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秀寧的變化(1 / 2)

李曉紅的處境和吳二妮相似, 可是她沒有吳二妮那麼堅定且目標明確,她顯然還更多的是聽家裡的安排的。

林琳也不太知道這後門的門道,隻說:“不管怎麼樣,能夠多讀些書也是好事。女孩子多讀書, 明事理, 將來不僅是工作上用得上, 在管家教孩子的事兒上, 也能派的上用場。”

聽了這話,蔡解放忍不住看了鄧秀寧一眼。

鄧秀寧上輩子是吃夠了結婚生孩子的苦的, 所以她這輩子都沒怎麼想過那個事情。

結婚生孩子之類的事兒, 已經被她排到了最次等的位置了, 她現在才十二歲呢, 反正打死都不會十六歲那麼早結婚了。

於是, 鄧秀寧含含糊糊地轉移話題說:“難道李曉紅繼續讀書,還和她嫁人有關?”

林琳說:“那個就不知道了, 各家有各家自己的打算吧。”

這樣的事兒, 鄧秀寧也想不大明白, 於是乾脆不去想了。

沒想到,第二天,已經顯得有些疏遠的李曉紅, 又提著籃子上門來了。

這次她送的是兩顆茄子,說:“我家的茄子今年長得很好,我媽讓我送一點給你們家。”

朱鳳英還是那樣熱情:“啊呀!那可就多謝你們家了!我們家今年的茄子長得可不怎麼樣, 都沒吃上過幾回。”

李曉紅笑了笑, 一邊往屋裡張望一邊問:“林老師在家嗎?”

“琳琳啊,她去張主任家了,你找她有事啊?”

李曉紅說:“我在學習上遇到了一點問題, 想和老師請教一下。”

“那可是不巧了,她剛好出去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朱鳳英遺憾地說。

李曉紅想了想,說:“鄧秀寧他們在家嗎?我問他們也行。我的問題不難,他們應該知道的。”

朱鳳英便說:“行,我替你叫人!”

說著,朝著屋裡叫了鄧秀寧兩聲,鄧秀寧出來問:“怎麼了?”

“曉紅來了,想問你學習上的事兒,你快來給人家看看!”朱鳳英有些熱情地說。

鄧秀寧還有些懵:“李曉紅找我問問題啊?”

李曉紅看到鄧秀寧,露出笑容說:“是啊,林老師不在,不過我的問題不難,問你也應該是一樣的。”

鄧秀寧想了想,走了過去說:“那行吧,你把問題給我瞧瞧。”

李曉紅拿出自己的書,指了幾道題問鄧秀寧,鄧秀寧便給她解答了。

正在講題的時候,蔡解放撇著八字腳從鄧秀寧房間裡出來了:“秀寧啊,我摘兩個黃瓜,咱們洗著吃?”

李曉紅看到蔡解放,眼神閃了閃,沒想到蔡解放是在鄧秀寧房裡,兩個人是在乾什麼呢?

鄧秀寧頭也不回地答道:“你去洗吧。”

答完蔡解放,鄧秀寧繼續講那個在供銷社買東西的題目,問了兩遍都沒得到回應,扭頭一看,李曉紅又走神了。

鄧秀寧有些無語,敲了敲桌子,李曉紅忙收回注意力,臉微微有些紅了。

被鄧秀寧抓了個正著,李曉紅也頗為覺得不好意思,接下來的時間再也不敢讓思緒亂飛了。

講完了幾道題以後,鄧秀寧放下筆,說:“其實問題都很相似,就是考你有沒有掌握加減的對象了。你回去以後,找些類似的題目多看看,多做做,就能夠掌握了。”

李曉紅忙說:“要不我就在這兒學吧,等會再遇到問題的話,我還可以直接問你。”

鄧秀寧皺了皺眉,倒不是她不樂於助人,而是她自己也有一些作業和學習的計劃。上了中學以後,增加了好幾門課程,而這些課程除了英語以外,物理化學這些,都是鄧秀寧沒什麼經驗的,所以她這也是在由蔡解放輔導呢。

於是她問:“你這麼努力,是下定決心要考上中學了?”

