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被褥整齊地疊著,還有一股鬆軟的香氣,周錦躺倒在上麵,隻覺疲軟的肢體都得到了解放。
片刻後,周錦又勉強把自己從床上拔了起來,沒辦法,一整天都沒吃到熱飯了,全靠之前陳秀芳給他們做的饃饃大餅充饑。
周錦叫了小二點了幾份客棧內的招牌菜,又叫上了老巴頭一起,四人吃了個滿足。
“好吃,這永寧府的飯菜就是不一樣!”狗子手下筷子不停,嘴裡讚美道。
“怎麼?家裡的飯菜不好吃?回去我就告訴陳大姐,說你嫌棄她做的飯菜。”周錦打趣著他,一雙眼裡都是笑意。
“阿……師傅千萬不要啊,陳大姐做的飯菜也好吃,這裡的也好吃,不一樣的好吃!”狗子連忙解釋,生怕周錦真的告訴陳秀芳,到時候陳大姐就不做他喜歡吃的紅燒魚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周錦哈哈笑了起來,一整天的疲勞都消失了。
“今晚好好睡一覺,明早我們就去常家。”
幾人點頭,趕了一天的路,大家都累得不行。隻想上床好好休息休息。
太陽徹底落了下去,一輪淺淺的月牙悄悄爬上了天空,零星幾個星子也調皮地閃著細弱的微光掛在了一旁。屬於夜晚的涼意慢慢浸潤在悶熱的空氣中。
“咳咳……”柳永長捂著嘴奮力咳嗽了幾下,一股紅暈瞬間爬滿了臉上。
柳老爺將碗重重砸在桌麵上,一臉怒意:“你看看你成什麼體統!與你說了多少遍,不可再飲酒,你是當真將我的話當成了耳旁風是不是?”
柳夫人皺著一雙好看的黛眉,麵色肅然,隻一雙眼睛頗為不樂的瞧著彎腰咳嗽的柳永長,半句話也未開口。
柳永長扶著胸口勻了一下氣息,眼角餘光瞥見柳夫人下垂的嘴角,隨即臉上掛上了譏諷的笑意道:“不羨神仙喜杜康,好漢自古愛瓊漿,若不飲酒,這人生還有什麼樂趣?”
“混賬東西!”柳老爺怒目而視。
柳夫人更是將眉頭重重壓下,麵色不愉。
“嗬!我吃好了,你們隨意…”
柳永長撩開衣擺起身。
“阿鬆,請周大夫過來給二公子看一下!”
“額……老爺,周大夫有事出遠門了!”阿鬆小心翼翼回答。
柳老爺吹胡子瞪眼,“那就去請方大夫!”
“是……”
“不必了,不過咳嗽兩下。有什麼大驚小怪!方應懸那老頭的臉我看多了倒胃口。”柳永長懶洋洋的說完,跨出了大門。
“這個混小子!”柳老爺捂著胸口直喘氣,下頜胡須一翹一翹,顯然是被氣的不行。
柳夫人歎了一口氣,總算開口了,聲音聽不出喜怒:“老爺何必再生氣,氣壞了身體怎生是好。永長這孩子從小就不親近我們,如今更是變本加厲。他終究是比不得永豐,他既然不肯聽勸,那便隨他去吧!左右身子是他自己的……”
阿鬆站在一旁膽戰心驚,見上座兩人沒有再注意他,便也悄悄退出了大廳。
出來後他心下咕咚咕咚跳著,摸了一把額上沁出的冷汗。
心裡歎道:二公子怎麼就不肯跟老爺夫人低個頭,非要硬碰硬!若是當真惹惱了老爺可怎生是好!
第二日一早,鳥雀嘰嘰喳喳地在枝葉間跳動,葉尖透亮的露珠隨著太陽的升起逐漸蒸發。
阿鬆來到柳永長房門口,輕聲喚道:“公子,該起了,老爺叫您去大廳……”
“公子?”
阿鬆伸手敲了敲房門,“公子?您起來了沒啊?公子!”
屋內無人應聲,阿鬆心下覺得奇怪,明明往日裡這時候公子也該醒了!
他將耳朵貼近門框仔細聽了聽,卻突然聽到房內傳出一陣劇烈的咳嗽。
他心下一驚,公子莫不是生病了
他再也顧不得什麼,連忙推開房門,嘴裡焦急地喊道:“公子,公子您怎麼樣了?”
內室床簾靜靜垂下,無人應答,時不時有咳嗽聲從裡麵傳來。
他一路小跑到床邊,掀開床幔,就見柳永長臉色緋紅躺在床上,身體隨著咳嗽震動。嘴唇乾裂發白。
他心下大驚,忙用手量了一下對方的額頭,入手就是一片滾燙。
阿鬆當即驚慌大喊:“來人啊,快去叫大夫,公子生病了!”
隨著這番喊叫,柳府內又是一陣人仰馬翻。
柳老爺坐在柳永長床頭,皺著一雙眉毛,眼裡是濃濃的擔憂:“永長,你覺得如何了?”
柳永長隻覺渾身滾燙如火在燒,連呼出的氣息都滾燙得嚇人。
他睜開酸澀的眼睛,鼓動了一下乾澀疼痛的咽喉:“爹,我這是怎麼了…咳咳…咳”
又是一陣激烈的咳嗽,柳永長隻覺喉頭劇痛,仿佛要咳出一口鮮血來。
“永長,彆擔心,方大夫馬上就來了,你隻是生病了……”
柳永長閉著眼睛,呼吸急促,胸口上下起伏著。
“方大夫來了,方大夫來了!”
阿鬆滿頭大汗的衝進房門,隨後又轉頭焦急喊道:
“方大夫您快著點,我家公子還等著呢!”
“莫急莫急,這不是到了嗎!”方應懸跨著藥箱踏進了房門。
柳老爺連忙起身讓開位置,“方大夫,小兒就拜托您了。”
“好,待我診治一二。”
方應懸坐下,將藥箱放在一旁。手指搭在柳永長右手腕上細細診治。
屋內眾人皆一臉著急地看著他。
片刻後,方應懸眉峰微微蹙起,他伸手翻開柳永長的眼皮看了看,又扒開他的嘴仔細瞧了瞧。
隨即,他的臉色沉了下來,眉峰緊緊的擰著。
“如何了,方大夫?可是有什麼問題?”柳老爺見他麵色凝重,當即心跳加快了數秒。
方應懸不做聲,他的手微微顫抖,將柳永長的頭微微側到一邊,果然見其頸部發紅,微微腫脹。
“這……不,不可能!”
方應懸終於驚呼出聲,兩手顫抖著,眼裡是莫名的驚恐。
他連忙撕開柳永長的衣領,就見一側脖頸連著鎖骨腋下都是一片紅腫。
方應懸踉蹌著後退,脫力般跌坐在地上,臉上瞬間灰敗了下去。
“怎麼了,方大夫?到底如何了?”屋內眾人皆被方應懸的動作弄得驚慌無措。
柳老爺更是心亂如麻,心臟砰砰作響。
“這……這是疙瘩瘟啊!”
“什麼!”
屋內眾人臉色唰的白了一片,眼裡帶著恐懼後退數步,不由自主哆嗦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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