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昀跟關朔元這輩子過得很快活。
關朔元自持年長, 雖然知道‘薑洋’芯子裡的人年歲比他大不少,但他就是喜歡寵著、縱著秋昀。
秋昀要開公司,他提供資金。
秋昀要成立慈善機構, 他捐出三分之二的個人資產,陪著愛人幫貧困地區建立學校,改善貧困戶生活生存條件和扶助貧困地區發展生產等。
這一輩子倆人都在為慈善奔走。
直到關朔元過了六十大壽,走不動了,秋昀才讓他從一線退下來, 把慈善機構交給薑鏡打理,跟關朔元搬到郊外的莊園,在這裡過著養老的生活,從公司退下來的關霖和夏心瑩夫妻打著照顧長輩的名義也搬了進來。
三人沒事就在湖邊釣釣魚, 日子過的安逸且平靜。
唯一讓關朔元不滿的隻有時不時跑來打秋風的陸西戈。陸西戈年少的時候對秋昀有那麼點心思, 許是求而不得所以形成了執念,直到三十多歲才慢慢放下心結。
但這也夠關朔元吃味的。
彆以為他不知道這個混賬在沒放下心結時,心裡天天盼著他早點死, 好接手他的小男友這種異想天開的想法。要不是自持長輩身份,他早就把這混賬玩意兒打得連他爹媽都不認識。
這樣安逸的日子過了不到十年, 關朔元就倒下來了。
躺在病床上, 回憶他這一輩子, 滿足中又帶著遺憾:“我要先走一步了。”
秋昀握著他的手, 彎腰拂去他眼角的淚,柔聲說:“不用難過,暫時的離彆是為了下次更好的重逢。”
關朔元艱難地扯出一抹笑:“好。”
“我會去找你的。”秋昀說著,頓了一下:“不管你有沒有記憶,我都會找到你的。在我沒找到你之前,係統會代我照顧你的。”
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係統連連應聲。
說它一定會照顧好主人, 不讓主人吃半點苦頭。
“好,我等你。”關朔元滿足了。
當晚,關朔元在睡夢中停止了呼吸。
察覺到的秋昀在他額頭印下一吻,也脫離了這個世界。
這次他沒回仙界,而是讓小鏡子直接帶他去下一個世界。
一道白光閃過,秋昀睜開眼,身在一條巷子入口處。
他的前麵走著一個子彈頭發型的青年,青年已經踏進了巷子裡。巷外夕陽似血,巷內卻是光線昏暗,暗得就像是野獸的巨口,一踏進去就會墮入深淵。
“走啊。”
前麵的人似是察覺到他沒跟上去,也跟著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露出一張蒼白的臉,掛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十分的顯眼:“快走啊,穿過這條巷子,就是我妹打工的地方,你不是急著找她?快點,彆磨磨蹭蹭的。”
秋昀的目光越過青年,看到裡麵野草叢生似荒地,兩邊的土牆爬滿青苔,給人一種凋敝之感。
不由得微微蹙眉,神識飛快掃過這具身體的記憶,稍微了解情況後,再看眼前人模狗樣的青年,麵目可憎之餘,渾身上下也沒一點讓人同情的地方。
“不去了。”
他雙手插兜,露出手腕上的腕表,下巴微抬,滿臉的嫌棄:“這破地方,又臟又暗,等會把我鞋子和衣服都蹭臟了。”
青年可不管這些,他眼神一凶:“你走不走?”
秋昀傲慢地看了他一眼,轉過身,用行動來拒絕,哪知青年忽地衝過來,伸手就去拽他的頭發。他就像是後腦勺長了雙眼睛一樣,猛地一個轉身,抓住青年的手腕,順勢向外一擰。
青年手腕處一麻,身體自動向下蹲去,抓著這個機會,秋昀另一隻手抓住青年的胳膊使勁地彎曲,吃痛的青年頓時倒在地上,秋昀再一個借勢用膝蓋頂住他的後腰,讓其不能動彈。
青年雖然一臉腎虧的樣子,不過細皮嫩肉,雙手也養得很好,一看就是沒乾過活的人。
他被年紀比他小的少年一招就給製服了,麵子有些掛不住的同時還齜牙咧嘴地叫罵起來。
這種沒什麼素養的混混罵起人來都是不離某種器官和祖宗十八代,粗鄙不堪。
秋昀麵無表情地把他按在地上,用腳踩著他的頭,把他那張噴糞的臭嘴摁在沙土裡,擒住雙手,從他的口袋裡掏出一把折疊刀。
刀不大,折疊起來隻有巴掌大小,但就是這把刀,讓青年丟了命,也毀了他這具身體。
收了刀後,他一手刀砍在青年的後頸,看著掙紮的人昏迷過去,才收了腳,慢條斯理地拂去鞋麵上的泥土,起身抬眼看向深且長的巷子,隻步走了進去。
他這具身體叫燕尋,一個被寵壞了的富二代。
父母離婚,卻不影響對他的疼愛,爺爺奶奶更把他視為心肝寶貝,要星星不給月亮,捧在手裡拍摔了,含在口裡怕化了的溺寵著,理所當然地長歪了。
十七歲之前,還隻是小打小鬨。
可轉折點就是剛才,如果秋昀沒來,燕尋會跟著那個青年走進巷子——
青年叫汪凱,是燕尋同桌汪晴的哥哥。
燕尋這個少年被家裡人寵得驕橫霸道,喜歡什麼都要占為己有。而他的同桌汪晴是個缺愛還有點討好型人格的少女。
倆人一開始沒什麼交集,是高二分文理分班後,成了同桌。
一個膽小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一個性格霸道又自我。
倆人坐在一起,初時還井水不犯河水,可時間久了,燕尋看她畏畏縮縮就很不順眼。
他就跟很多青春期的少年一樣,看不順眼就使勁欺負人姑娘。
汪晴被欺負了也不吭聲,隻用一雙淚眼汪汪的眼瞪著燕尋。
一來二去,燕尋這小霸王欺負上癮了,還覺得小姑娘眼淚汪汪得就跟小兔子似的,可愛又柔弱。
所以欺負著欺負著,就喜歡上了,然後就單方麵宣布人姑娘是他的女朋友。人姑娘微弱的反抗在他眼裡就等於口是心非。
這次追到這裡來,也是因為他周五放學約了汪晴約會。
但他在約會的地方等了一上午,都沒等到人,才氣衝衝地跑到人家裡來找汪晴。
他直接打車來到汪晴家,誰知道汪晴根本就不在家,開門的是一個穿花褲衩的青年。
青年是汪晴的哥哥汪凱。
他看到燕尋穿得看似普通,然手上戴的手表卻不凡,頓時心生了貪念,問他是不是想追他妹。
燕尋一向目中無人,根本就看不上這樣的社會青年。
所以當汪凱表示想追他妹妹,幾乎明示地讓他有所表示的時候,他不屑地譏諷了幾句,因此刺激到了汪凱。
汪凱本身就是個混混,哪裡受得了這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