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聽說了,當時我還猶豫來不來呢!倒是方兄也要過來,我也就隻好來了,沒想到到了鎮上什麼事兒也沒有,我還以為是謠傳呢!”
“看吧看吧,可不止我一人聽說!”招風耳瞪大了眼睛,底氣足了不少。
“你還彆說,我也聽說了!”旁邊立刻有人附和道:“我大舅子在永寧府衙門乾活,他知道我要來柳老爺這裡慶壽,特意托人告訴我的!”
那人瞪著一雙圓眼睛神秘兮兮道:“府尹大人派了一隊人過來幫助許大人抗疫。後來沒幾天就又回去了!聽說是因為鎮上有一位神醫,治好了瘟疫!我得到消息後,才敢過來的!”
“豁!是什麼神醫,這麼厲害!連疙瘩瘟都治得好!可不得了!”旁邊有人驚訝。
這附近幾桌人也紛紛側頭看過來,他們雖然一開始沒有說話,卻都側著耳朵聽著,他們心裡也對周錦格外好奇。
“就是那位周大夫!彆看他年輕,那醫術可是不得了,我昨天就到鎮上了,也去打聽過了!鎮上的人說起這位周大夫那都是信服得很的!”那人繼續道。
“豁……”
眾人紛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遙遙望著主桌那邊正低聲交談的周錦。
有人蹙眉,滿臉懷疑。
有人垂眸,若有所思。
祝雙才得到答案,臉色越發不善,沒想到這個周大夫年紀輕輕,居然這麼厲害!
這老天當真不公!為何有些人輕輕鬆鬆就可以得到一切,而有些人卻要過得那般艱難!
他想到自己瀕臨倒閉的產業,自己幾乎用儘所有的銀錢買下那對玉如意送過來,卻沒能和柳老爺說上一句話。
如果這次沒辦法和柳老爺攀上關係,拿下北邊那條生意,他就真的窮途末路了。
他捏著筷子的手咯吱作響,看向周錦的眼神仿佛冒著火光。
夏公良坐在一旁,耳朵裡聽著隔壁桌的談話,心裡翻江倒海。
他越過重重人影,仔細地打量著周錦。
這實在太年輕了!
當真憑借他一個小小的大夫便能治好瘟疫?
可若不是他,這樣的功勞誰又會這麼淡泊名利讓出來?
畢竟這可是能載入史冊的千秋之功,但凡杏林中人也無法抗拒這樣的誘惑。
他微微眯了眯眼,視線轉移到滿臉笑意盈盈的柳老爺和許文璋身上。
許文璋是官府之人,能讓他這樣禮遇的如果不是當真真才實學,那麼必定身份不簡單。
至於柳老爺,他們生意上打交道多年,此人雖然總是一副笑麵,實則精明。否則也不能把柳家生意做的這般大。
能同時讓這兩位另眼相待的,除非是他身後的勢力不簡單。
可看周錦一身打扮簡潔樸素,實在不像上麵來的王孫公子。
那麼隻有一個可能。
他緊了緊手指,心下越發激蕩,若此人當真妙手回春,那他家公子也許……
他捏緊筷子,滿桌的佳肴已經勾不起他任何興趣。
他迫切想要去問問柳老爺,確認心中的想法。
“來,周大夫!我敬你!”柳永長端起酒杯!眼睛裡是戲謔的笑容,“這一杯多謝你施展妙手回春之術,救了在下性命!”
說完仰頭一口悶下,他微低垂著眼眸,看著周錦。
柳老爺眉峰微皺,心裡很是不喜他又喝酒。但今日是他大壽,他也不想教訓他,白白毀了氣氛。
更何況他還是敬周大夫,這杯酒的確該敬。
周錦端起酒杯,也一口喝下。
“這酒好嗆啊!宿主,我不要再喝酒!”01號嚷嚷了一聲,語氣很是不滿。
“你以為我想喝!”
周錦在現代喝慣了各種果酒,這種割嗓子的酒他實在喝不慣。
兩杯酒下肚後,周錦滿臉通紅眼中水光氤氳。
他晃了晃有點發暈的腦袋,威脅地看了柳永長一眼,示意他適可而止。
柳永長抿了抿唇,壓下往上翹的嘴角,輕輕放下了酒杯。
看來這美酒的確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賞的,這周大夫如此酒量,看來是無福消受了。
柳永長心裡歎了一聲,當真是酒中知己難尋啊!
柳夫人與女眷在內院吃酒。
這裡的環境比之外麵更加雅致。
女人們各個打扮的美麗大方,珠釵首飾叮當作響,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著耀目的光芒。
小孩子吃飽喝足後,便打打鬨鬨起來,穿梭在遊廊假山之中。
柳夫人今日穿了一件絳紅色的廣袖長裙,臉上妝容精致,容光煥發。完全沒了之前病床上的憔悴。
她脖頸間圍了一條芙蓉色的輕紗,堪堪遮住了還未消散的紅痕。
柳夫人坐在主位,與一眾女眷笑談著,丫鬟仆婦侍立在一旁。輕輕扇動羽扇,帶起一陣陣香風。
外間男人的暢談聲時不時傳進來,與孩童嬉鬨的笑聲交織在一起,格外熱鬨。
突然,一聲恐慌的尖叫聲突兀地響起,“小孩落水了!快來人啊!”
隨著這聲驚叫響起,打破了滿院的吳儂軟語,柳夫人與女眷們紛紛起身,驚慌失措地看向聲音來源處。
隻見滿池粉荷中一個孩童在水裡掙紮,眼見著就要沉下去了。
柳夫人大驚失色,連忙喊道:“快來人!快救孩子!”
場麵一時如同滾油下鍋,頓時沸騰起來。
一旁下人跑來,撲通撲通跟下餃子一樣跳進水池裡,紛紛向著孩子遊過去。
外間一片觥籌交錯,杯盤狼藉。來客舉杯交盞,談笑風生。
周錦夾起一塊八寶鴨,正要塞進嘴裡,前方突然急匆匆跑來一個下人,滿臉焦急之色,“老爺,不好了!有孩子掉水裡快不行了!夫人讓我過來找周大夫!”
“什麼!”眾人一臉驚色,紛紛起身,撞得桌上的杯盞叮叮咚咚。
柳老爺當即驚呼一聲,臉色微沉,“周大夫……”
周錦不待他說完,立即放下筷子道:“快帶我去!”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來客都沒了吃飯的心情,紛紛起身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