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帕不由自主開始撓癢, 手上力道也越來越大,眼見著傷口已經開始滲血。
賴木哲立即將他的手摁住,防止他繼續抓撓。
“快鬆手, 好癢,不行了, 怎麼越來越癢”阿帕扭著身子, 被抓住的手直往後掙。
“周大夫, 您可知他是什麼情況?”
季良細細觀察了一番阿帕的傷口,經過阿帕這幾下抓撓, 傷口已經開始滲血紅腫,顏色紫黑, 比之剛才已經越發嚴重了。
周錦淡定地看著他們三人的動靜,並未出聲。他細致的擦著手上的油漬,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周大夫,還請您告知一下, 阿帕他並沒有惡意”
“嗬”
周錦突地輕笑了一聲, 他抬眸掃了一眼三人,“閣下真是好會頑笑, 卻不知我是如何到這裡來的?”
季良一窒,眉尖隱隱蹙起,沉著的臉在搖曳的火影中顯得有幾分陰沉。
“周大夫, 我們也隻是奉命行事,並非有什麼私人恩怨, 您一向醫者仁心,難道要見死不救嗎?”
聽到這話周錦不禁覺得好笑。怎麼回事?莫不是他們當真以為他是聖母下凡啊?即使身陷囹圄,也要救治一個敵國綁架犯?
這時,卻聽得砰的一聲, 阿帕健碩的身軀倏地倒在地上,濺起一地的砂石灰塵,翻卷在昏暗的紅光中。
“阿帕!”
“阿帕你怎麼了?”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賴木哲和季良兩人都是猝不及防。
阿帕倒地後便開始抽搐不已,手臂上的紫黑色也開始逐漸向外蔓延。
“周大夫?”
季良正要請求周錦救治阿帕,卻隻見周錦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幾根金燦燦的金針。
周錦眼神微凝,手上速度極快,轉瞬就在抽搐不止的阿帕身上紮了數針。不過片刻,阿帕劇烈顫抖的四肢便開始緩緩停下來。
“周大夫,多謝你”季良和賴木哲皆一臉感激的看著周錦。
“先彆高興得那麼早!”周錦起身,拍了拍衣擺上
的灰塵,“他這是被毒蟲咬傷了,這毒蟲含有一種神經性毒素,所以他才會抽搐不止,我隻是將他的毒素抑製在了手臂上,暫時緩解了他的病情。但這毒素若不及時清除,也會危及性命!”
兩人聽到這話,心裡都是一驚。
阿帕大著舌頭道:\"周大夫,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跟我計較,還請您救救我啊”
阿帕半躺在地上,翻著一雙白眼巴巴地望著周錦,他倒是能屈能伸得很。
“周大夫,還請您不計前嫌,為阿帕清除毒素!”季良起身,對著周錦拱手請求。
三人全都目光灼灼地看著周錦。
夜風有些涼意,夾雜著些許砂礫,吹在臉上,有些迷眼睛。
周錦歎了一聲,幽幽道:“並不是我不想救他,隻是我出來得匆忙,身上並未帶藥物,隻得等後麵尋找到藥材才能為他配上解毒藥方!”
才怪!
這毒並非什麼多可怕的毒素,周錦直接用金針便能將毒素逼出來,更何況他係統儲物格裡還有全效解毒丹,一顆下去,藥到病除。
周錦心裡暗暗盤算著,如此天賜良機,他怎麼能不好好把握住呢!周錦絲毫沒有心理壓力,趁這個機會留個把子在手中,免得這幾人路上突然發難,對他不利。至少在到達州濟城之前他要是平安無虞的!
現在看來這效果還是挺不錯的!
“這”季良憂慮的看了一眼躺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的阿帕,隨後又問道;“敢問周大夫,阿帕他還能堅持多久?”
“最多十日!”
第二日,天還蒙蒙亮,天上的星子還未徹底消失。一片白蒙蒙中,屬於夜間的涼意悠悠彌散在空氣中,拂過裸露在外的皮膚,帶起陣陣沁涼。
“周大夫,您要不要喝點水?”
周錦靠在馬車壁上,正在閉目養神,聞言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隻見阿帕粗獷的臉上帶著一絲憨憨的傻笑,手上舉著一個滿滿的水袋遞在他麵前,正討好的望著他。
“不用了,我還不太渴。”
周錦又重新閉上眼睛,這馬車顛
簸得很,他隻覺骨頭都要散架了,實在沒什麼精力去搭理他。
馬車裡隻有周錦和阿帕兩人,季良和賴木哲坐在外麵。由於阿帕中毒,季良與阿帕交換了位置。雖然他手上還綁著紗布,但趕車的是賴木哲,倒也不影響傷勢。
“哎,好!”阿帕收回水袋,見周錦又閉上了眼睛,他張了張嘴,終於還是沒有再繼續打擾周錦。
車外風聲簌簌,夾雜著細碎的塵粒,天邊一抹金色的晨光劃破雲層投射而下,地麵稀疏的草穗也鋪就了一層淺淺的金色。
阿帕呆呆地望著不斷後移的風景,手上下意識往手臂後方撓了撓。一陣麻癢刺痛襲上大腦,他驀地一頓,隨即悻悻地收回了手。
他又側眼看了看閉著眼睛,也不知是不是睡著了的周錦,心下不禁歎了口氣。也是想不到,自己不過是去打了個野味,怎麼就被毒蟲子給咬了!也不知等回到北梁能不能找到解藥。
他擰著眉,臉上儘是擔憂,周大夫被他們綁來,不知道會不會幫他解毒。他真是一點也不想死啊!他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還沒有娶到流禎。想到流禎那美麗的臉龐,他又深深的歎了口氣,早知道今日,他綁架周大夫的時候應該會更客氣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