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倦甩了下腦袋把誰在上誰在下的事情晃出去, 忽然想起來這個話題初始的時候。
“你剛才說什麼傳言?”
秦英悟愣了下, 很快反應過來, “就是那天我不是去樓梯間找你們嗎?盧婉讓人扶回去了, 她們走了之後我就打聽了一下, 也沒人知道是什麼。”
童倦靜靜聽著, 半天也沒說到重點,“不用從盤古開天辟地講了, 直接說重點。”
秦英悟:“到了到了馬上就到了, 就是這兩天我聽他們說, 你有……”
“我有什麼?”
“就是……”秦英悟小心翼翼打量著他的臉色, 朝他腰部看眼,“尾巴。”
童倦臉色一變。
秦英悟立刻舉手:“不是我說的啊,我聽她們說的,穆老師還喝止她們了, 雖然沒怎麼傳出來,但是我覺得還是不太好,你彆去打架啊, 我本來不想告訴你但是覺得瞞著你不太好。”
童倦鬆開手指, 輕輕笑了下, “是啊, 我有尾巴。”
秦英悟僵立,“真、真的啊?”
童倦低頭看著鞋尖,輕輕踢走一個小石塊,“嗯, 打完架什麼的就會突然出來,運動會那次就有了,沒告訴你不好意思啊。”
秦英悟瘋狂擺手,“沒事沒事這個畢竟是秘密嘛,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那你為什麼現在又告訴我啊?等等,你該不是想殺我滅口吧?”
童倦嗤笑,“出息,你不是說我是你姐妹嗎?好姐妹不得分享一下小秘密的?”
受寵若驚的情緒從天靈蓋衝出去,秦英悟快要給他跪下來了,“嗚我一定不辜負倦哥您的信任不告訴任何人,那班長知不知道啊?”
“知道啊,還是他幫我揉回去的。”童倦跟彆人在一起的時候就沒長害羞這根神經,什麼話說出來都坦然無比。
秦英悟想象了一下,童倦挺著腰背對顧鬆言,由他揉尾巴的樣子,又或者是麵對麵坐在他身上被揉尾巴,怎麼想都他媽太刺激了。
“不行,我鼻子好熱,我要為你流血了。”
他以為班長還在暗戀,其實早就捏著人家的尾巴揉來揉去了,虧他還天天在心裡可憐顧鬆言。
浪費他的同情心!
“不過倦哥,現在傳言還少,是我不小心撞見穆老師教訓她們,萬一哪天傳開了怎麼辦啊?會對你有影響的吧?”
童倦收回手插在口袋裡,“傳就傳,我不怕這個。”
“還有一個,就是有人又把聖誕節那張照片扒出來了,說那個是你。女裝癖、跟班長談戀愛什麼的這種傳言,今天下午你們不在,商老師還叫了學委去問話。”
童倦腳步微頓。
談戀愛要是被學校知道了是要處分的,何況這還是兩個男生,情節嚴重有可能還會被退學。
“行,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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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倦以前不愛學習,書包裡永遠隻裝球衣,現在換成了各科的試卷和課本,沉的厲害。
“不用拿這麼多,回家了也學不了多少東西。”
“學多少不要緊,這是儀式感懂不懂,算了你們這種睡覺都能學會的學霸是不會懂的。”童倦一甩書包背上,大有種仗劍走江湖的魄力。
顧鬆言忍不住笑了下,伸手揉揉他的頭。
“傻不傻。”
童倦衝他呲牙,“彆仗著智商高就欺負人啊,老子一點都不傻,學起來賊他媽快,我這次都考到班裡三十多名了,雖然碾壓的都是隻考幾十分的學渣吧,但是也算進步對不對。”
顧鬆言溫柔應聲,“對。”
童倦伸手與他十指相扣,“我會把你以前吃得苦、受的委屈、全都給你補回去。”
“……好。”
顧鬆言牽著他的手一起走在校外路上,夜風很冷但交握的掌心滾燙,從前他沒覺得委屈過,也沒覺得苦,每一個能看到、碰到他的時刻都覺得無比珍貴。
對於童倦來說斷了一年沒有上課,“複建”起來極度痛苦,疲憊卻又滿心堅持的樣子讓他感動又心疼。
過了十二點,童倦實在撐不住了,趴在桌上睡著,側臉壓在試卷上。
睫毛覆蓋下來投下一小片陰影,眼窩下的烏青透著憔悴,指尖還握著筆,最後的落筆被劃了長長一道,像條疤痕。
顧鬆言心疼不已,輕輕拿掉他手裡的筆放在桌上,起身將他抱了起來。
童倦一下醒了,抬手揉了下眼睛,“我睡著了?”
