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病態的愛(1 / 2)

童倦目送著徐采柳離開, 不自覺掐緊樓梯欄杆。

其實從顧玉書去世後不久兩家的關係就不太好了, 徐采柳對他不再像以前那樣疼愛,冷淡的甚至不如普通鄰居。

顧鬆言越發冷僻。

徐采柳事業越做越大甚少回家, 慢慢就變得隻剩點頭之交。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皮了, 整天闖禍惹得徐阿姨不高興, 鄧書儀是他親媽都有點受不了, 何況彆人。

顧鬆言關上門, “起來了?”

“嗯。”童倦有點不知道說什麼,看他把早餐端上桌,食不知味的吃了兩口才問他, “阿姨是不是不喜歡我在你家?”

雖然徐采柳沒說完,但是他差不多能領會言下之意。

——我是讓你離鬆言遠一點。

“你成績那麼好,我就是個學渣還整天打架,你是升旗儀式拿來激勵彆人學習的,我是拿來當反麵教材警醒彆人嚴於律己的。”

童倦看著勺子, 小米粥淡黃粘稠, 一看就是用心熬的。

“雖然我媽不要求我好好學習, 但是我也知道彆人怎麼想,家長都希望自己孩子能跟好學生一起玩兒。”

顧鬆言聲音微涼,“我媽是希望我出國, 蘭澤嚇你那次, 她就跟我提過讓我做卷子準備出國的事情, 我拒絕了。”

“為什麼?”童倦聲音有些低, “阿姨希望你有出息, 她公司做的那麼大將來肯定要交給你的,就算她讓我離你遠一點我也能理解的,如果是我媽的話,肯定也會偏心我多一點。”

顧鬆言放下筷子看他,“你記不記得我問你,你希不希望我出國,你怎麼回答的?”

童倦想了想,他當時不知道有這層,雖然沒有明確回答希不希望,但私心裡是不希望顧鬆言走的,哪怕鬥嘴也想看見他。

“我不想的。”童倦怕他誤會,忙又補了句,“不是因為尾巴。”

“嗯?”

童倦糾結了半天,小聲說:“就是……你要是也想出國的話我肯定支持你的,可是如果隻是阿姨的意思……”

他實在說不出讓他對立母親的話,太自私了。

她怎麼能剝奪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期望。

顧鬆言這麼優秀,他不能因為自己就讓他放棄美好的將來,犧牲這麼多。

這對顧鬆言不公平。

“你出國肯定是好的,變成很厲害很厲害的人,像我們那天說的科學家,或者接手徐阿姨的公司,變成陳樂於他們看的那種霸道總裁,揮揮手就讓人家破產,一聽就很酷。”

顧鬆言覺得他再說下去就要哭了,“童倦。”

“乾嘛?”

“……我不會出國。”

“可是徐阿姨……”

顧鬆言伸手按住他額頭,“前半人生被左右,後麵的人生總該由我自己選擇,我想要的、我在意的,都在江城,我守護了這麼久,不會前功儘棄。”

童倦含著勺子,聲音變得很小又很含糊,“顧鬆言,顧叔叔到底是怎麼去世的啊?為什麼我怎麼都記不起來了,你們都不肯告訴我,都說自己不知道。阿姨這麼討厭我,是不是跟我有關?”

顧鬆言手一頓,“沒有,我媽也沒有討厭你,她隻是現在工作比較忙罷了。”

童倦雖然神經粗性子大大咧咧,但並不是傻,徐采柳以前對他像親兒子,現在看見他時眼神冷得能結冰。

顧玉書死的時候他差不多六歲,住過一段時間的醫院,回家就聽說他去世了,那段時間的記憶一片空白。

“他是意外去世的,跟你沒有關係不要亂想。”

“真的嗎?”

“我騙過你嗎?”

童倦想了想,顧鬆言從來不騙人。

“可是我想不起來那段時間的事了。”

顧鬆言給他夾了點菜,不想讓他沉溺痛苦,轉而說:“徐恒早上打電話給我,說今天去學校辦退學,以後就在家裡攤位上幫忙了。”

童倦:“他不上學了?”

“嗯,他說自己本來成績也不好,家裡這麼供他也沒用,還不如早點幫家裡分擔,將來另外找點出路。”

童倦:“謝謝。”

“謝我什麼?”

“你是看在我的麵子才放過徐恒的。”

這是個肯定句。

顧鬆言沒解釋太多,伸手揉了他的頭一下,“你不想記恨以怨報怨,就當沒認識過吧,你還有很多朋友,秦英悟張乾都很好。”

童倦:“還有呢。”

顧鬆言微頓了下,“辛亦瑤嗎?她也很好。”

童倦給他夾了片火腿,歪頭一笑,“還有班長大人啊。”

顧鬆言心尖倏然一跳,笑了。

“嗯,還有我。”

你還有我,始終有。

**

秘書原本已經要走了,接到電話又掉頭回來,幫她拉開車門。

“徐總您怎麼又回來了?少爺不在家?”

徐碸稍有些疲憊的捏捏眉角,“回公司。”

秘書關上車門,繞到主駕啟動車緩行。

“徐總,您已經連續半個月在公司沒怎麼休息過了,雖然工作重要但身體更重要,彆太拚命了。”

秘書藍若跟了徐碸很多年,跟顧鬆言也很熟稔。

“少爺其實很愛您,這半個月經常打電話讓我注意您的休息和吃飯,讓我勸您彆太辛苦。”

徐碸睜開眼睛,“再廢話滾下去。”

藍若說:“您雖然嘴上不說,但每次出席重要的酒會和會議都會戴上少爺送的首飾,母子之間何必搞得這麼僵。”

電話響起,藍若瞥了眼,“您看,少爺還是關心您。”

徐碸接起來,聲音不鹹不淡,“有事?”

顧鬆言避開童倦,在房間裡給她打了電話,“上次我就跟您說過不會出國,無論在哪裡都不會影響我。”

徐碸冷笑一聲,“不會影響?你以為我沒看到你手上的傷?從小到大你哪次受傷不是因為童倦?早晚你把命都得給他!”

顧鬆言:“跟他沒關係。”

“沒關係,好那我問你,昨天為什麼打架?你早上出去扔的沾血的衣服是怎麼回事。”

顧鬆言不語。

“說不出來了?我告訴你,童倦就是個禍害,這個國你不出也得出,真有自己的判斷你就應該離開江城永遠不要回來,永遠不要再見他!”

“媽。”

“好了不用說了,我到公司了一會要開會,你不小了,應該知道孰輕孰重,有些話我不希望說的太明白讓各自難堪,你自己多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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