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1 / 2)

時間似流水一般, 一晃便是近三個月過去了,要說京中發生的重大事件,當屬新科探花郎、也是衛北侯府嫡長孫鄭淵, 同定遠侯府長房嫡長女定下了親事!

這兩戶在京中都算得上是頗有威望的人家之間聯姻,可算是在上層圈子裡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風波,有人在惋惜京中又少了一位可以托付的青年才俊, 自然也就少不了扼腕歎息又有一位世家貴女有著落了的人!

陳婧姝雖是江忻漣的閨中密友, 可到底現下所處的圈子不同了,哪怕先前再是侯府出身, 現在嘛, 也隻不過是正六品翰林院修撰之妻,在皇城根下這種一板磚拍下去,十個裡頭有九個都是皇親貴戚的地方,著實算不得什麼。

因而,陳婧姝得到消息之時,江忻漣定下親事已是有些日子了,且不說她如何納悶好友明知鄭家情況,卻仍舊點頭願意嫁過去是何緣故,單是江忻漣後麵給她來的一封信之中, 字裡行間便少不了些許心灰意冷!

原來,這門親事實則兩家最上頭的長輩都已經達成了某種默契,算是心照不宣吧,江忻漣本人是否點頭其實並不重要,先前江父願意拖著那麼些時候, 不過是想等著女兒自己想清楚罷了。

現下看著閨女顯然是毫不情願的模樣,自然也就將事情攤開來了,話說回來,雖然江忻漣作為世家貴女,一直享受著家族給予的一切,也有了要在婚事上□□控的心理準備。

可當自己的終身大事當真由著彆人來決定的時候,特彆是這個罔顧自己意願的人,還是在自己眼裡一直頗為慈愛的父親,還是難免有些接受不了!

陳婧姝收到她傳出來的信之後,也是無法,一來這是江家的家事,她一個外人,還是小輩,怎麼可能去插手呢?

二來,結親的這兩戶都是隨意一個口風便能給自家夫君帶來不少麻煩的人家,她又怎麼可能站在所謂的“道德製高點”之上來指責江家父母的不稱職、給婆家添麻煩呢?

更何況,便是陳婧姝自己,先前也早已有了婚事不由己的覺悟,隻不過自家父親相較於以後可能會由親家帶來的榮華富貴,選擇了自家閨女過得舒心罷了。

事已至此,陳婧姝也隻能變著法兒地勸慰她,畢竟木已成舟,若是悔婚不管究竟過錯在誰,受到責難最多的也一定是女子。

不過,接下來的時間裡,陳婧姝也無暇再去憂心好友心結是否已解了,同樣無暇再去憂心自家夫君遠在湖州,吃住是否妥帖這等小事了,倒不是因著她又有了什麼大事要忙,而是......

總而言之,當沈文暉好容易風塵仆仆地從湖州趕回來,進宮向聖上完完全全地稟報了此程的所有事宜,歸家之後,見到在院子裡放著的軟塌上曬太陽的夫人,心裡則是一個勁兒地止不住冒酸水兒。

看著她那副愜意的模樣,眼睛閉著,麵帶笑容,好一派歲月靜好的景象,如果同這副景象形成鮮明對比的不是自己這宛若災民一般的造型,那便更好了。

似乎是察覺到眼前有一片陰影,恰巧擋住了頭頂的太陽,陳婧姝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朱唇輕啟:“落櫻,擋到陽光了!”

她說了這話好一會兒,也不見那道陰影挪開,更是未曾聽到過落櫻的回複,這才覺得不大對勁兒,落櫻這丫頭向來都是最講規矩的,她說話了怎麼也不可能毫不吭聲啊。

想到這兒,陳婧姝眼睛慢慢睜開,看到眼前近在咫尺的那張麵孔,先是一驚,隨即便是滿心的歡喜湧上心頭,眼裡是止不住的激動之色:“夫君?你回來啦?”

像是朝思暮想的人終於回到身邊似的,陳婧姝心中的歡喜正在醞釀著,起身便想給自家夫君一個大大的擁抱,可直到站起身來,將他的模樣看得清清楚楚,這麼一個張開雙臂想要抱住他的動作,便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之中。

憑心而論,陳婧姝一開始能夠看上沈文暉,很大程度上是因著他那張臉以及周身的氣質,可如今呢,自家夫君明明是欽差,怎麼搞得卻像災民似的?當然,這話她自然不會說出來,隻是麵上表現出來的,怎麼著也是與這個差不多的意思了。

好歹也做了夫妻幾個月了,再加上婚前的一些相處的時間,沈文暉哪裡還能想不到,是這個嬌氣的小姑娘喜潔的性子又發作了?心裡暗道一聲“小沒良心的”,卻還是沒忍住根據她的反應,打量了一下自己,似乎,是有點兒不大乾淨?

不仔細打量還不知道,這下,沈文暉自己這愛乾淨的毛病也犯了,向著竹葉吩咐了一句:“去提幾桶熱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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