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女人們的團結(1 / 2)

看到鄧秀寧終於醒了,朱鳳英也是鬆了口氣,說:“乖乖,你醒了就好,可把我嚇著了。”

鄧秀寧呼出一口氣,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是灼熱的,看來這次發燒還挺厲害的。

“我好多了。”鄧秀寧有些艱難地說。

朱鳳英點了點頭說:“你好好休息,不要說話,彆累著了。”

鄧秀寧點了點頭,又閉上了眼睛。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病了。今年朱鳳英將她照顧得挺好的,沒吹過冷風,也沒喝過冷水,連刷牙的水都是涼水兌了開水調成的溫水,著實也沒什麼受寒的機會。

想來想去,大概是因為林琳的話,真正地戳中了她的痛處,讓她感受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痛楚。

如果她想要真正擺脫從前的命運,就不能認為認回了親爹後,就一勞永逸了。她要學著多聽自己的意願,多在意自己的感受,而不是被彆人的看法和想法裹挾著往前走。

想到這些,鄧秀寧又覺得有些頭疼了,趕緊打住了心中的想法,隻嘗試著放鬆自己,好好養病。

這時候,杜文雨端著藥來了,對朱鳳英說:“乾娘,你先回去吧,這兒有我呢!”

朱鳳英看了看鄧秀寧,明顯非常不放心,也不想走。

鄧秀寧睜開眼睛說:“奶奶,你回去吧,我想吃蒸蛋,放醬油嫩嫩的那種。”

朱鳳英點頭說:“那好,那我先回去把飯做完了再過來。”

杜文雨說:“去吧,交給我就好。”

朱鳳英一步三回頭地走了,杜文雨過來給鄧秀寧換藥之類的,鄧秀寧看了看外麵黑了的天色,問:“姑姑,你還不下班嗎?”

杜文雨說:“我和同事換了班,今天值夜班,好照顧你。”

鄧秀寧很意外,追問:“你不怕了嗎?怕的話還是回去吧,我沒事的。”

自從徐國良的事情後,杜文雨還沒有值過夜班,冬天天黑得早,她也是儘量在上班時間忙完工作就走,爭取不多拖延。而且這段時間鄧奎先也不在家,回去晚了都沒人能來接她。

杜文雨說:“不怕,想著你在這兒,我就不怕了。”

鄧秀寧心裡頓時有些暖,她知道杜文雨是為了自己,才努力戰勝心理陰影

的。

“謝謝姑姑,你真厲害。”鄧秀寧說。

杜文雨換好了藥,摸了摸她的額頭說:“秀寧你也要厲害哦,爭取早點好起來。”

鄧秀寧點了點頭。

朱鳳英再來的時候,果然給鄧秀寧帶了一碗蒸蛋,上麵點了醬油和香油,還放了一點點蔥花,芳香撲鼻,讓本來沒有什麼胃口的鄧秀寧,有了一些想吃的**了。

鄧秀寧說了杜文雨晚上值班的事兒,朱鳳英說:“不要怕,我今晚也在這兒呢!”

“那阿姨就一個人在家了。”鄧秀寧說。

朱鳳英點頭道:“是啊,所以我把門窗能鎖的都鎖好了,熱水都灌滿了,飯菜也都做好了。她現在肚子還不是特彆大,還能自己照顧自己一點。”

鄧秀寧想了想,覺得林琳自己過一晚應該沒問題,也就不為她多操心了。

這一晚,有朱鳳英和鄧秀寧在,杜文雨一個人在護士站確實沒那麼害怕了,如果實在怕的時候,她就來祖孫兩的病房坐坐。

第二天,林琳趁著上午沒課,就帶著早餐來看鄧秀寧。

朱鳳英還有點埋怨地說:“這麼冷的天,你不要往這兒跑,我聽說這兒有什麼什麼菌,你要是得了,比秀丫頭病了還麻煩。”

林琳搖頭說:“沒有那麼玄乎的,生孩子不還得來醫院嘛?我看醫院消毒做得挺好的,沒事兒。”

杜文雨也安慰了幾句,朱鳳英才沒說了。

鄧秀寧看著她們嘴上埋怨,實則互相關心的一幕,覺得自己這一病,倒是讓家裡幾個女人都團結了起來,比之前那種有些各過各的狀態,要顯得親近了一些。

“對了媽,我今天早上一開門,隔壁的李大姐就找我來借鍋,說她家小女兒要吃米糊糊了,得另外做,我和她說媽你把鍋放起來了,我也不知道哪個是用來做什麼的,要先問問你的意思再回複她。”林琳說起了李翠花借鍋的事兒。

在大煉鋼鐵的事情停了以後,各家都出現了沒有鍋的窘境,因為鍋都被扔進了煉鋼爐化成了鐵水了。

鄧秀寧家先前就藏了鍋,後來又在鄧秀寧用糖換鐵的時候,留下了兩個,所以她家鍋不少,也偶爾有鄰居來借著用用。

可對方是李翠花,朱鳳英就是一副沒得商量的

態度:“不借!當初是誰說咱們家私藏鐵鍋來著?現在又厚著臉皮來借?她怎麼不用自己的臉去煮糊糊呢!我看不一定比鍋薄。”

鄧秀寧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奶奶這說法真是太幽默了。

林琳也是忍不住抿嘴笑起來,雖然李翠花還沒惹到她的頭上過,可是她如今也很清楚李翠花是什麼樣的人了。給她好處她不一定能記住,但是哪裡得罪了她的話,絕對是會被她記仇的,而且還喜歡得寸進尺地占便宜,這種人最好一點臉麵都彆給。

