鰥夫(1 / 2)

秋昀低頭望著懷中安睡的人。

這人睡品著實不好,睡前還隻是親密地依偎在他肩頭,這會兒就如那藤蔓,四肢牢牢地纏在他的身上,灼熱的體溫透過單薄的布料源源不斷地傳來,同時還有強.健平緩的心跳聲。

許是察覺到了什麼,睡夢中的人眉頭微微一皺,收緊手臂不安地往他懷中蹭了蹭,

秋昀清晰地感覺到了對方的晉江抵在他身上,與曾經幾次平和心態不同,一種陌生的感覺從腿上蔓延開來,叫他下意識伸手想把人推開,卻又在手抬起的瞬間擔心把人驚醒,可任由對方這麼抱著,他心中又有些不適。

這一刻,他也說不清自己心裡是個什麼感受,複雜且難言。

頓了良久,還是動作輕緩地推開懷中之人,赤腳走到香薰爐前,從櫃子裡取出安神香點上。

偌大的寢殿內,慢慢地被安寧的淡香充盈,隨即他換了身衣裳出去了。

秋昀一走,少了讓人安心的懷抱和味道的丁元猛地驚醒。

睡意朦朧地望著空空如也的床榻外側,伸手摸下溫度,溫度尚存,想來人剛走不久。

他無奈地翻了個身,壓到傷處,微微的刺痛感霎時驅散了殘留的睡意,也察覺到了身上的異樣。他深吸了口氣,將手伸進被窩,拍了下興奮的晉江,低歎道:“都怪你把阿芫給嚇走了。”

朝廷還在為皇帝要禦駕親征一事鬨得不可開交,而逍遙王府這邊卻是一片安寧。

雖說秋昀由一介布衣封王,與京城官員不相熟。

然丁元親自迎接,還幾次上門,有此皇恩,按理門庭不該如此冷清才是。

然王府一無女主人,各家夫人的請帖不知該如何送,二來朝臣隻聽聞京城多了個逍遙王,卻未曾一見,倒是不好輕易送拜帖,也就成了如今無人上門的局麵。

秋昀對此不大在意,他一邊整理紛亂的思緒,一邊看著兒子漸漸飛揚的眉眼。

近來的盛平安早出晚歸。

每日都是急不可耐地出門,再春風滿麵地回府。

看著兒子一日日的變化,秋昀故作不知,心中卻在感慨果然是兒大不由爹啊!

這日,阿大把調查醉花樓的結果稟告給秋昀,書房門外傳來敲門聲。

秋昀頓了一下,示意阿大先下去,喊了聲請進。

一襲白袍的少年緩步走進來,手中端著一壺酒,精致的眉眼在燭火下映出絲絲柔情。

盛平安走到近前,作揖行禮:“孩兒見過爹。”

秋昀眸色柔和,示意他起身,隨即雙.腿交疊,細長的手指輕點著桌麵:“這麼晚來找我喝酒?”

少年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眼神透著絲絲心虛:“自打來了京城,孩兒便沒再與爹對酌淺飲了,瞧著今日月色不錯,便想著與爹小酌一杯。”

小兔崽子!

秋昀哪裡不知對方是有意圖。

他笑了一聲,站起身來:“咱們平安有心了,走吧。”

夜晚涼風宜人,父子倆坐在庭院湖心亭,一輪弦月高掛夜幕,月暈柔和,輕灑在湖中舒卷的荷葉上。

下人備了幾個小菜,父子倆聞著清風送來的幽香,邊淺酌邊回憶盛家村的日子。

提及他們家的酒,盛平安就想到了醉花樓。

醉花樓盜用他們家的酒為己用一事他不知阿大已經告知了秋昀,隻暗地拜托阿大幫忙調查,想等結果出來,找一向疼愛他的陛下幫忙。

酒過半巡,做了半天思想工作的盛平安才開始支支吾吾地說起了自己的事。

“爹,我、我……”話還沒說出口,他臉就開始紅了。

他瞄了眼他爹含笑的眼眸,拿起酒盞灌了口酒,壯大膽子,小聲道:“我、我喜歡上了一個姑娘。”

秋昀故作驚訝地挑了挑眉,複而感慨道:“咱們家平安都長大了,都知道想小姑娘了。”

這話說得盛平安又鬨了個紅臉,他羞澀地垂下頭,扭捏地哼了一聲:“爹!哪有您這樣的。”

望著兒子漲紅的臉頰,失笑地搖搖頭:“好了,爹不打趣你了,是哪家小姐?可是要爹著人去提親?”

“是大將軍薑霖的侄女。”說到提親,盛平安也顧不得害羞,他佯裝鎮定地抬起眼,忐忑道:“再過幾月薑小姐便要及笄,薑家人已在為她擇婿,爹,你說她家人會看得上我嗎?”

果然還是孩子。

秋昀舉起酒盞,仰頭飲儘:“她可也心悅你?”

盛平安緊張地捏著酒盞:“應該、應該是的,因為她、她說從未看過如我這般好看的男子。”

“……”秋昀啞然,半響才道:“從身份上來說,她不過是大將軍薑霖的侄女,她若嫁你,屬於高嫁。從後院來看,你潔身自好,連個暖床丫頭都沒有,家中也無婆婆,也無妯娌。再者,你是我的獨子,這般佳婿,薑家如何看不上?”

除非是利益結親或那等想送去皇宮的人家。

不過從阿大那邊得知,那薑小姐是個習武的,想來也是家中疼愛。

聽了秋昀的話,盛平安不安的心終於落了地,閃著一雙亮晶晶的眼期待地望著秋昀:“那爹,您看什麼時候著人去提親?”

“……”秋昀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時間過得可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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