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他是隨便的意思。
於是我把血河取下來,平平地揮砍下龍哥的一隻右手。
手已落地,龍哥還沒感覺到疼,直到鮮血飛濺在地上的聲音響起,才讓他看了一眼自己切口鋒利的手腕,慘叫出聲。
實話實說,我覺得殺豬的叫聲都比他叫得動聽一些。
我又看向三角眼,問他,“左手還是右手?”
三角眼的反應速度不慢,腰一軟就給我跪下了,連連哀嚎道:“姑奶奶,姑奶奶饒命啊,小的不知道是姑奶奶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指著小的養……”
我也當他是隨便的意思,於是砍掉了他一隻左手。
剩下的三個地痞反應過來,都顧不得是二樓,骨碌碌就從樓梯上滾著跑了,還有個人崴了腳,跑得卻一點都不慢。
我決定放過他們。
畢竟討論賣我的是龍哥和三角眼。
掌櫃已經傻了。
我從龍哥身上把掌櫃的銀子掏出來還給他,掌櫃卻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錢也不要了,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
我這個人不行俠則已,但凡動手,就不會半途撂下。
我在兩個地痞的慘叫聲中走到掌櫃的身邊,彎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莫怕,我既然管了這樁閒事,就會管到底,把樓下的客人散一散,剛才那三個人必定是去報信了,你讓後廚再上幾個菜,拿壺好酒來,我今天幫你把事情解決了。”
掌櫃的嘴唇青得不像話,抖了半天愣是沒說出個連貫的句子來,倒是夥計機靈得很,連忙下去疏散客人了。
我把龍哥和三角眼連帶著兩隻手一起踢了踢,踢到樓下大堂,然後就找了個空桌子,坐在那裡等。
掌櫃的過了一會兒算是反應過來了,顫顫巍巍地拉住一個小夥計,讓他們快點回家去。
但是人來得比他想象得要快。
來的是個叫竹葉青的中年人,長相一般,確實很像一條竹葉青。
就是那種沒多大毒性,死命咬也咬不死人的小蛇。
他還帶了幾個江湖人來,看著很有架勢,但掩蓋不了本身是幾條雜魚的事實。
我沒有和他廢話,連血河都懶得拿,直接從竹筒的筷子裡取出一把,給竹葉青連帶他身邊的江湖人分了一人一根,都發到了他們的手裡。
手掌心裡,前頭洞穿。
竹葉青疼得臉色都變了,態度卻肉眼可見地變得很是尊敬,連連彎腰,說大老板有請。
我看了他一眼。
竹葉青連忙說道:“不、不……我這就去請大老板來見姑娘!”
他帶著人手一根筷子的江湖人走了。
我問掌櫃的,“酒菜什麼時候來呀?”
掌櫃的張了半天嘴,忽然一巴掌拍在夥計的腦門上,大聲叫道:“還不去給客人上酒菜,上最好的酒,最好的菜!”
酒已上桌,菜剛過半,竹葉青帶著他的大老板來了,這一次來的江湖人更多,擠擠挨挨得有好幾十個,將樓下大堂占得滿滿當當。
我看了一眼大老板,問他,“你帶來這些人,是準備殺我?”
大老板大概並不是一開始就是大老板的,他擠出一個諂媚的笑容,說道:“姑娘武功蓋世,小人不過是條地頭蛇,哪敢惹過江的真龍,這件事小人已經聽竹葉青說了,全都是因為小人的手下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姑娘大人大量,小人這就把這幾個不長眼睛的東西頭砍下來給姑娘賠罪!”
他說著,還真準備讓人這麼做了。
龍哥和三角眼的臉上浮現出驚恐之色,顧不得斷手連連磕頭求饒,既向大老板又向我。
我把筷子撂下,對大老板說道:“我罰過的人,你還想替我做主不成?”
大老板的臉色有一瞬間的扭曲,但立刻恢複了過來,笑道:“小人哪敢,狗東西,還不謝謝這位姑娘饒命之恩!”
龍哥和三角眼忍著疼痛朝我磕頭。
我擺擺手,說道:“這裡被你們的人砸壞了不少東西,你們跟掌櫃的對個賬,把錢賠了。”
大老板立刻讓竹葉青去辦。
我又說道:“我準備在這裡住一段時間,聽說這裡方圓幾百裡都是大老板的地盤。”
大老板臉上仍然帶笑,說道:“小人不過是混口飯吃,姑娘要是有什麼需要,小人立刻……”
我搖搖頭,說道:“你沒明白我的意思。”
大老板一愣。
我瞥他一眼,說道:“我是說,我要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如果讓我看到或者聽到任何不順我意的事情,你大老板不管請多少幫手來,也隻得去陰間做生意了。”
大老板整個臉色就很難看。
我並不管他,自己喝了口酒。
這兩百年我功力大漲,心境也變得很是滄桑,如果不是被擾得煩了,我連桃花島都不想離開,結果剛破碎虛空,就差點被人以六兩銀子的價格賣給妓院。
我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