煩看了她肚子一眼說。

程安安隻好付了錢,踹著藥回了賴家,等到晚上老賴麻子睡下了她輕手輕腳走到堂屋把藥吃了,然後回屋睡下,等著藥效發作,診所大夫說一個小時就可以流掉了,所以她特意等到晚上才用藥,這樣一來神不知鬼不覺。

可是她等了幾個小時也沒等到藥效發作,困得不行睡了過去,睡得正香突然腹痛襲來,她猛的驚醒,睜眼見天都快亮了,她腹痛難耐覺得身下有什麼流出來,趕緊捂著肚子去了茅房。

鄉下地方的茅廁隻是一個大坑,坑上鋪著幾塊木板,人踩在上麵,程安安剛來的時候並不習慣這樣的茅廁,怕掉下去,所以每次方便都是小心翼翼,此時她已經顧不上小心了,衝進去就蹲下了,剛蹲下,一股血水流出,不一會兒茅廁的坑裡就是一片血紅了。

她腹痛得厲害,額頭上的汗像下雨一樣,她咬著牙強忍著,想著馬上就沒事了,可是事情不如她所願,不知道那野診所給了她什麼鬼藥,她身下的血一直沒停過,像洪水決堤一樣。

隨著血流不止,她腹痛更加劇烈,頭也開始暈了,全身也乏力起來,她開始意識到不對勁,她上學的時候看過婦人流產方麵的書,一般婦人流產不會有這麼多血,她這不是流產,是大出血。

不過是幾片藥,又沒有做手術,怎麼會大出血?

但此刻她也顧不得去想了,大出血要是不急時止血可是要人命的,她強撐著,大聲喊了起來,“賴哥,賴哥,救命啊!”

老賴麻子已經起來了,也發現了程安安不在,但他猜想她在茅廁,也沒多想,正在院子裡洗漱,突然聽到程安安的喊聲,他心裡咯噔一下,莫不是掉糞坑裡了?

他放下臉盆就朝茅廁跑了過去,推開木板門一看,程安安沒掉糞坑,蹲在坑上滿頭是汗的,他奇怪問:“寶貝兒,你咋的啦!”

“賴哥……快、快送、送我、我去醫、醫院……”程安安說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老賴麻子向前一步扶住她才免於她一頭栽糞坑裡,往坑裡一瞅,一坑的血水,嚇得臉都白了,忙扛起程安安衝了出去。

“誰是程安安的家屬?”衛生院裡,醫生給程安安做完手術,走出來喊道。

老賴麻子立即跑過去,“大夫,我是我是,她、她沒事?”

他頭一個媳婦兒不小心被他打死了,這個雖說沒結婚,但好在也當了媳婦兒對待,可不能再死了,搞不好彆人會說他克媳婦兒,以後可就難討媳婦兒了。

“好在送來及時,她的命是保住了,但她因吃了藥效霸道的打胎藥導致子宮受損嚴重而大出血,恐怕以後難以再受孕了。”醫生一邊寫手術報告一邊對老賴麻子惋惜說:“你們不想要這孩子就來衛生院流掉,去黑診所弄藥可是要出人命的,都好幾個婦人發生過同樣的情況了,不過你媳婦兒命大,前麵幾個可是沒救回來喲!”

老賴麻子驚訝,“大、大夫,你說啥?她吃了打胎藥?她懷孕了?”

“是啊,已經三個多月了,孩子都成型了,是個男孩。”醫生答完,見他一臉震驚,似乎明白了什麼,“咋的,你不曉得你媳婦兒懷孕了?”

老賴麻子搖頭。

醫生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想,裡麵的姑娘年輕漂亮,眼前的男人又老又醜,怕是姑娘不願意生下這個男人的孩子,背著他打了胎,隻是姑娘也太倒黴了,不知道在哪弄了成份過量的藥,險些把自個的命都打掉了。

人家兩口子的事她不好再說什麼,她讓家屬簽了字,說了些注意事項就走了。

老賴麻子站在那半天沒回過神來,他娘的臭娘們兒,竟然把他兒子給弄死了?

他頭個媳婦兒之所以被他失手打死就是因為她不能生,他心裡憋著口氣,有點不順就打她出氣,罵她是不會下蛋的母雞,那次喝了點馬尿,下手重了點把人給打死了,他也沒能有個後代。

他早就想要個孩子了,這好不容易有了,程安安這個小娘們兒竟然給打掉了!

老賴麻子氣得不行,衝進病房也不管程安安是不是還昏迷著,大巴掌就煽了過去。

程安安原本在昏迷中,臉上的痛意喚醒了她的意識,她睜開眼睛一看,就看到老賴麻子一副要吃人的模樣站在那,她驚了一跳,隨著意識回攏,她想起了打胎的事情,四下一掃,見自己躺在醫院,頓時就明白了老賴麻子為什麼這副模樣。

她顧不得剛手術後的虛弱,掀了被子跳下床去拉老賴麻子,“賴哥,你聽我說……”

“說你娘,小娘們兒,你騙得老子好苦,你跟著老子是圖老子的錢是不是?竟然背著老子打胎,那是個兒子,老子的兒子,你有什麼權利殺死他!”老賴麻子一把將她甩在床上,氣得大罵。

他為人雖然不怎麼樣,但對自己的親骨肉還是看中的,他甚至還想過,要是程安安能為他生下一兒半女,他就拋開那些破事娶了她,可是程安安是怎麼對他的?

程安安倒在床上,扯到傷口,痛得她臉都白了,她站起身還想辯解,可是老賴麻子的腳踹了過來,她躲逼不及生生受了,痛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老賴麻子出了氣,把她扔在衛生院就走了。

程安安滑落在地哭得傷心欲絕,怎麼會這樣,為什麼她這麼倒黴,她到底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