“那我該怎麼拒絕她呢?”林琳問。

如果沒有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回絕人家的。

朱鳳英說:“還要什麼怎麼說?就說是我不樂意,說我記著她說咱們家藏東西,還編排我乾閨女的事兒,我記仇。”

她還真是個爽爽利利的人。

林琳覺得,這樣的理由很是合理,而且她作為媳婦,不可能去教訓自己的婆婆,所以用朱鳳英去壓李翠花,也是十分合適的。既然她婆婆唱了白臉,她就唱好紅臉就行。

坐了一會兒以後,林琳就要走了,她還得去學校備課之類的,下午還要上課。

朱鳳英說:“我今兒就不在家開火了,你自個兒記得去食堂打飯吃。”

林琳點頭說:“我知道的媽,你也彆太累著自個兒,能歇會兒的時候就歇會兒,彆把自己熬壞了。”

朱鳳英難得點頭回應說:“我心裡有數的。你顧好自己最要緊。”

鄧秀寧發覺,自己親爹不在的時候,這對婆媳的關係,反倒是親近了許多似得。

林琳回家的時候,在門口遇到了李翠花,就把朱鳳英的話和她說了,果然把李翠花氣得不行:“不借就不借!說得好像我們稀罕似得!以後有事兒也彆求著我們家!”

林琳看了看探頭探腦的鄰居們一眼,禮貌地笑了笑,然後回了家。

要說隔壁幫自家,金振漢倒是來幫過幾次,李翠花卻是沒怎麼見她幫過忙的,這點林琳心裡也有數,所以將來也彆想著李翠花會幫什麼忙。

而且,她知道自家婆婆不樂意和李翠花打交道,哪怕有事兒,也是寧願跑去三樓的李主任家,也不肯就近找李翠花的。

在林琳看

來,朱鳳英雖然有些莽直,做事有點衝動,但是她看人還是挺準的,這個李翠花確實不值得深交。

能夠在婆婆身上找到一些優點,也讓林琳覺得,這樣的家人,是挺有些可愛的。

家裡沒人在,火爐都給滅了,於是林琳乾脆帶上自己的東西,直接去了學校工作。

朱鳳英和鄧秀寧在醫院,杜文雨也就懶得回去了,就算是值完了夜班,也就在休息室的床上休息,吃飯也是和朱鳳英一起去食堂打了飯過來。

“文雨啊,你這樣連軸轉不休息不好吧?”朱鳳英也擔心她休息不夠。

杜文雨搖頭說:“我在休息室睡了呢,你放心好了,不會累著我的。”

朱鳳英還有些半信半疑,在這兒睡哪有在家裡睡著舒服?

杜文雨說:“有您和秀寧在的地方,我就覺得像家,所以我更願意待在醫院一些。”

這些年一直都沒什麼親人在身邊,現在認了個乾娘,杜文雨也像個終於找到了溫暖的人一樣,就不太舍得走開了。

這話可是讓朱鳳英暖心得不行,說:“那就隨你樂意。”

杜文雨高興地答應了。

幸好鄧秀寧這場病也是來得凶猛,去得也快,第二天就感覺好多了,隻是朱鳳英聽說她身體弱,底子不好,所以非要讓她在醫院裡再躺一躺,病情穩了再離開。

杜文雨在醫院住了兩天,便要回去拿衣服去洗澡。

朱鳳英讓她帶上鑰匙,說:“你嫂子應該在家的,不過怕她有什麼事情不在,你拿著好一些。”

杜文雨便拿上鑰匙回了家。

路過李翠花家的時候,就聽到裡麵有孩子哇哇大哭的聲音。

杜文雨聽朱鳳英抱怨過,也知道李翠花對自己的小閨女不是很上心,聽著那哭聲,也不由得心緊了緊,猶豫了一下之後,到底還是先回家去了。

進了家門,就看到林琳正坐在爐子邊看書,有些奇怪地問林琳:“隔壁那小女孩,怎麼哭得那麼厲害?”

林琳也聽得到哭聲,說:“已經哭了好一會兒了,也不見哄一哄。先前聽著還有些不舒服,現在倒是習慣了。”

“那孩子有那樣一個媽,也是命不好,我聽乾娘說,這大冬天的,就讓孩子在冰涼的地上爬,也不怕孩子生

病,真是不稱職。”說完,她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杜文雨在醫院幾年,照顧過不少來醫院的孩子,有些孩子確實是因為體質等原因生病,還有許多則是以為家長太疏忽了,孩子要麼生病,要麼受傷,情形千奇百怪,原因卻隻有一個,就是家長不負責。

還沒結婚的她就十分清楚,這世界上,不是每一個爹媽都對孩子很用心的。

林琳也歎了口氣,隻是那是彆人的家事,她們也做不了什麼,就算是想插手,還得考慮會被李翠花那樣的人黏上呢!

杜文雨取了衣服出來,然後去公共澡堂去洗了澡。

回來後,林琳突然想起來,對杜文雨說:“昨天李主任家送了一碗魚肉過來,咱們該把碗送回去了。我現在身子沉得我爬樓都覺得有些辛苦,你能去把碗還一下嗎?”

杜文雨點頭說:“行啊,我正好要去水房洗衣服,把碗帶過去就成。”

“記得帶壺熱水去洗,彆涼著了。”林琳又說。

“知道啦!”杜文雨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