李曉紅用力點頭:“那是當然!我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去讀中學。”

鄧秀寧點頭:“很好,看得出你很努力了。有這樣的毅力堅持下去,應該會有不小的希望的。”

李曉紅用力地點了點頭。

“不過上了中學啊,也不是放鬆的時候,學業也很重呢,時間耽誤不起。這樣吧,你在這兒學習,有什麼問題你就先記著,待會兒我阿姨回來了,就可以給你解答了。我先去做我的作業去了。”鄧秀寧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說。

李曉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占了彆人的學習時間,頓時臊紅了臉,忙說:“那你快去吧!”

鄧秀寧衝她笑了笑,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蔡解放遞給她一個黃瓜,她就哢嚓哢嚓地啃了起來。

“你不高興了啊?”

看到鄧秀寧把黃瓜當仇人似得啃,蔡解放就看出她心情不好了。

鄧秀寧聳聳肩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就是覺得那個李曉紅吧,想讓她走又不好意思,讓她留下來,有感覺不太對勁。”

“怎麼不對勁了?”蔡解放問。

鄧秀寧轉個身,雙手搭在椅背上,整個人都麵向蔡解放,說:“我是不是沒和你說,在你回去讀初三的這一年,李曉紅就很少來我家了?”

蔡解放想了想,說:“應該沒說過吧,不過就算是你說了,我也不一定有印象。怎麼了?”

鄧秀寧的眼睛轉了一圈,說:“你看啊,去年你來之前,李曉紅和我不熟,和我阿姨更不用說,也不怎麼熟。可是你來了沒多久,她很快就上門送了東西,後麵就越來越頻繁,還常來看書。等你回去後,她也就不怎麼來了。然後今年,你一來,她又開始上門來了,還找了要問問題的借口。”

蔡解放一臉你在說什麼的表情聽完,反問:“你不會是想說,那個小姑娘來你這兒,是和我有關吧?”

鄧秀寧輕笑一聲,啃了一口黃瓜,說:“不是和你有關,就是衝你來的!”

就算是鄧秀寧再傻,也回過味來了,李曉紅這明顯是因為蔡解放而來的嘛。

蔡解放顯得十分無語:“拜托,我和她都不熟誒!”

鄧秀寧說:“你和她不熟沒關係,她爸認識你爸就行了呀。”

蔡解放更無奈了:“我爸在軍校當政委的期間,軍校出去的學生也有兩三千,他怎麼可能個個都記得,都有關係嘛?”

鄧秀寧眯著眼睛,腦子裡一邊飛速地轉著,一邊說:“應該是她爸認識你爸,聽到你的名字就想起來了,於是就派李曉紅上門送東西,好讓你記住他們家,你回去以後,和你爸媽說起這兒的事情,總會提到他家吧?隻要你爸媽聽到了,他們就算是達成了部分目的了。

蔡解放第一次覺得鄧秀寧真是胡猜瞎想,“還部分目的,那他們的全部目的還有什麼?”

鄧秀寧看著蔡解放,笑了笑,“這個我也不確定,還是不說了,影響了你名聲沒事兒,影響了人家小姑娘的名聲就不好了。”

蔡解放感覺十分不爽,直接撲過來撓鄧秀寧的癢癢:“你還學會賣關子了是不是?啊?我讓你不肯說!”

鄧秀寧怕癢,一被撓就忍不住笑。

“你彆鬨了!死蔡解放!你最好放開我!不然我饒不了你!”鄧秀寧一邊笑還一邊威脅蔡解放。

聽到兩個人從屋子裡傳來的笑鬨聲,李曉紅的眼神暗了暗,抿了抿嘴後,乾脆收拾了書,招呼都沒打,就直接提著籃子走了。

玩笑歸玩笑,停歇之後,還是要學習為主。

兩個人也不知道李曉紅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朱鳳英問起來的時候,兩個人都表示不知道。

“這丫頭也真是的,一聲不吭就走了,我都沒來得及摘把菜讓她帶回去的。”朱鳳英嘀咕說。

儘管鄧秀寧是那樣猜的,可是李曉紅也不是兩個人關注的重點,兩個人的注意力還主要是在學習這件事上。

周末一晃而過,兩個人帶著準備好的菜,又坐著駐地的車,返回了學校裡。

中學的課程增加了,難度也加大了,即便是鄧秀寧有了之前打好的基礎,也不敢放鬆學習,隻將主要精力都放在汲取新知識的事情上。

不過,初中除了學習這樣的事情,還有不少課外活動,像運動會、作文比賽、農場勞動之類的事兒,也是不少的。

在開學了一個月後,學校作文比賽的通知,就發下來了。

鄧秀寧還在考慮參不參加的事兒,金麗兒在後麵她說:“鄧秀寧!這個比賽,你必須參加!”

