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周大夫您還記得我!”祝雙才嗬嗬笑道:“如此您還願意拿藥出來給我療傷,我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感激您了!果然周大夫不僅醫術高明,還如此醫者仁心,實在讓祝某佩服,佩服啊!”
祝雙才哼哼唧唧劈裡啪啦說了一大串的恭維話,直聽得周錦雞皮疙瘩掉了滿地。
他搓了搓手臂,不置可否。
“直說吧,你突然找我,有什麼事?”
祝雙才一聽這話,心裡一個激動,沒想到這周大夫這麼容易就順著他的話接下去了!看來他出去有望了!
祝雙才在地上蹭了蹭,牽動了身後的傷勢,興奮的臉上立刻露出疼痛難忍的表情。一時之間扭曲得有幾分可怖。
他嘶嘶抽氣道:“周大夫,您看咱們他鄉遇故知,如今又都深陷囹圄,更應該互相扶持,您說是吧......”
周錦聽完,隻覺十分好笑,他幽幽開口道:“相互扶持?”
“祝老爺,雖然我對你怎麼千裡迢迢到這裡的並不感興趣,但我倒是有幾分好奇,我是如何會到這裡來竟和祝老爺深陷同一個囹圄?不知祝老爺可否為我解惑?”
周錦靠坐在牆邊,微睜的眼睛注視著前方黑沉沉的牆壁,仿佛能夠透過這一堵石牆能夠看穿對麵祝雙才的心思。
祝雙才一頓,空氣中仿佛也遊弋著詭異的沉默。
隨後,祝雙才又開口了,“周大夫,您這話說的,您自己都不知道我又怎麼會知道呢!”
他又歎了一口氣,“想我真是倒黴,不過來這裡做點小本生意,怎麼就得罪了這些天殺的被關到這鬼地方來了!幸好有周大夫您給我的藥,不然我恐怕還撐不到現在,周大夫您真是懸壺濟世的好大夫啊!”
周錦“哢嚓”一聲直接折斷了手中的枯草。原本他還隻是有所懷疑,可現在看祝雙才的反應卻恰恰證實了這點。
他之所以被這群北梁人關到這裡來隻怕這祝雙才在其中是功不可沒的!
祝雙才旁邊的黑衣男人一直默默聽著兩人的對話,對於周錦的身份他大概也有了了解。
原來竟真是大夫嗎?難怪手中的藥竟這般靈驗!
他垂眸打量著祝雙才,看來這兩人之前便認識!難怪這位周大夫要這般熱情救治他?
隻是看兩人的態度,好像又有幾分奇怪,似乎不像一般的故人?
他眼神暗了暗,若周錦醫術當真高明,或許以後有機會可以將他一並帶走!至於這胖子?或許也可以順手帶走!
他又側頭仰望著一角的天窗,微弱而又刺目的光線從那裡投射進來,明亮帶著透藍的天空顯得有幾分模糊。
突然一隻飛鳥撲扇著翅膀從狹窄的窗間飛躍而過,眨眼便消失不見,什麼也沒有留下。仿佛剛才那一幕不過隻是他的幻覺罷了!
再等等吧,要不了多久了,他們便能來接他出去了!
黑衣男人緊緊握著手中的藥瓶,將它藏進了懷裡。
“周大夫,您看咱們能在這裡相遇就是緣分,您可得幫幫我啊!”
周錦嗤笑了一聲,他拍了拍腿上的雜草,“你我都身陷囹圄,你要我如何幫你?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祝雙才拖著傷體在地上蠕動了一下,仿佛這樣就能直接躥到周錦麵前以表達他的激動。
“周大夫,您太謙虛了!雖然咱們現在都在這裡,但我相信,您一定很快便能出去了......”
這時,空寂的牢房內突地響起了一串沉重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話語。
啪嗒啪嗒的聲音越來越近,祝雙才渾身一緊,牙齒已經開始打顫了。
牢裡眾人縮了縮脖子,垂下了眼睛。
周錦眉峰微擰,奇怪,這祝雙才昨日才受了刑,怎麼今日就又來了?時間不對吧!
正想著,哐啷一聲走廊外的鐵門被打開。
隨即,便有幾道搖曳的火光映照在昏暗的牆壁上,照亮了眾人麻木無神的雙眼。
腳步聲來到周錦門口便停了下來,“周大夫!您還好吧!”
周錦眯著刺痛的眼睛,擠出了幾滴酸澀的淚花,這才看清眼前的人竟是好久不見的季良!
“是你!”周錦打量著一身黑色北梁服飾的季良,腰間挎著一柄長刀,刀柄上雕刻著精致的花紋,一看便知十分昂貴!
他手上的紗布也已經拆了下來,行動間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問題!
也對,畢竟是他親手做的手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再不好,豈不是說明他的醫術不行?
火影搖曳間,周錦還看見了站在他身側的賴木哲,但獨獨缺了阿帕。
周錦心下了然,這已經半個多月了,想必阿帕的毒已經發作了吧!沒有他的解藥,隻怕這會正疼痛難忍!
他到不擔心有人會提前把毒解了。
這毒原本或許有人能解,隻是經過他的施針後,這天下除了他,便是無人能解了!
周錦心裡並不覺得有多麼愧疚,在那樣的處境下,他必須為自己多做考慮!
多一分籌碼,便多一分活命的機會!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周錦直到這時候,才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句話的深刻含義!
“周大夫,我是奉命來接你出去的!”季良聲音低沉,聽不出半分情緒,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但他身後的賴木哲確是擰著眉,眼神盯著周錦,欲言又止。
季良一抬手,後麵跟著的人便立刻上前將鎖打開,拉開關閉了半個月的牢門。
周錦挑了挑眉,總算來了!看來這出戲就要拉開帷幕了!
他起身,將黏在身上的雜草拍乾淨。
他也不矯情,徑自走了出來。
“請!”季良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