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倦揉著耳朵尖,把臉擱在手機邊不讓他看自己發燙發紅的樣子,小聲說:“說過了,那次在樓梯間你被氣到了跟我表白的時候說了一次,表白都像殺人一樣,那麼凶。”
顧鬆言看不見他的臉,隻能看到童倦屋裡的天花板和刺眼的燈光,但他還是鄭重地重複了一遍,“我喜歡你,童倦,我很喜歡你。”
“知、知道了。”
童倦整個人都熱得不行,一掀被子把自己和手機一塊兒蒙在被子裡,“睡覺了,晚安。”
“晚安。”
兩個人的呼吸聲交錯,誰都沒有掛掉視頻,童倦輕輕問:“明天徐阿姨會在家嗎?”
“嗯。”
童倦頓了頓,不太確定的問他:“那你說明天我去給你們送點我媽媽蒸的白糖糕,阿姨會趕我出來嗎?”
“那你願不願意把家裡的一樣東西順出來?”
“什麼?”
“我。”
童倦差點咬到舌頭,手一抖直接把視頻電話切斷,看著恢複到聊天界麵他也不好意思再撥,輕輕點了點顧鬆言的頭像,像是窩在他懷裡一樣。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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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倦起了個大早,把鄧書儀都驚得不輕。
“喲,稀奇。”
童倦打著嗬欠坐在桌邊,隨手夾起一塊剛蒸好不久的白糖糕咬在嘴裡,被燙得上躥下跳,“草草草燙死了,完了我嘴裡起泡了,嘶。”
鄧書儀一聲乖乖,“快去找點涼水漱漱口,你是不是傻,這麼燙就往嘴裡塞!就你這個智商能把自己賣出去也真是稀奇,這白糖糕上就算沒冒熱氣你也不知道家裡有暖氣嗎?光長漂亮了,這臉可不能是用智商換的吧,不知道隨了誰,肯定隨你爸,一個賽一個的傻。”
童倦含著冷水在嘴裡無法反駁,被鄧書儀劈裡啪啦一通教育,委屈的說不出話。
“吃早飯去。”
童倦把嘴裡的水吐了,冰的牙疼,“彆罵了,再罵就更傻了。”
鄧書儀被逗笑,給他嘴裡塞了一個已經晾涼了點的糖糕,上麵有一層糖霜。
童倦剛被燙過嘴裡嘗不出味兒,但還是十分捧場的豎了拇指,“好吃!一個被手術刀影響了廚師事業的鄧女士,廚藝界的一大損失。”
“淨貧。”
“媽我幫你一塊兒做唄?”
鄧書儀瞥他一眼,“你連個麵條都不會煮的,你能做這個?”
童倦擼了袖子洗手,“這不就是掐成一塊放進這個木疙瘩裡夾一下就完事兒了嗎,我做這個還不是大材小用,看我的。”
鄧書儀歪頭歎氣,“還是鬆言會調/教人,你老娘我教了你十七年都沒把你擰直溜,他就教育了你幾天,把你教的連廚房都開始插手了。”
童倦差點夾自己手上,“媽……你乾嘛!!”
鄧書儀揉著麵,不知是真是假的長籲短歎,“魯迅先生說,愛情實在太偉大了,能把一個混賬東西變成又乖又軟的小寶貝。”
“……媽,我雖然成績不行,但至少我知道魯迅先生沒說過這話。”
鄧書儀裝的跟真的一樣,“魯迅先生沒說過嗎?哦,那可能是周樹人先生說的吧,不管是誰說的,這句話實在很在理,說到我心坎兒裡它就是句名言。”
“……對,名言,刻下來掛我們家客廳。”
母子倆達成微妙的協議。
吃完早飯,童倦把自己收拾妥當,一身乾淨清爽的捧著一盤鄧書儀唯一拿手的糖糕到了顧家,乖乖敲了門,等來人開門的時候先探頭瞄了一眼。
“乾嘛呢?我媽在客廳沒出來。”
童倦捏起一塊沒有放糖的豆沙餡兒糖糕舉到他嘴邊,“你先嘗嘗,我剛剛學做的。”
“好吃嗎?”
顧鬆言就著他的手咬走,在童倦緊張的眼神裡回答,“嗯,很甜。”
“甜?不應該啊,我沒放糖,難道是我拿錯了?”童倦疑惑地看了看盤子裡剩下的,得徐阿姨拿的這些都是帶了糖的,難道沒放糖的在家裡?
下一秒,下巴被人掐住抬起來,一口溫熱的軟糯糖糕被渡過來。
童倦眼睛瞬間瞪大。
他居然這麼大膽,還在家門口就敢親上來!
顧鬆言剩下最後一口糖糕含住沒咬,抵著童倦的舌尖送了進去,勾了些唾液出來,很快將他鬆開,“現在有糖了。”
糖糕在兩人舌尖遞來底去,早已黏膩的不像話,童倦將它咽下去時還驚魂未定。
“你乾嘛在這裡就親我,萬一被徐阿姨看見了怎麼辦?我還沒討她歡心呢!”童倦小心地往裡看,幸好沒出來,用力瞪了顧鬆言一眼埋怨他。
顧鬆言伸手抹了下他嘴角,在他耳邊如實說了,“昨晚想你,又不敢違逆你的話傷自己,今天總要讓我嘗點甜頭我才能繼續忍住。”
童倦瞬間會意他的“想”是哪種想,耳朵更紅的將他推開,“你怎麼總想這種事!而且就算你想、想我,那你自己弄一下,我又不是不許你那、那個。”
顧鬆言收回手,輕輕撚了下指尖,“我不想自己弄,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