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1 / 2)

梁氏偷偷地給帆哥兒使了個眼色,被陳文晟看了個正著, 帆哥兒卻是立刻心領神會地, 挪了個位置, 把姐姐身邊的位子空出來了,看在眼裡的陳文晟不由得又是一陣氣悶。

陳文晟倒也不是真的對這個女婿有所不滿,隻是自己好不容易嬌養著長大的女兒一朝卻要成了彆家的人,讓他如何高興得起來?更何況,家裡這一個兩個的,竟都向著那個臭小子了!

陳婧姝從廚房回來, 看到帆哥兒已經不在方才的位置上,便知道定然是母親的意思了, 把碗筷放在了她旁邊的位子上, 沒再說些什麼,隻是吃飯時不由得更加注意大家閨秀的禮儀些罷了。

沈文暉坐下後,笑著問道:“今日怎麼是帆哥兒來開的門?府中下人都已經回家過年去了嗎?”

梁氏點頭道:“我們分家時從府上帶過來的二房的下人,也都是府中的家生子,家裡人都在侯府,這過年我們也不好拘著妨礙人家一家團圓,幸好家中該忙活的都差不多了, 也不怎麼缺人手。”

梁氏本是想著搬家時直接從外頭采買人手的, 可這一來現在伺候的人都是已經用慣了的,乍然換一批新人還得費工夫去多□□一番。

二來嘛,侯府雖然分家,大房也襲了爵位, 可這畢竟老侯爺和老夫人還在著呢,若是一分家便忍不住同侯府斷了個一乾二淨,難免落下話柄,也讓兩位老人家寒心。

索性,梁氏也不認為自己家有什麼值得覬覦的,對下人也就沒有什麼“我家的奴才便不能去聯係在府中的家人,跟舊主糾纏不清”這樣的想法,甚至過年也早早放了假,讓他們早日回家和家人團聚。

陳婧姝看著闔府上下的奴才都因此對母親感恩戴德,仿佛連做事的精氣神兒都不一般了些,這才好似有了一絲明悟。

話說回來,沈文暉這才恍然道:“原來如此,今日小婿來送年禮,隻是些自家莊子上產的禽肉還有些乾貨罷了,自家人吃著也就是圖個新鮮,嶽父嶽母莫要嫌棄才是。”

“哪裡的話?你也說了都是自家人,哪來那般客套?這些東西也得我們吃上好一陣子了,前幾日帆哥兒他爹帶回來些新奇的吃食果子,在這冬日裡也就是圖個稀罕,待會兒給你帶些回去也讓親家們嘗嘗。”

梁氏和陳文晟這麼多年一個出身武安伯府,一個出身寧平侯府,什麼好東西沒有見過?隻是,他們在乎的並不是東西本身的價值,而是蘊含著的心意罷了。

“那便多謝嶽父嶽母好意了。”

沈文暉如此不客套的態度在外人看來恐怕要心底暗罵一聲厚臉皮,梁氏卻不以為意,甚至滿意地在心裡暗暗點頭,這才說明不見外嘛。

五口人,圍著熱騰騰的鍋子吃著,升騰起一片氤氳,乍然讓外人一看,定會羨慕這是多麼和諧親密的一家子,卻不知道,這家還混著沈文暉這麼個沒有轉正的未來女婿呢。

用過飯後,沈文暉自知不能再繼續呆著了,一來怕耽擱久了家人擔心,二來年關將近,家家都有要忙的事情,在旁人家久留終歸不是什麼好事,便提出來了告辭。

在梁氏一個眼神的“威脅”下,陳文晟嚴肅地道:“嗯,帆哥兒,爹也好久沒有考校過你的功課了,走吧,我們父子倆一道去書房,讓我看看這些日子,你有沒有退步。”

於是,人小沒有話語權的帆哥兒還沒來得及開口說阿爹你明明昨天才問過我功課這樣的話來,便被自家老父親揪著衣領帶走了。

梁氏毫無說服力地佯裝嗔怪道:“耀之可彆見怪,姝姐兒她爹向來是這麼個風風火火的性子,不過我也得去把你帶來的東西歸置歸置,便無法遠送了,姝姐兒,代替我們好生送送耀之,可彆失了禮數。”

這話一聽便比陳文晟的借口還要假了,隻是兩個年輕人都沒有要戳破的意思,頗有幾分心照不宣的意味。

直到廳堂裡再沒有旁人了,陳婧姝才道:“家裡下人回去了,有好些東西阿娘也找不到放在哪兒了,也就沒有準備給你的回禮。”

沈文暉來送年禮本身就不是為了陳家給的回禮,自然也就無所謂地道:“無妨,我家也沒什麼這樣那樣的講究,回不回禮都是一樣的。”

“這怎麼行呢?不過,我房中還有幾個早前做好的繡件,若是不嫌棄的話便聊表心意,當做回禮了,可好?”

陳婧姝雖然沒有點明究竟是誰早前做好的繡活兒,可一看她那緊張又有幾分期待的樣子,沈文暉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道理?

當即道:“當然不嫌棄,隻是,若是能收到你親手做的,想必祖父祖母他們會更高興的。”

其實大戶人家對女兒的教養都不會局限在女紅這些東西上,包括琴棋書畫,對此,梁氏早就跟陳婧姝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