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王10章 小王子和小狐狸(1 / 2)

來人是個看起來三十出頭, 且保養得宜的貴婦人。

一身寶藍色闊腿褲套裝勾勒出溫婉動人的曲線,卷曲的長發端莊優雅,一雙流情的眉目充滿了獨特的韻味, 不顯得輕浮,反因她周身婉約的氣質,而中和了桃花眼帶來的嫵媚之氣。

看著那雙與嚴卿元相似的眼,秋昀微微一怔, 心中便有了計較:“在的,你稍等。”

說著, 他轉身踏上樓梯, 心中思忖著本該嚴卿元生日那天才出現的人怎麼突然就提前出現了?!帶著疑慮上樓, 剛走到門口, 嚴卿元背著畫板從裡麵走出來,手中還拎著個書包。

見到他上樓, 對方眉眼一彎,黑色的眸光溫柔得好似能滴出水來:“要不要參觀一下我的房間?”

“樓下有人找你。”秋昀接過他手裡的書包, 掛上肩膀上,定神看了他幾秒,說:“我看她長得跟你有點像, 應該是你家的親戚。”

“親戚?”

嚴卿元伸到半空的手一頓,還跟他有點像?

嚴大海是獨生子,奶奶那邊的親戚早就因奶奶過世而斷了聯係。

至於那個女人那邊的親戚, 自打她跑了以後, 嚴大海見天的去鬨, 那一家子不堪騷擾,也搬走了,所以……

他掩下心中的猜測, 把手收回來,狀似不經意地問:“男的還是女的?”

秋昀看到他眼中閃過一抹暗芒,故作不知地說:“是個阿姨。”

“這樣啊。”他笑了笑,取下畫板,遞給秋昀:“燕哥,你先在房間裡等我一會兒好不好?”

“行。”秋昀接過了畫板,抱了他一下:“你去吧,我在房間等你。”

每個人都有說不出口的事。

就像嚴卿元的父母,一個家暴兒子多年,一個丟棄兒子多年不聞不問。

這樣的父母,對一個才十七歲的少年而言,是痛苦且難以啟齒的。

因為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把傷口揭開給人看,尤其是像嚴卿元這樣心防很重的人。

嚴卿元不願意讓他知道,他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也無意去窺探,這是他對嚴卿元的尊重。

目送嚴卿元下樓,他扭頭看向房間——房門口掛著一串貝殼風鈴,人從下麵走過,頭頂堪堪碰到風鈴的鈴鐺,發出‘叮鈴鈴’的清脆響聲。

走進屋子,入眼的是兩張懶人充氣單人小沙發,中間圍著一張桌幾,桌幾上放著泡茶的工具,而小沙發旁邊是收拾得很整齊的床。

他把畫板和書包放在小沙發上,繼續打量房間。

牆壁上貼了天藍色的壁紙,一麵能活動的書架按在床的另一側,將不大的空間分割成兩半,一邊是臥室,一邊是書房。

嚴卿元應該是把之前的書都搬過來了,除了《小王子》和美術書籍,書架上又多了不少複習資料。

書架旁邊是畫架,書架正對著窗台,窗台邊擺著一張書桌,之前被木板定死的窗台按上了米白色的窗簾,上麵也掛了一串貝殼風鈴,在微風的吹拂下搖曳、撞擊,風鈴下麵擺放著一束馨香的百合花。

布置的極為用心。

秋昀坐在書桌前,嗅著百合花的清香,目光透過明亮的玻璃,能看到外麵叢生的雜草和拆得七零八落的廠房,還有被彩鋼瓦封住小巷子。

他記得第一天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是從那條被彩鋼瓦封住路的小巷子裡走出來的。

他怔怔地望著窗外出神,心中卻想著樓下的母子聊得怎麼樣了。

樓下的氣氛有些古怪。

嚴卿元與改名為文靜的女士對麵而坐,文女士愛憐地凝視著他,溫柔的眼裡是遲來的慈愛。

他噙著溫和的笑,深邃的眼眸裡卻不見半分波瀾:“你的意思是,你就是我爸說的那個早死的媽?我還以為我上次接到的電話是騙人的,沒想到是真的啊。既然你沒死,那我爸怎麼還說死了?”

他用最溫柔的聲音說著最刻薄的話。

聽得文女士當即就繃不住臉上的表情:“你、你……”

“我怎麼了?”他彎唇一笑,無害地問。

“嚴大海是怎麼教你的?”她漲紅著臉怒斥道。

“怎麼教的啊?”嚴卿元玩味兒地把玩著麵前的水杯,聲音極為溫柔,像是怕驚擾了什麼人一般:“我爸那個人啊,古板,你知道吧,他信奉拳頭、腰帶和棍棒出孝子,生怕我因為少了媽的關愛和教育,一天三頓抽,有時候還要加加餐,多麼感人的父愛和有素質的教養啊,文女士,你說對嗎?”

嚴卿元說得溫柔,但卻是字字珠璣,直穿透文女士的心。

她像是想起了昔日那段灰暗的日子,身體止不住地打顫,連話都說不出來。

“對了,我爸現在在鄉下老家,他要是知道你沒死,還回來了,肯定很高興。”

嚴卿元笑意溫軟卻不達眼底,滿嘴驚喜卻心無波瀾:“你等一下,我現在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我爸,他肯定會特彆的開心,畢竟你死了之後,他可難過了,甚至為了你,都一直沒再娶。”

說完,他掏出手機,對麵的文女士見狀,頓時什麼心思也沒有,蹭地一下站起來,揮手打掉他的手機。

‘碰’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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