“嗯,繼續睡吧,明天再學也一樣的。”顧鬆言放輕聲音,低頭親了他一下將人放在床上,清瘦蓋上被子。
關上燈準備離開,手腕突然被握住。
童倦睜著有點迷茫的眼睛,“你去哪兒?”
“我去客房。”
“不一起睡嗎?”童倦迷糊著問。
不甚清明的視線落在顧鬆言黑沉沉的眼睛裡,完全不知道對方因為他這句話有了怎樣的衝擊,還在嘟囔著,“你不想跟我住一起,是嫌我搶被子嗎?”
顧鬆言指尖微熱,被他這個茫然的挽留弄得幾乎喘不上氣。
以往他們不在一起,自己已經很難克製住,現在在一起了,他知道自己一定會忍得很辛苦,偏偏這個人什麼都不懂,這麼輕易提出同床共枕的邀請。
手腕還被握住,顧鬆言抵抗不住他的邀請,掀開被子上了床,隨即被人圈住腰。
童倦呼出口氣,舒舒服服往他懷裡鑽了鑽,右手被拿出來握著,左手仍搭在顧鬆言的腰上,他一低頭看到對方睡衣領口。
“還疼嗎?”
顧鬆言的傷疤是他的“敏感點”,童倦一碰就像是掀起他陰暗的欲望,讓他忍不住想要戰栗,如果像現在被他的嘴唇輕輕含住,就會呼吸錯亂。
“不疼。”
童倦每次看到都會覺得心疼,指尖把唾液在上麵抹勻,好像能祛疤一樣,逼得顧鬆言心火熊熊燃燒,卻又什麼都不能做。
“童倦,困了就快點睡覺,明天還要上課。”
童倦被他叫醒這麼一會困意全失,攀著他的肩膀上去輕輕從他的耳垂到嘴角,再到脖子一路下來,然後被死死掐住手腕。
“童倦,不許再鬨了!”
顧鬆言的呼吸亂的一塌糊塗,童倦再不懂也知道是為什麼,輕輕抬起膝蓋果然碰到了一個堅硬的地方,激的顧鬆言身子一顫,掌握不好力氣掐疼了他的手腕。
“鬆言哥哥,好疼。”
顧鬆言咬著牙幾乎想揍他一頓,留他下來住沒安好心,撩出火還一副無辜模樣。
童倦輕輕喊疼的嗓音滲入耳朵,顧鬆言不僅沒有心疼,反而想要將他撕碎,讓他更細碎的哭腔大聲喊疼求饒,而不是現在這樣故意。
顧鬆言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人掐死,“你還是不夠疼。”
“哥哥,你這裡好燙啊。”童倦窩在他的頸窩裡,輕輕吹了口氣。
“仗著我舍不得動你就興風作浪,是不是想挨打?”顧鬆言冷颼颼問他。
童倦忽然想起來,“上次我給你介紹女朋友氣著你要打我最後沒舍得,還說我就仗著你……仗著你什麼?你都還沒告訴我。”
顧鬆言看他狡黠眸光,一把將他按回懷裡讓他老實一點,下巴擱在他頭頂低聲說:“仗著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