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倦隻是說實話,顧鬆言喜歡的人比萬望舒還好看,那她這確實不符合啊,哭什麼?
女生抱著盒子跑了,邊抹眼淚邊跑。
童倦坐在籃球場旁邊發呆,幾個女生坐在他不遠處聊天,從成績一路歪到八卦,說的是他和顧鬆言。
這要在以前他肯定要喊聲小姐姐,問一句聊我什麼呢。
他現在沒心情,將頭埋在了膝蓋裡輕輕地喘了口氣,已經過去了十年,他還是不能戰勝那個心魔。
那會顧鬆言拋下他先跑了,留給他一個毫不留戀的背影。
他在箱子裡的時候哭著罵了很久,想問他為什麼把自己丟下了。
他真的很怕,那個壞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帶著那樣淫邪的目光看他,好像要把他生吃了一樣。
後來他差點被應沛……
被警察救出來之後童倦一直找可沒看到顧鬆言的身影,躺在醫院裡也一直在想,顧鬆言是不是真的很討厭他。
眼睛疼,鼻子也酸。
後來鄧書儀告訴他,顧鬆言不是故意把他丟下,是跑去找警察他才能得救。
童倦知道不怪他,也不想讓他跟自己一起被抓,可是那個時候他真的很怕,很想讓顧鬆言在他身邊。
之後不久顧玉書去世,童倦不記得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從醫院出來顧鬆言就完全變了一個人,整個人都帶著明晃晃的敵意和排斥,那種厭惡童倦能感覺到。
他是不是嫌自己被應沛舔過太臟了,童倦出院之後特地先洗過澡還抹了沐浴露,乾乾淨淨的跑去找他,說自己洗乾淨了。
顧鬆言冷冷的看著他,什麼也沒說。
童倦忍住沒哭,跑回家問鄧書儀,顧鬆言是不是很討厭自己。
鄧書儀告訴他不是。
童倦能感覺到從他被抓到被救出來之後,顧鬆言對他的厭惡排斥越來越明顯,那種恨不得一起下地獄的表情把他嚇壞了。
他不敢再找顧鬆言,久而久之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現在他好不容易跟顧鬆言的關係稍微好了一點,應沛卻又要出來了,他不想讓兩人的關係再回到以前,所以根本不敢在他麵前提到應沛的名字。
小時候童倦什麼都不懂,但是一直想告訴他的那句自己沒被應沛乾過什麼,舔過的地方已經洗乾淨了,但現在他十七歲了,開不了這個口了。
顧鬆言早有喜歡的人,自己還說這些好像在跟他證明什麼一樣。
一件衣服搭在肩上。
童倦抬頭,顧鬆言站在他身邊,擋住了大部分的陽光。
“跑出來罰站,怎麼罰這兒來了。”
童倦抹了下眼睛,拽著衣服彆過頭不讓他看,“關你什麼事。”
顧鬆言沒因為他這句刺兒就走,反而伸手給他抹了下眼睛,“剛才接完電話你就不太對勁,現在還一個人躲在這兒哭,鄧阿姨真的沒罵你?是昨晚的事嗎?我可以跟她解釋,還是因為微博流傳的那張照片?”
童倦紅著眼睛的樣子直接擰疼了顧鬆言的心。
“我沒想到那張照片會流傳出去還引起了這麼大的風浪,不該讓你穿那件女裝,還被人拍了照,是我的問題。”
“你彆怕,我把評論區全部看完了,也仔細看過照片,沒有尾巴的痕跡,你的臉拍的也不是很清楚,不是鄧阿姨這麼了解你的話應該不會認識的。”
“我在學校的群裡說過,不許提起那是你,彆怕。”
童倦聽他溫柔的嗓音心裡更難受,“都說不是了你怎麼這麼煩啊,我媽是我媽,跟你有什麼關係啊要你解釋,你滾啊。”
顧鬆言手一頓,“對不起。”
童倦低了低頭,然後又抬起來,“對不起。”
“嗯?”顧鬆言沒明白他為什麼又突然道歉了。
“我拿你撒氣了,不該罵你滾。”童倦一向不遷怒彆人,但總在顧鬆言麵前口是心非,悶著聲音又說:“我媽挺喜歡你的,也沒罵我,我也沒哭你彆亂猜!眼睛裡進沙子了!”
顧鬆言也不揭穿他。
童倦出來的時候隻穿了校服,顧鬆言帶了衣服出來給他,伸手套進去正拉拉鏈突然反應過來,“現在不是上課嗎?你怎麼出來了?”
顧鬆言伸手幫他把拉鏈拉上,“我也出來罰站。”
童倦忍不住想翻白眼,“你罰什麼站,商老師看你跟看親爹一樣,不把你供起來都算是他低調做人,撒謊精。”
顧鬆言笑了下,“沒撒謊,真的是出來罰站的。”
“你乾了什麼他能讓你罰站。”
“我就跟他說,這些題我都會了懶得聽,有沒有那種需要動動腦子的題講講,沒有的話能不能找個地方睡覺,商老師就攆我出來罰站了。”
童倦一下子笑出來,“你這也太氣人了,我是他我也讓你滾出去罰站。”
顧鬆言見他笑了這才稍微好一些,伸手摸摸他的頭,“有的話你不想告訴我,我不強迫你說,但是你記得,有危險記得來我身邊,好不好?”
童倦看著他的眼神,被蠱惑一般輕輕點了下頭。
“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