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落水(1 / 2)

柳府院子寬敞亮堂,院內花朵競相怒放。一陣陣花香隱隱飄散在空氣中。

周錦之前來過柳府,隻是當時一心治療瘟疫,沒有多餘的心思注意其他。

如今細看,才發現柳府的確是錯落有致。

柳樹蔥蘢,長長的柳條垂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麵。水池曲折寬闊,水麵粉荷嬌豔欲滴,如半遮麵的美人靜臥在翠綠地荷葉上。

“周大夫,請坐!”柳老爺親自領著周錦來到席間主桌。

席間已經坐滿了人,各個喜笑顏開,低聲交談著。觥籌交錯聲不絕於耳。

周錦見狀越發不好意思,客人都到齊了,竟然就他最後才到,還讓大家等他一人,實在過意不去。

許文璋早已經落座,見到周錦和柳老爺過來,他捋了捋胡須,起身迎接,“周大夫,多日不見,近來可好啊!”

周錦忙拱手笑道:“多謝許大人掛念,一切都好!”

許文璋哈哈笑道:“周大夫若再不來,柳老弟可是要去你醫館找你了,快快請坐!”

許文璋語氣輕快,抬手示意周錦坐下。

周錦耳尖微紅,他微微點頭,兩人一同落座。

桌上已經擺滿了餐前小吃。蜜餞,梨肉,香藥葡萄,纏鬆子,肉臘,奶房,酥胡桃……

各色吃食滿目琳琅。

等到周錦坐下後,很快便有下人過來將這些點心吃食撤走了。

隨後,一排排丫鬟端著精致的主食上桌了。

三翠羹,龍井竹蓀紅梅珠香、宮保野兔、豆麵餑餑、奶汁角、爆炒田雞、芫爆仔鴿、八寶野鴨……

一道道精致的菜肴被端上桌。

香味瞬間飄蕩在柳府上空。

周錦鼻尖微動,不禁微微瞪大了眼睛,嘴裡唾液快速分泌。

這是周錦自穿越以後首次見到如此豐盛的菜肴。

不,在前世,他也沒有吃過如此豐盛的菜肴。

周錦微微抿了抿唇,心想,這麼多好吃的,狗子定然很喜歡!

他轉頭看去,咦,狗子呢?

他那麼大一個徒弟呢?

周錦略微起身,抬眼掃視了一圈宴席,都沒有看到狗子的身影。

他心下突地一緊,狗子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必定會有所緊張,他怎麼就把他給忘了?

周錦正要起身去找,隻見前方人潮湧動,柳永長一身寶藍織錦長袍,越過人群款款而來。

頭上的碧玉高冠顯得整個人更加風姿綽約。

他大步過來,腰間玉佩叮當作響。

“爹,孩兒祝您金桂生輝,萱草長春!這是孩兒特意為您準備的壽禮!”柳永長站在一旁,對著柳老爺一躬身。

身後阿鬆立刻將手中的盒子舉到柳老爺麵前。

柳老爺接過打開,臉上的笑意瞬間加深了,他關上盒子,交給一旁的下人。

柳老爺捋著胡須嗬嗬笑道:“好!好,永長,你有心了!”

柳老爺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笑聲不斷從胸腔裡發出,可見是真的高興。

柳永長笑了笑,在周錦身側坐下。他抬頭看了他一眼,疑惑道:“你這是怎麼了?”

周錦沒想到柳永長竟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情,便道:“我徒弟不見了,我要去找找。”

柳老爺一聽這話,立刻道:“周大夫莫急,待我讓柳管家去找找。”

周錦連忙擺手道:“怎麼好麻煩柳管家,我自己去找找,想必是他小孩子貪玩忘了時辰,柳老爺您繼續……”

“哎……周大夫莫要客氣!今日來客多,人來人往,你也不好找,就讓柳管家去,柳府下人多,找起人來也快。”

周錦一聽,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也就不再堅持。

不過一會兒便有下人過來稟報,若是狗子在此,定能認出此人正是剛才在大門外教訓鐵蛋他們的其中一位。

“老爺,周大夫!小的剛才瞧見阿慈小大夫和幾個乞丐一起走了,也不知有什麼事。”

他並沒有將剛才大門發生的事情說出來,若是讓周大夫知道他們剛才的所作所為,對他們心有芥蒂可怎麼是好?

周錦聽完,心裡便鬆了鬆,他估計是狗子之前的朋友來找他了。

知道了狗子的去向,周錦也就不擔心了。

狗子可是土生土長的甘酒鎮人士,總不能出什麼事的。

事情解決了,菜肴也上齊了。

柳老爺端起酒杯起身,舉杯道:“今日是柳某壽辰,承蒙各位遠道而來,在下不甚感激,萬望諸位吃好喝好,儘興而歸。”

說完後便一飲而儘,滿臉紅光。

眾人紛紛起身,嗬嗬笑著舉起酒杯,也仰頭一飲而儘。

周錦將酒杯中的酒喝下,隻覺胃部喉嚨都跟火燒一樣,鼻子衝出一股火辣辣的嗆勁兒,當即眼尾就紅了。

他輕咳了聲,酒是好酒,就是太烈了。

柳永長瞧見他的模樣,勾起一側嘴角輕輕笑了笑。

柳老爺坐下後,賓客也紛紛坐下,推杯換盞的聲音交織在柳府上空。

酒桌上的客人一邊吃喝,一邊低聲交談。

“這少年是誰啊,柳老爺竟然親自出去相迎?莫不是柳府的哪位公子?”祝雙才放下酒杯,不經意地說道。

“肯定不是,柳老爺就兩位公子,大公子去參軍了!二公子就在那裡。”旁邊有人出聲。

“其實我也覺得挺奇怪的,你們看,連許大人都如此禮遇,這人肯定不一般。”

鄰座的一個男人側頭過來,小聲道:“能有什麼不一般,我聽見柳老爺叫他周大夫!這麼年輕的大夫可不多見。”

“一個年輕大夫,哪裡就能讓柳老爺和許大人另眼相看?”旁邊有人不相信,語氣裡滿是輕視。

“這我可聽說了,之前鎮上發了疙瘩瘟!可嚇人了!連府尹大人都驚動了!”旁邊一個男人道,他那一對招風耳尤其顯眼。

“這唬誰呢!真發了疙瘩瘟鎮上怎麼一點事都沒有!柳老爺還能辦壽宴?”祝雙才嗤笑一聲,語氣裡都是嘲諷,他覺得這招風耳實在太蠢,哪裡發了瘟疫的地方像甘酒鎮這樣一片歡聲笑語的。

“哎,你這是什麼語氣!我這不是聽說嘛!”招風耳不滿,漬了一聲,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他心裡其實也有點心虛,畢竟鎮上的情況怎麼看也不像是發了瘟疫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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