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鐵板(1 / 2)

“等等……我……好像……還可以拯救一下。”

原本幾乎失去意識的洛瓊突然抬手抓住了隊友拿匕首的手腕,雖然因為身體虛弱力氣不大,卻還是及時讓隊友刀下留人了。

那不知名的液體入喉即化,乾涸的精神海瞬間被磅礴的治愈係力量撫慰,濃鬱且溫暖的力量流淌過四肢百骸,沉重的意識襲來一股清神醒腦的涼爽,幾乎已經放棄希望的他因為這股突如其來的治愈能力重新燃起了鬥誌。

那股力量精純濃鬱,治愈效果遠超過了他接觸過的任何一名愈者,且迅速高效,擁有撫慰精神的力量。

在這股溫暖的治愈力量下,他沉淪混沌的意識逐漸清醒,乾涸的精神海重新煥發生機,源源不斷的異能湧出來,用以和病毒對抗。

腹部腕大的傷口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愈合,血肉凝結,生出新的粉色肌膚,折磨他的巨大痛楚逐漸消失,變成鈍鈍的痛癢,雖為完全愈合,但是他能忍受的範圍。

原本因為異能枯竭而迅速反撲的病毒再次被壓製下去,他知道,這是他唯一的生機,他必須抓住這次機會,於是在他強烈的求生欲下,幾乎占據他意識海的病毒被化解壓製,臉上恐怖的青脈像是退潮的海水褪下臉龐,恢複了原先古銅的膚色。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以至於他的隊友全都傻眼了。

壓製著男人的幾個人慢慢鬆開了手,男人不辨喜怒地微微一掙,就徹底掙開了反扣著他手臂的人,慢慢站直身,轉了轉被扣得有些青紅的手腕,看著已經壓製喪化恢複如初的洛瓊,緩緩吐了口氣。

捏緊手裡指甲蓋大小已經空了的玻璃瓶,珍而重之地放入口袋中。

一切都是恰到好處的緣分。

恰好他身上有這瓶治愈藥,恰好他在這個時間路過了這裡,恰好洛瓊他自己的意誌力足夠堅定求生欲足夠強烈……

缺一不可。

病毒完全被化解,以不可思議地速度成功度過危險期,洛瓊緩緩地緩緩地吐了一口劫後餘生的氣。

想到救他的人,他第一時間感激地看向正居高臨下看著他的男人,誠懇道:“多謝兄弟出手相救,不知道大兄弟叫什麼,是哪個兵團的人,我好以後登門拜謝。”

不用問也知道那瓶用來救他的東西有多珍貴,這麼好的東西對方卻用來救他,他不表示點什麼實在過意不去,儘管可能他的補償對於這瓶藥劑的價值來說微不足道。

男人靜默地站在那裡,一道縱貫半張臉的疤和臉上乾涸的淺色血跡讓他看起來冷峻又凶悍,滿身殺伐之氣,不怒而自威,若是尋常人見了,難免要嚇到腿軟。

隻是在知道是他救了自己的前提下,就不會被他的外貌而先入為主地覺得他難以相處。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問起姓甚名誰,身屬哪個陣營了,男人回答得十分熟練:“今朝,自由人,舉手之勞,不必掛齒。”

若不是他恰巧經過這裡,恰巧朝這邊瞥了一眼,恰巧在人群中透過縫隙看到了洛瓊未喪化的半邊臉,從彆人的稱呼中得知他叫“洛瓊”,他未必會這麼好心,隨便哪個人都會出手相助。

畢竟他不是聖父,也已經不是那個心懷天下蒼生恪守職責的將軍,沒那麼多正義感,要不是剛好帶著阮軟熬夜凝練的藥劑,而這個人還是“洛瓊”,他可能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這個世界意外和危險太多,人類隨時都有可能喪命,前世將軍府血流成河的教訓也教會了他,他不是救世主,救不了所有人,獨善其身有時候比什麼都好。

現在他唯一的牽掛隻有阮軟,其他的,都是順手罷了。

救冬青是小夫人前世的貼身婢女,真心對待小夫人,最後也是因將軍府拖累而死,所以要順手還了這份恩情。

救洛瓊亦是如此。

洛瓊,洛玨林,昭陽常德人,今將軍身邊信任的部下,忠隨之一,在昭陽王一紙謀逆罪書判將軍死罪時,同所有麾下將士一樣義無反顧站在將軍這邊。

明目張膽同昭陽王為敵,護送將軍一路殺進王都,最後所有忠隨在城門之下,千軍萬馬圍殺中,齊齊自儘以捍忠心。

誓死不降,誓死不背叛將軍。

那日,城門底下血流成河,也成了昭陽曆史上最為壯烈的場景。

冬青是轉世者,洛瓊大概也是。

雖不知像他們這樣的轉世者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但遇見了熟人,能幫的他自然都要幫,再怎麼說,在他的記憶裡,這些人都曾是自己身邊的親信,出生入死的兄弟,沒有見了兄弟有難不幫的道理。

而洛瓊在聽到是自由人以後,微微驚訝了一下,然後繼續追問他:“哪個分區的,具體住址在哪?”

今朝瞥了他一眼:“無居所,野生的。”

這一次,洛瓊等人都震驚地張大了嘴巴。

不是他們沒見識,要怪隻能怪現在這個時候野生的自由人實在已經不知道多久沒遇見過了,他們還以為絕跡了呢。

自由人一開始是指那些有實力但沒有選擇陣營沒有固定居所在各個地方遊走的人類。

但是隨著自由人越來越少的緣故,幾乎到了消失的地步,人們就逐漸把自由人定義為那些居住在基地裡但是沒有加入陣營的人,這些人都是實力很弱沒有資格加入陣營的異能者。

為了區分,就把完全無定居無陣營的自由人稱作野生的,但這個稱呼幾乎沒有用處。

跟郾城基地那群人不同,今朝說自己是自由人,在野外,又是單獨行動,所以自由人就專指野生型。

可盤龍基地強者眾多,有那麼幾個有實力又任性不想居人之下的怪胎就不足為奇了,他出現在盤龍的狩獵場裡,所以他們一開始就先入為主地理解為是盤龍基地裡的自由人,萬萬沒想到人家竟然是野生的,真正意義上的自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