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1 / 2)

王大姐對書記彙報了,說要開蔣大言的全體批評會。書記本來就是個原則性很強的人,聽到這樣的事情,又說蔣大言現在還不覺得自己有錯,要堅決不改呢。

後來的全體批評大會,是星期六的晚上開的,也不隻是批評蔣大言欺負蘇煙這一件事,說蔣大言曠工,遲到,早退,什麼的統統都有,還說他平時生活作風就不檢點,行為也很是輕浮,平時周末就愛帶著女同誌逛公園,看電影什麼的。

工友一個說他看見蔣大言拖著女同誌的手看電影,都好幾回了,都是不同的女同誌,簡直就是亂搞男女關係。

蘇煙當時坐在下麵,主持人叫她上去控訴蔣大言,她擺擺手,指指自己的喉嚨。旁邊就有工友道:“這英子前幾天感冒了,嗓子說不出來話了。”

蘇煙點點頭,雖然自己的確想整一下蔣大言,叫他吃吃苦頭,這樣這樣聲勢浩大的批評會,實在是超出她的預期,也有點把她嚇住了。

等群眾工友批評完了,蔣大言便坐在台子上自我批評,直說得痛哭流涕這才過關。

那天批評會之後,蔣大言就再也沒有再蘇煙跟前出現過,聽說他回家了,叫他父親知道,拿著鞭子狠狠抽了一頓,下不來床了。

蘇煙聽過了,心裡表示很舒坦,就見天遲到早退,光領公家工資,占國家便宜這一條,就該好好被打一頓。

這天,蘇煙正寫著稿子,王大姐就送了封信過來:“這是蔣大言的道歉信,你拿著。他媽媽親自送過來的,蔣大言現在還在醫院呢。”

蘇煙接過來,由衷的感謝王大姐:“王大姐,這次真是謝謝您,要不是您主持公道,我一個小姑娘,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王大姐嘿一聲:“你要謝就謝組織,是組織給你主持公道的。咱現在也不是舊社會,咱是新社會,哪家單位也不會容忍這樣的事,何況還拒不認錯,簡直就是對抗組織。”

蘇煙當然知道,其實蔣大言的事,也算不上什麼大事,我們的組織一向秉持的原則就是——治病救人,懲前毖後,絕不會不給自己同誌,改正錯誤的機會,而一棒子打死的。蔣大言千錯萬錯不該不虛心

承認錯誤,王大姐找他談話,代表的是組織不是她自己,對著王大姐甩臉子,不服氣,就是妥妥的對抗組織。

你個人不服從組織,對抗組織,那麼就叫你嘗嘗組織的鐵拳,召開全體批評大會也就是理所應當的。憑你是什麼領導的親戚兒子,江州機械廠一千多的職工,不殺殺這個風氣,以後廠、委的領導還怎麼帶隊伍。當然,這也就是那個時代,在現代蘇煙是不能想象的。

蘇煙把那封道歉信接過來,點點頭。就聽王大姐問:“英子,你還真打算養著你侄子侄女,人家有媽,你一個沒結婚的小姑娘真是吃虧了。你嫂子好相處也就算了,我看她那個樣子可不像,搞不好每個月都得來打秋風呢?”

蘇煙就道:“你放心,我也不會總叫她占便宜的。以前拿走的錢,她用光了,沒法子拿回來,也就算了。我上次開市裡邊筆杆子研討會,遇見她們廠領導了,倒是說了幾句。這不,倒是老實了一點。她畢竟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又是親生的,我要是做得太絕了,恐怕兩個孩子將來不好受。”

陸英子嫂子那種人,什麼都不服,胡攪蠻纏,蘇煙自覺是講不了道理的,她同他們單位的領導說了,轉天秘書就打了電話過來:“廠子裡邊已經批評了王小鳳同誌了,她也承認自己的錯誤,說改天就送了糧食本和戶口本去給你。”

其實要說大領導管這種閒事,也是偶然,隻是那天開會去得早,蘇煙逮住了機會,添油加醋了一番,說到了教育問題,便插嘴了。那天領導又多,陸英子廠的領導下不來台,一口答應下來了。

蘇煙彆的倒是不擔心,隻是自己跟這兩個孩子也沒多少感情,要是自己像招呼蔣大言一樣招呼她嫂子,恐怕自己必然是要被埋怨的。

王大姐聽了點點頭,歎氣:“你這侄子和侄女肯定對親媽還是有感情的,你也難做。”

蘇煙拿著道歉信,心情大好的回了家,剛進樓道就聞見一陣香辣味兒,一進門就見秦占武圍著圍裙,正端了一大盆麻辣水煮魚放桌上。

見著蘇煙就笑:“你下班回來了,快嘗嘗,剛做好的魚。”

那魚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表麵碼了一層紅紅的剁椒,看

起來好看極了。蘇煙是喜歡吃魚的,但是她既不敢殺魚,也不會做,更重要的是到了這個季節河裡基本上都沒什麼魚了,都叫人能抓的都抓了。

蘇煙放了包,本來見他好久沒來,還以為他已經想通了,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你來做客,應該是我招待你才是。”

秦占武遞筷子給蘇煙:“你嘗嘗看!”蘇煙後退一步,拒絕了:“不了,謝謝。”

大門打開著,就聽見外麵的嫂子喊:“喲,大言,你一出院就來看英子啊?”

話音剛落,就看見蔣大言杵著拐杖,一瘸一卦的走過來,他看來一眼蘇煙,便轉過頭去跟秦占武講話:“秦副團長,真是巧,咱們兩個又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