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1 / 2)

“嗬!他們兄弟二人不睦, 這我是知道的, 隻是一直想著,大了懂事了也就好了,可是沒想到,竟然鬨出來這麼一檔子事情。

浩哥兒啊, 母親養育你近十年,拿你當親生兒子一般疼愛,饒是全哥兒再有不對的地方, 看在他是你弟弟的份上,看在母親的麵子上,你就不能說與我聽嗎?

為何要如此陷害於他?這樣一來, 與將他的前途全盤斷送有何區彆呢?你為何這般狠心啊?”盧夫人哭哭啼啼的,雖然她口中的“陷害”一詞還待考證,但先是這番作態, 便又將眾人的心拉偏到她這裡來了。

盧明浩眼裡劃過一絲冷意, 所以這是開始拿養恩來拿捏他嗎?親生兒子?所謂的“親生兒子”便是指使下人欺辱於他嗎?克扣用度、遭人冷眼,這些事情都是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

他與盧明全自小一同長大, 遭受到的待遇卻是天差地彆, 這也就罷了,畢竟站在嫡母的立場上,他的確是礙眼的妾室之子,被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也就罷了。

因而,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同那個寶貝弟弟爭些什麼,隻想拚命讀書, 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從盧府搬出來,帶著生母,安安靜靜地過著自己的日子,即使這其中的難度不亞於一步登天。

可是呢,就這麼唯一的一個擺脫命運的機會他們也要想儘辦法阻攔?既然盧明全自己存了害人的心思,那就彆怪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隻是,這些話他根本沒辦法說出口,這是一個“孝大於天”的世道,嫡母這番話若是他回嘴了便顯得有些不知好歹,對嫡母的好意心生怨懟了。

想到這兒,盧明浩站在原地,眼裡的神色卻越來越冷,見他遲遲沒有反應,便是認為其中另有隱情的人也開始猶豫了,不會真的被這婦人說中心事,心虛了吧?

正當盧明浩想要拚著名聲不要,也要在今日達成目的的時候,人群中卻傳來一道年輕男子的聲音:“哦?既然夫人視這位兄台為親子,在下心中卻有幾個困惑,還請夫人能夠解惑。”

眾人循著聲音的來源處看去,人群自發地讓出一條道來,看到說話者便是一愣,此人相貌絲毫不亞於這位盧公子,眼神清明,自有一股風光霽月的氣度,讓人不自覺便心生好感。

盧夫人今日是打定主意怎麼著也要將盧明浩拖下水了,既然她家全哥兒吃了這麼大一個虧,那就乾脆兩個人都彆想考中了,至於盧家後繼有沒有人,那又與她何乾?

總之,她是不可能看著這個不討喜的庶子騎在她家全哥兒頭上的。因而,雖則此刻突然冒出來了一個多管閒事的人,可盧夫人多少也見過些世麵,還不至於就此被嚇到,穩了穩心神道:“公子請講!”

或許是心中主意已定,盧夫人也顯得進退有禮了起來,隻是她不知道的是,方才那番如市井潑婦一般撒潑的作態已經儘入眾人眼底,此時才想著補救,隻怕是為時已晚了。

站出來說話的人自然是沈文暉了。從一開始那婦人叫破“盧明浩”的名字之後,沈文暉便覺得這名字有幾分耳熟,再聽自家父親一說那兄弟倆在搜身時候的恩怨,他便想起來了。

如若他沒有記錯的話,前世並未鬨出來這麼一出,不過盧明浩也的確算是他的同年,他們那一屆會試之時,似乎發揮得不是很好,隻是考中了二甲進士。

後來他也在參加瓊林宴之時聽旁人說嘴過幾句,才知道他是庶子,同家中鬨僵了,再後來,此人便帶著生母自請外放了。

至他回來前這近二十年的時間,似乎從未踏進過京城一部,如此一來,盧府有這麼個考中進士的兒子也跟形同虛設一般了。

說實話,沈文暉還有幾分欣賞這個人,對於孝道大於天的古代人來說,能夠有這般近似於離經叛道的舉動,已是殊為不易。

雖然這樣躲避著的法子在沈文暉看來還是笨了些,但對於一個古人來說,能夠有這樣的大膽,頂著流言蜚語,已是極有魄力的了。

現如今看著盧明浩陷入這樣的窘境,雖然素昧平生,沈文暉還是站出來了,忽略了盧明浩一直投過來的暗暗打量的眼神。

盧明浩呢,他很確認,這般讓人印象深刻的人,如果兩人打過交道,他不可能沒有印象的,那麼問題來了,既然不曾相識,又為何要站出來呢?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從小到大的經曆全都告訴了他這一點,因此他隻是抿了抿唇,打算看看這個人究竟想乾什麼,又想從他身上得到些什麼。隻聽著沈文暉朗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