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聽得懂嘛!瞧瞧這大雍話話說的多流暢!
周錦心裡有些悻悻然。
“你也是大雍人?你旁邊那人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死不了!”那人聲音沒有一絲感情,“你最好不要多管閒事!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周錦一窒,他知道對方或許是好意,在這樣一個暗無天日的牢獄裡,低調做人或許能夠活久一點,但像他這樣,一定會死得很快!
周錦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他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一個或許他們曾經認識的人就這樣慢慢死在這個冰冷的牢房裡。而且他也清楚,他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這些人既然費儘心機將他綁來,不可能連麵都不見就讓他直接死在牢裡,那豈不是多此一舉嗎?
“我是大夫!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或許我可以救他一命呢!”周錦壓低了聲音,竟有些輕飄飄的悠長。
但顯然在這樣一個安靜的幽暗空間裡,即使周他的音壓得再低,依然有許多人聽到了。
他們瞬間便將腦袋抬了起來,看著周錦的目光有幾分灼熱。但到底在這裡待久了,也不是什麼天真之人,雖然心裡有點火熱,卻並沒有出聲。隻是悄悄地打量著周錦,或許是想看看他的本領如何吧。
這牢裡突然多了個大夫,要是本事還可以的話,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隔壁的男人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就在周錦以為他不會再回話的時候,那聲音突然又響了起來,“他呼吸脈搏都十分微弱,臉白如紙,出了一臉地虛汗,身上全是血口子,還在滲血,應該是用鞭子抽的......”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才慢悠悠道:“你有什麼法子治他?”
“我這裡有一些治療外傷的藥,你拿過去給他敷在傷口上!”
周錦將手放進衣襟裡,以掩飾他從係統儲物格裡拿出藥瓶。
“這個黑色的瓶子是養元丹,你給他吃下。白色的瓶子是“神敷膏”,你給他敷在傷口上!”
周錦貼在牢門的角落,將藥瓶用力往隔壁牢門滾過去。藥瓶咕嚕嚕在地上滾過,然後緩緩停在了隔壁牢門口。
眾人眼睛也跟著那兩個小小的藥瓶轉移過去,目光有幾分灼熱。
不一會,隔壁便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將藥瓶拿了進去。
很快,又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應該是男人在給胖子上藥。如此,周錦心裡也放鬆了許多。有了他的藥,那人應該是無事了。
第二天吃過午飯後,那胖子便醒了過來。
他扯著嗓子哼哼唧唧的叫疼,嘴裡模糊不清的罵著臟話,也不知具體在罵誰。
周錦精神一震,連忙又湊到了牆邊,打算和胖子套套話。
誰知那胖子半分也不理睬他,隻一個勁哼哼唧唧,哭哭啼啼的。
周錦忍不住揉了揉發麻的耳朵,這就跟有蚊子在耳邊嗡嗡叫個不停一樣,實在讓人受不了。
不過看他那中氣十足的聲音,想必是沒有大礙了!
“住口,再叫就弄死你!”和胖子同一牢房的男人也忍無可忍了。
那胖子的哼唧聲便戛然而止了,可見是有幾分害怕他的。
男人眼睛沉沉地盯著趴在地上,還在抿著嘴抽泣的人。
昨日他便檢查了這人的傷勢,雖然沒有傷及要害,但傷痕遍布全身。這人雖然胖,身體卻虛的很,此處又是陰暗潮濕之地,於傷勢恢複極為不利,斷不可能這麼快就恢複了元氣。
胖子礙於男人的威視,他抽了抽鼻子,抬起灰撲撲的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水漬。
男人眼神立即暗沉了下去,隻見胖子動作之間,露出了背部那條貫穿整個後背的血痕,竟然已經開始結痂了!
昨日那傷還是他親自替他上藥的,這恢複得竟然如此之快!
這藥竟然這般厲害!
男人眼神微閃,他抬眸看著那堵黑沉沉的牆壁,仿佛透過牆壁看見了其他的什麼東西。
他緊了緊藏在胸口的藥瓶,手指泛著用力過猛的青白。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活著離開這裡!
在牢裡的日子總是漫長的,這次沒有係統和他聊天,周錦隻覺度日如年。
他隻能靠著每日的用食時間來判斷時間。
在第三天的時候,那兩個差役又拖著沉重的鐵鏈過來了。
厚重的腳步聲,嘩啦啦的鐵鏈聲,聽在眾人耳朵裡猶如是無常索命。大家全都如鵪鶉一樣縮著頭,儘量把自己藏起來,生怕被拉出去的是自己。
差役目不斜視從周錦麵前經過的時候,他心裡頓時產生了一股奇異的感覺。果然,隔壁牢房的鐵門刷地被打開了,隨即便是胖子那撕心裂肺的哭嚎聲。
經過這兩日的休息,胖子已經基本恢複了元氣,他大叫著掙紮著,奈何差役力氣極大,抓他就跟抓小雞似的,將他摁得死死的。
在掙紮間,胖子眼神瞟到了周錦,霎時間他的眼睛便鼓了起來。
“是你,你怎麼也在這裡.....”胖子尖叫了一聲,又突地頓住,那聲音就仿佛被掐進了咽喉裡,戛然而止。
周錦心下疑惑,隻是還未等他問,胖子立即便被差役拖了下去。很快,慘叫聲便又響徹在了陰暗的牢房裡。
周錦心尖不禁顫了顫,這人也太慘了,真是逮著一隻羊薅羊毛啊!
不過剛才那人的反應明顯就是認識他的,而且好似對他還有幾分心虛害怕,這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