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2 / 2)

沈文暉這才記起來此事,隻是他和舅舅的關係尚可,同舅家表兄的關係那可就不能僅僅用“糟糕”二字來形容了,因而考慮此事的時候,下意識地便將舅舅家忽略過去了。

要說起來這個中緣故,還是因著科考的事情,沈文暉年紀輕輕得了“小三元”後入鬆山書院求學,而舅家表兄宋恒初則不然,秀才的功名拿得晚,名次也是一般,偏生不知聽信何人所言,覺得在書院讀書可以舉薦他也進去。

沈文暉哪裡聽過書院的這條規矩?大家都是各憑本事考進去的,那時處事手段也稍顯稚嫩些,自然是毫不猶豫地推拒了,自此便得罪了這位表兄,往舅家走動時得的冷眼多了,他也就越發不愛湊過去了。

宋氏聞言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對於兩個孩子之間的那點兒事她也隻了解個大概,一個是親生兒子,她與兄長關係好,另一個也是視若親生的一般對待的侄兒,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著實不好評判孰是孰非了。

“娘記起來了,那我便這兩天往你舅舅家走一趟,打聽一番。”

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沈老太太又忽然憶起一事,提醒道:“耀哥兒,你這休沐時間既是固定的,也合該多往你嶽家去走動些,你和婧姝的婚期起碼也在兩年多之後了,總得多增進些了解才是。”

沈文暉沒想到他還有被家長催著“約會”的一天呢,但祖母的說法也沒什麼錯,便隻能應了聲“是”,回屋之前也把自己身上那一百兩銀票交給祖母管著了。

沈老太太本來是極力推拒的,在她看來,孫兒都是這麼大的人了,無論是出門會友還是怎麼著,身上沒幾兩銀子怎麼成,不過沈文暉也以“銀票使得不方便”的理由說服了她。

於是,回到房中的時候,沈文暉身上少了一張銀票,卻多了兩個重五兩的銀錠子,腰間掛著的荷包裡也被塞進了分量不輕的碎銀子。

坐在自己的書桌前,微亮的燭光映著,沈文暉提筆寫下了一封信,內容不長,隻有兩三頁的樣子,卻隻見信封外頭寫著“陳姑娘親啟”的字樣,而這封信,卻是在第二天一大早,原封不動地通過陳家的管家交到了陳婧姝的手上。

落夏端著小廚房裡剛剛做好的芸豆卷進來,便看到自己姑娘手裡麵拿著一頁信紙,臉上還帶著笑,見有人進來了,猛地將手收回藏到背後去。

一抬頭,陳婧姝才發現是落夏,心虛中又帶著幾分討好地看著她。

落夏比陳婧姝大一歲,打小便被夫人派到她身邊,一來是想著年紀相仿算是給她找個玩伴,二來則是想著落夏略大一些,總能多少照顧一些她。

當然,前者的原因更重要些,梁氏就這麼一個閨女,有什麼都先緊著她用,她從小身邊也就沒少過服侍的人,哪裡會需要當時還是一個小丫頭的落夏做些服侍人的活兒呢?

隻不過,陳婧姝年紀漸長,身邊先前的四個一等丫鬟中也就隻願意留下落夏一個,剩下的年紀到了,梁氏也就發了話給了恩典,讓她們父母做主帶回家去相看婚事了,出嫁的時候,陳婧姝也多多少少都備了一份不算薄的禮,可以說是仁至義儘了。

因此,可以說落夏是跟著陳婧姝時間最長的,也最是了解她家姑娘的心思的,如今一看這笑容,便問道:“姑娘這是接到誰的信了?可是江姑娘或者表小姐?還是說,沈公子呢?”

說到前兩個人的時候,陳婧姝還沒有太大反應,直至聽見“沈公子”三個字,仿佛心思一下子被人猜透了似的,臉蹭的一下紅了,一直到了耳根。

落夏這才恍然大悟,又好奇地道:“那沈公子心中說了些什麼?難得見姑娘如此高興呢。”

陳婧姝的稱得上是至交好友的也就江忻漣、何曉雅及梁婉茹三人罷了,前兩位總不可能天天往她家跑,表妹倒是可以過來得勤些,舅母卻常帶著她出門去各家赴賞花宴之類的來走動,表妹也是個愛熱鬨的性子,自然有無不應的,來家裡做客的時間也終究是少數。

因而,能夠陪著陳婧姝、聽她的姑娘家心事的同齡人也就隻剩下了落夏這麼個不是親姐妹卻也差不離了的。

陳婧姝想著反正這事落夏也會遲早知道的,便微微低著頭道:“他方才寫信給我,約了我明日去瓊海林賞花。”

瓊海林這地方落夏也是知道的,本是個種滿了瓊花的地方,又形似花海,故得此名,隻是因著戰亂年代一日突起山火,那地方附近的人家早就搬空了,那片瓊花海便被焚燒了個徹底。

直至大齊建立,年代太平了,有人見那地方光禿禿一片很是不美,便種了好些桂花樹,但因著名字叫慣了,也就沒再改,就這麼稱呼下來了。

如此說來,金秋時節,的確是賞桂花的好季節,沈公子倒是有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份v章三更來啦~明天男主就要在線撩妹啦~大家期不期待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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