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婧姝飛快地收回自己的手,垂下眼瞼,這才發現她的個子隻是堪堪達到男子的胸膛,要知道,她在一群貴女中也算得上比較高的了。
鬼使神差地,明明可以立刻移步走開,陳婧姝卻像腳下生根一般一動不動,定定地出神,隻聽那人道“姑娘也喜愛憶清居士的詩集嗎”
憶清居士乃是前朝一位有名的詩人,因著前朝君王昏庸無道,朝中烏煙瘴氣,民生凋敝,他雖頗有才華,卻早早和家人一道隱居避世,由此寫下了不少名篇著作,且得以完好保留下來。
陳婧姝硬著頭皮道“是啊,家中先生授課時,常講到憶清居士的詩作,今日見此詩集,便想著帶回家去細細品味。”
要是落夏聽到此話,非要反駁不可,她家姑娘功課倒也還過得去,隻是最不愛的便是這些文縐縐的詩詞了,每次彆人下帖子說是要開什麼詩會,姑娘必定要千方百計找理由推了的,為此還被二姑娘笑過好一陣子呢。
這名男子正是從鬆山書院剛剛下山的沈文暉,書坊的小二倒是難得還認得他,隻是一臉歉意地說他們家掌櫃的方才出去,還要好一會兒才能回來,沈文暉便在書坊裡轉了轉,好容易才淘到一本覺得對當下的自己比較有用的書,沒想到眼前這位姑娘也看中了這本書。
“那這本詩集姑娘便拿去吧。”
即使已經科考過這麼多次,讀過那麼多書了,可沈文暉的殼子裡裝的仍舊是第一世的接受現代教育的靈魂,策問、經義什麼的都還好說,隻有這作詩,可實在是為難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