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1 / 2)

公安局那邊王鐵樹的事情,雖然自己否認了,但是無論是那個老辣的陳隊長,還是管戶籍的女警察,想必都不會相信,隻會覺得自己是為了名聲不願意承認,就算蘇煙自己的說辭有些破綻,他們恐怕也隻好歸因為自己隱瞞含糊了情況。

其實蘇煙當時也想過承認這件事,但是作案時間、作案地點、作案方式,她一無所知,隻單單說一句”我認識王鐵樹,就是他糟蹋了我“,恐怕是過不了關的。

今天發生最棘手、最重要的事情,就算發現自己大概率懷孕了。蘇煙搖搖頭,把‘大概率’三個字劃掉,寫上‘已然確定’四個字。她歎了口氣,自己自從來了六十年代,每一步都很小心,隻有這一件事是實在是自己失策。

那段時間,蘇煙剛剛擺脫了初來時的張皇失措,無論是身份問題,還是工作問題都得到了解決,那天晚上喝了一點酒,其實並不算不清醒,隻是自己心理上放鬆,就飄飄然起來,實在是很不應該。

至於這個孩子生還是不生,蘇煙分了個叉,分彆寫上生、不生,生下來自然是一條小生命麼,自己在這個世上也算有了一個血脈相關的親人,就像大海中漂浮的一片樹葉,一滴露水遇到了另外一滴露水,不再是孤孤單單的自己一個人了。可是蘇煙沒生過孩子,但是見過,自己年輕,身體一向好,生下來估計是沒什麼難的,但是生下來之後自己會帶孩子嗎?會把他教育好嗎?他會快樂嗎?

蘇煙搖搖頭,劃掉了這個選項。不生的話,蘇煙打聽過了這個時候是可以做墮胎手術的,但是要父母和丈夫的同意,不能夠隨便墮胎。蘇煙沒有父母,要是打掉孩子,那麼無論如何是要先同秦占武結婚的。要他支持自己打掉孩子,蘇煙沒有信心。

她忽然煩躁起來,這個孩子無論生還是不生,好像自己是必須要先結婚了。

秦占武站在門口,並沒有進去,他等一支煙抽完了,這才啟動了汽車。不過他沒有回軍校,依舊返回了公安局。

陳小虎站在公安局大門口,見他從軍車上下來,就道:“我就知道,你要回來。”

一麵隨著他疾步往裡邊

走,一麵問:“你和那姑娘是什麼關係?”

秦占武突然停下來,道:“我明天就打結婚報告的關係。”

陳小虎本來還笑著,開鐵門的手頓時僵住了:“占武,不是我勸你,你也不要怪我話多,你還是要寫信回去問問秦叔的意見,這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

秦占武不理他,徑直走到裡麵去,隻有一盞幽暗的小燈,王鐵樹已經被吊起來了,一張臉紫紅紫紅的,隻有腳尖可以稍稍挨著地。

王鐵樹非但不求饒,還好像見了老熟人一樣:“咦,陳隊長,你咋又來瞧我來了,那多不好意思?”一麵眯著眼睛去瞧秦占武:“咦,咋還來了個當兵的呢?”

他以為自己是要被拖出去挨搶子了,大叫:“陳隊長,我還沒吃肉飯呢,人都說了,挨搶子之前要吃一頓肉飯的,我這一口飯吃不飽,死了也是餓死鬼呢?”

秦占武一隻手捏住他的喉嚨,王鐵樹便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不過一瞬間,陳小虎就聽見嘎嘣一聲,竟然是活生生把骨頭都捏碎了。

王鐵柱嘴角流出帶血的泡沫,每一瞬呼吸都扯著頭皮疼。

秦占武開口:“我現在開始問話,不想受罪就好好回答。”

王鐵柱望著秦占武,隻得嗚嗚點頭,他知道這是真正殺過人的人,不是村裡麵的那些民兵,也不是縣城裡**律講證據的人民警察。

那天晚上,不斷的慘叫聲從審訊室裡傳出來,那種叫聲嗚喲嗚喲的瘮人,值班的年輕警察要去查看,年紀大些的趴在桌子上小憩,頭也不抬,囑咐:“你要實在好奇,就在走廊處的門口望望,彆進去。記住了,彆進去,這是為你好。”

那個年輕的小警察才二十歲,是從公社裡麵提拔上來的乾部,原先的民兵連的,他聽得前輩這樣說,越發的好奇,剛走到長廊的鐵門處,就聞見一股鐵鏽味兒,嗡嗡嗡的飛蠅循著臭味兒找過來。

他開了燈再往前走了十幾步,就見大片的血水,第二道鐵門緊緊鎖著,那個犯人被放了下來,一團爛泥一樣的堆在角落裡。他嗅了嗅,似乎還有一股酒精的味道,幾欲作嘔。

年輕警察怕那個犯人出什麼事,敲了敲鐵門,喊他:“王鐵樹,抬起頭來。”

他在門外開了王鐵樹頭頂的大燈,見他血啦啦的躺在地上,破風箱似的喘氣,兩隻胳膊咦不正常的角度扭在一起,就想棉花一樣打了結。

王鐵樹開口隻能嗚嗚的叫,他一張開嘴巴,一小節舌頭竟然就這麼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