鄧秀寧不由得反感:“為什麼呀?憑什麼你說要我參加,我就得參加啊?”

金麗兒雙手抱胸,表情倨傲地說:“咱們兩要在這個比賽裡,一決高下!如果你不參加,就說明你怕了我了,你就是主動認輸了!隻要你當著全班同學的麵承認,你不如我,你就可以不參加了!”

鄧秀寧真是無語,坐在金麗兒前麵的這一個月來,也是挺辛苦的。

每次作業發下來,金麗兒都要搶著看鄧秀寧是不是得了優或者滿分,和她比起來怎麼樣,回答問題的時候,隻要鄧秀寧舉了手,她就一定要舉手,哪怕她並不知道正確答案,也要胡謅一個答案。有時候鄧秀寧回答了問題,她也要舉手,再補充補充,或者抓一些鄧秀寧的小錯誤……

總之,金麗兒就是盯上她了,什麼都要和她比。

這不一個月過去了,鄧秀寧才稍微適應了一下這樣的日子呢!

鄧秀寧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不參加,金麗兒肯定會一直叭叭,嘲諷自己是個膽小鬼,都不敢和她比。

鄧秀寧不覺得自己比不過她,隻是老聽到她敗壞自己的名聲,就非常不舒服,更加不想讓金麗兒得逞。

於是,等到班主任問起誰想報名的時候,鄧秀寧無奈地舉了手。

金麗兒見鄧秀寧報了名,又語氣不善地說:“算你還有點勇氣,但是你肯定比不過我的!”

鄧秀寧沒有向金麗兒放狠話,隻說:“那咱們比賽時候見真章吧!”

在寫作這件事上,鄧秀寧還真沒怕過同齡的人。

她早早地就培養出了的習慣,後來林琳又指導她寫日記寫作文,除了這些,她還寫寫讀書筆記之類的,筆頭上的功夫,她還真的不差。

這次作文比賽,還是以考試的形式,進行當場作文。

學校找了一個時間,將報名比賽的學生聚集在一起,給了一個小時的時間,給了作文命題後,讓她們在白紙上寫。

這樣一來,就很考驗平時的積累和寫文章的思路了,在賽場和平時不同的是,翻不了資料,時間還緊張。

作文比賽的題目也簡單,隻有兩個字:明天。

要求寫一篇作文,不限於記敘文,議論文或者抒情文等等。

看了題目,鄧秀寧微微皺起了眉頭,目光平視前方,腦子裡開始分析這個題目可以寫的各個方向和角度。

沒想到坐在前麵的金麗兒,還回頭看了鄧秀寧一眼。

看到鄧秀寧在皺眉苦思,她還露出了高興的笑容,以為鄧秀寧是被作文題目難倒了?

鄧秀寧當然沒有被難倒。

花了幾分鐘分析好了思路以後,鄧秀寧覺得,估計許多人會從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的角度去寫,寫珍惜時間。

這種難度低的角度,不是鄧秀寧的水平,於是她換了另一個角度。

決定好方向,理清了思路以後,鄧秀寧才拿起筆,奮筆疾書了起來。

一個小時後,作文被收了上去,大家陸陸續續地離開了比賽場。

離開比賽的場地,金麗兒又一次放話說:“鄧秀寧,你等著瞧好了,我肯定比你名次好!”

對自己得獎有百分百的信心,實在是自信。

這次鄧秀寧沒有置之不理,反而回應道:“是嘛?既然你那麼自信,咱們來打個賭怎麼樣?”

金麗兒明顯一愣,問:“賭什麼?”

