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婧姝淺淺一笑“好,我自己過去瞧瞧,落夏,你就在後麵等我吧。”翰墨書坊最受好評的便是掌櫃的考慮到部分學子家境貧寒,無書可讀,便允許學子們隻要在書坊留下墨寶,登記姓名、住址一類信息,便可將書帶回家去讀,以一月為期歸還即可,之後還在書坊後麵的一間屋子裡擺了桌椅等物,還了茶水,以便讀書間歇休息片刻。
陳婧姝已經許久不來書坊了,自她及笄,母親便約束她在家,勤修女紅,管家理事,教她怎樣去經營打理名下的鋪子和田莊,怎樣去管理那些在府中紮根了幾十年的下人,生怕她嫁去聞家之後被婆家說嘴。
隻是陳婧姝心不在焉地瀏覽著書架上種類繁多的書籍,眼裡卻滑過一絲黯然。她隻在幾次賞花宴上見過聞府的女眷,聞夫人看上去笑得和藹,聞秀又在京中貴女之中頗有人緣,非是刁蠻任性之人,聞大人仕途平坦,那人作為聞家嫡長子,才學也是不差的,因而,父母問她時,思索片刻她便點頭應了。
及笄後母親一直念叨著等她出嫁了就要怎樣怎樣,她心不在焉地聽著,心裡卻是一片茫然,認真算起來,她似乎從未和他認真地見過一麵,她對未來夫君的所有幻想,說起來也是可笑,竟都是從旁人口中得知的,哪怕是上門退親,也是那消息靈通的丫頭小心翼翼地告訴她的。
陳婧姝不禁問自己,對那個即將成為郡馬的男子有情誼嗎自然是有的,可那一星半點兒的情誼是因著“未來夫君”這四個字的,父母怕她黯然神傷,那段時間連府中的下人做事都是躡手躡腳的,母親甚至請來了正忙著準備及笄禮的表妹相陪,她都看在眼裡。
嗯陳婧姝回神,發現自己的手竟放在一本前朝大儒生平所作彙編而成的詩集上,而在自己的手上方,是另外一隻手指修長、骨節明晰的大手。順著手的方向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麵如冠玉、目若朗星的俊臉,此刻,那麵孔的主人正對著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