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酒鎮內,
許文璋早已經去永寧府任職了,雖然周錦未能替許公子治療心疾,但聖命不可違抗,即使他內心再焦灼難安,依然帶著府裡眾人前往了永寧府。
而新來的府官也已經在來上任的路上,相信不日便能到達甘酒鎮了!
周氏醫館門口依然人來人往,雖然百姓們心裡依然還在等待周錦的回來。他們已經從最開始的擔憂,憤怒,期盼到現在回歸到忙碌而又平凡的生活了。
生活仍要繼續。
“小周大夫,多謝您了!”
“秦婆,您慢走,回去後一定要記得喝藥。”
“哎,好,好!”秦婆抱著一擂藥包,在狗子的攙扶下慢悠悠地走出了大門。
狗子站在門口目送了一會,見她雖走的慢,卻很穩當。
刺目的太陽白慘慘的照射在頭頂,秦婆的身影好像要融化在了這片刺目中。
“哎!”
狗子歎了一聲,轉身回了醫館。
醫館涼悠悠的,空氣裡都彌散著一股淺淡的花香味。
商桂手裡拿著一個藥罐從後院走了出來。
他掃視了一圈,“秦婆走了嗎?”
“嗯!”狗子走到櫃台前將剛才秦婆給的錢又數了一遍。
“她已經好多了!前幾天來身上寒氣還重的很,今天我給她把脈,脈象沉穩了許多!”狗子手上算盤打的啪啪響,“你的神膚膏熬好了嗎?”
“是啊!”商桂晃了晃手中的藥罐,“已經熬好了,明天李叔要過來取藥,我多熬點備著!”
“也好!多備著點吧!免得到時候忙不過來。”狗子將抽屜打開,裡麵整整齊齊擺放了好些銀錢銅板。他將剛才數好的銅板疊好又放了進去,
“也不知道師傅什麼時候能夠回來把這些錢清理一遍呢,都快放不下了。”他嘴裡嘟嘟啷啷著,用鑰匙將櫃子穩穩地鎖住。
商桂耳尖地聽到了他的嘟囔,端著藥罐的手頓了頓,隨即又抬起手將罐子放到了隔層裡。
“許大人那裡還沒有消息嗎?”商桂抽了抽鼻子。
“沒呢!”狗子將鑰匙放好,“等師傅回來看到咱們掙了那麼多錢了一定很高興!”
他揉了揉眼睛,“師傅這麼聰明這麼厲害,他一定很快就會回來了!”
“你說是吧?阿桂哥?”狗子側頭看著商桂,嘴角抿起一條弧度,頰邊的酒窩深深的陷了進去。
商桂垂著眸靜默了片刻,隨即狠狠地點了下頭。
“他會平安回來的!”
是啊,會平安回來的。
鎮子上的人心裡都藏著這麼一個小小的期盼。
州濟城
飛鳥撲扇著翅膀飛過假山林木,清淩淩的鳥鳴聲回蕩在耳邊。.
院子裡很安靜,誰也沒有說話。令人窒息的沉悶壓抑在在場之人的心中。
“到底什麼事?”耶那成一雙虎目掃視了一圈眾人,目光所到之處,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威壓。侍衛們嘴巴緊緊抿著,麵容凝重,垂著頭一聲不吭。而那帶頭的侍衛已經麵色慘白,嘴唇輕顫。
周錦暗暗打量了一下耶那成,隻見他身穿黑色皮甲,腰間纏著一根黑亮的菱形長編,那鞭子淩厲異常,紋路之間仿佛隱隱夾雜著暗紅色,也不知是沾了多少人的鮮血。
他敞開的胸前裸露出大片黝黑噴張的肌肉。幾乎覆蓋了下半張臉的胡須被編成了一條細細的小辮子垂在下頜。
周錦見侍衛們的反應便知這耶那成將軍大概平日裡脾氣不太好,積威甚重。
他的目光在周錦身上劃過,隻略微停頓了一下,便朝著季良道:“阿勒平,你說!”
季良擰著眉峰,欲言又止,“將軍......”
“說!”
季良躬身,垂眸瞬間往周錦這裡掃了一眼,隻是速度太快,並沒有人察覺到。
季良將剛才周錦那句話用北梁話複述了一遍。
那領頭侍衛一聽,呼吸又粗重了幾分,拳頭捏的咯吱作響。要不是顧忌耶那成的威懾,隻怕就要衝上來狠狠揍周錦一頓了。
耶那成聽完濃眉也立刻隆了起來,一雙虎目銳利地盯著周錦,似乎要從他那張白淨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周錦麵不改色的回視著他。
比定力?他何時輸過?
賴木哲站在後側,神情有些焦慮,這周大夫是怎麼回事?竟然敢和耶那成將軍這般對視!若惹惱了將軍可怎麼辦?阿帕可還等著他的解藥呢!
突地,耶那成咧開嘴哈哈大笑了起來,下頜的胡須都隨之震顫了起來。
侍衛們雖滿腹疑惑,卻也不敢多言,隻垂著頭,假裝自己不存在。
“周大夫大名本將軍早已聽聞,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他收回笑容,扯著臉皮,眼神危險地盯著周錦,仿佛凶猛的野獸鎖住了獵物。
“將軍過獎了!”周錦淡淡地回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