鄧秀寧說:“當然是賭咱們的名次啦!要是你名次比我高算你贏,名次比我低,就算我贏。”

“我的名次不會比你低的!”金麗兒高高抬起下巴說。

“既然如此,那就更要賭了啊,你穩贏的局麵,為什麼不賭呢?”鄧秀寧笑眯眯地問。

金麗兒被鄧秀寧這麼一說,反而愣住了,這個賭約,她是不答應也得答應了,不答應不是怕輸嗎?那豈不是就是怕她自己輸給鄧秀寧?

於是她梗著脖子問:“輸了又怎麼樣?贏了又怎麼樣?”

“你贏了,我給你打水一個月,我贏了,你給我打水一個月,成嗎?”並不是什麼難以做到的事情,鄧秀寧就是想殺殺她的威風而已。

金麗兒沒多猶豫,就點頭說:“行!咱們可說好了,你輸了的話,不要賴賬啊!”

“當然不會。”鄧秀寧輕描淡寫地說。

見鄧秀寧那麼淡定,金麗兒反而感覺有些不好了。

不過她向來十分自信,所以心中也隻是掠過了不好的預感,又很快壓了下去。

比賽結果一周後才出來,結果也用紅紙寫出來,貼在了學校裡。

結果出乎許多人的意料,鄧秀寧這個一年級的新生,竟然把初三的學生都打敗了,拿到了一等獎,更彆提金麗兒這個小菜鳥了。

聽說了名次後,金麗兒第一反應是不信,愣是自己跑到了布告欄裡,親眼看了一回,才相信了。

鄧秀寧看到金麗兒有些垂頭喪氣地回到教室,就猜到她去看了結果了。

“今晚記得給我打水。”鄧秀寧對她說。

金麗兒恨恨地說:“打水就打水!下次我肯定能贏你!”

鄧秀寧笑嘻嘻地說:“那下次咱們還打賭吧!這次輸了,你總要贏回去不是?”

金麗兒被鄧秀寧氣得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幸好她生氣歸生氣,不滿歸不滿,也沒做彆的事兒,隻是還放狠話,下次自己會超過鄧秀寧的。

至於打水的事兒,鄧秀寧看到金麗兒她哥提著兩個暖水壺快速地穿過校園,就知道為什麼金麗兒會接受打賭的事情了。就算是輸了,也不用她親手去打水啊!

鄧秀寧忍不住笑,沒想到自己和金麗兒想到一起去了,如果自己輸了,大不了讓蔡解放去打兩個人的水嘛!

下雨天,鄧秀寧和蔡解放坐在一起吃著飯,看著金麗兒她哥金威狼狽地提著兩個暖水壺奔跑,就覺得舒爽。

“那個傻子,傘都不打一把,也不怕淋病了。”蔡解放嘴上對著彆人指點,換成他自己,也不一定會願意打傘。

鄧秀寧說:“打傘的話,他得來回跑兩趟,多麻煩啊!再說你,你是老老實實用熱水洗的澡嗎?還是偷懶用的冷水?”

這邊天氣暖和,就算是到了冬天,也不會很冷,全年用冷水洗澡,一般人也都能抗住。

但如果蔡解放是用冷水洗,就說明會偷懶,就說明不一定會老老實實打肥皂將自己搓乾淨。

蔡解放笑了笑,忙轉移話題,他為了保持乾淨,不讓鄧秀寧嫌棄,確實是每天堅持洗澡了,可是他也常偷懶用冷水洗的。

這次的作文比賽,還有後續,獲了獎的人,就可以參加市裡的作文比賽了。

獲獎的作文,雖然不能贏得什麼加分之類的,但是在評比三好學生之類的時候有幫助,而且各校還會聯合出一個小冊子,將獲獎的作文都收錄進去,然後印刷出來,下發到各個學校,讓本市各中學的學生都拜讀。

班主任介紹起下次的比賽的時候,滿臉驕傲,顯得榮光換發的樣子。

這時,鄧秀寧舉手了。

“鄧秀寧同學,你有什麼問題嗎?”老師問。

鄧秀寧說:“這是要把我們的作文拿去刊登出版嗎”

老師想了想,說:“是也不是吧,能夠讓彆的同學以你們為榜樣,學習你們的作文,就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