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便到了這日早上,端硯拿出來一件竹青色的常服,沈文暉搖頭道“不要這件,拿那件前幾日洗過的學子服。”
鬆山書院的學子服均是白色,袖口邊繡上了藍色雲紋,胸口處則是一棵鬆柏,平日裡對學生的穿著並不做要求,隻有在每旬休沐後的第一日,院長會去各班抽查聽課之時,書院才會要求學生統一都換成學子服。
端硯作為小廝,平日都是待在書院專門分出來的中等房中,並不隨時候在學舍,隻是早上過來服侍他洗漱穿衣罷了,書院也是考慮到要讓學子們儘量做一些生活瑣事,而不能成為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之人,這才如此決定的。
端硯雖不知發生了何事,使得自家少爺在這不必要的日子換上學子服,可他是下人,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聽主子的話,因而並未出聲詢問,隻是手上默默換成了一件學子服。
其他三人見狀也並未放在心上,他們都是天字班的學生,每天整整齊齊地坐著聽夫子講課已經學不到什麼了,現在大家更多時候是自己去藏書閣,學與否、學多少就要看個人了,隻需按時完成夫子定時布置的課業即可,隻是一件衣服的事情,幾人也並未多想。
沈文暉心裡也是微微鬆了一口氣,他與柳、程二人關係愈發和緩,若是這二人開口問起來,他既不能如實相告,也不能違心說謊,倒是要陷入兩難之地了。
“好了,你也不必在我跟前候著了,自己去膳堂用飯吧,隻一點,我隱約聽到一點風聲,你們平日裡沒什麼事情,自己去山下閒逛也好,讀點話本子打發時間也好,賭之一道萬萬占不得。”
端硯應道“是。”一邊往膳堂的方向走去,另一邊心裡卻在犯嘀咕,他們小廝住的地方本就離學舍遠,公子是怎麼聽說的不過,他一個小廝,賣身契都在沈家手裡,每月也就那麼一點月例銀子,小賭怡情,應當也無妨,他心中自有分寸,隻是還需瞞著公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