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獸化(1 / 2)

顧鬆言從小就不會跟人爭辯,做什麼都淡淡的,隻在童倦這件事上跟她強硬過。

徐采柳見他不說話也明白他的想法。

“你今年十八歲,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十年、二十年,每一天都像是煎熬,那個時候你還能這麼堅定的說不後悔嗎?”

顧鬆言沉默片刻,說:“我喜歡上童倦的時候他什麼都不知道,沒想過能得到,既然我抓住了就不想放棄,我知道您不喜歡他,他也不希望我因為他和您對立。”

徐采柳眼眶微熱,閉了下眼又回想起鄧書儀的話。

她走了之後自己想了整整一下午,從她第一次見顧玉書開始,是不是都隻是她一廂情願會錯意了,鬆言會不會步自己後塵。

“鬆言,媽媽隻是不想讓你跟我一樣,你懂嗎?”

徐采柳之間捏著一枚戒指,是顧玉書曾經寄生在裡麵的那個,她語氣很低帶著一絲茫然和落寞,“我二十二歲的時候就認識了你爸爸,那時候他真的很好。”

“我那時候義無反顧的跟他結了婚,可是婚後他像是變了一個人,尤其在我有了你之後,他變得冷漠、我以為是自己哪裡做錯了,於是嘗試著改改性子,可他依然不肯看我一眼。”

徐采柳看著戒指,輕輕聚起一個比哭還苦的笑,顧鬆言不會安慰人,隻好輕輕握住她的手指予以力量。

徐采柳掐著他的手,眼淚從尖瘦的下顎低下來落在兩人的手上,“我就想啊,他肯定不知道我有多愛他,不然怎麼會那麼多年都不肯有片刻的心軟。”

“這個世界也有很幸運的人,像書儀那樣從出生開始就一路順遂的也大有人在。我知道我不是,我沒那麼幸運,但鬆言,媽媽不想你跟我一樣,你懂嗎?”

顧鬆言伸出另一隻手覆蓋住她的手背,不管是否離奇,將顧玉書消失之前的話刪減掉部分告訴了她,“他一定愛您,隻是來不及說了,要說幸運,他才是那個不夠幸運的人,沒有早一點看明白自己的心。”

徐采柳麵色僵硬,喃喃把顧玉書留下的那句話重複了幾遍。

顧鬆言知道她需要時間緩衝,起身交代她記得吃飯便拉開門出去了,徐采柳壓抑到極致的哭聲響起,嗚咽著藏著無儘的痛苦。

他第一次見徐采柳掉眼淚,更彆說這種脆弱的樣子,他有些後悔自己把這些話告訴她了,平白讓她難受。

但他不說,徐采柳永遠過不去這個坎兒。

顧鬆言在門口坐了很久,收到了來自徐采柳的微信。

“媽媽希望你幸福,不要像我一樣。”

顧鬆言頓了頓,回複:“我知道,您做什麼都是為了我好。”

徐采柳知道他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長吸了口氣將眼淚眨回去,帶著如釋重負的笑,打下了沉重的幾個字。

“告訴童倦,明天早上我想吃他親手做的那個白糖糕,要少放點糖,媽媽不愛吃甜的。”

顧鬆言手機一下子掉在地上,反射性起身一把推開門,“媽。”

徐采柳抬起頭,紅著眼睛卻在笑,一瞬間像是變回了他小時候那個溫柔的徐采柳,而不是雷厲風行的徐碸。

“媽媽太怕孤單了,你要告訴童倦,以後你們兩個上大學了、工作了無論去哪兒,得常常回家。”

顧鬆言用力點頭,“好。”

**

鄧書儀回到家時童倦剛睡著,陪著顧鬆言熬了一夜實在困了。

她在床前站了一會,出去給童立誠打電話,那頭果然安靜了。

“你燒壞腦子了?”

鄧書儀:“你當年撿他回來的時候咱倆腦子都燒壞了也不多想,那麼一頭狼咬著個孩子,就算沒給吃了,怎麼還能連個牙印兒都沒有,雖然體檢沒毛病,但是你記不記得他被應沛綁架那次,有兩顆小尖牙冒出來,現在想想……”

童立誠揮手讓部下先走,自己進了辦公室才壓低聲音說:“你覺得徐采柳說的有幾分可信?彆因為她是你閨蜜你就百分之百相信,萬一她是故意騙你呢,這幾年她本來就對咱們有點敵視。”

鄧書儀:“我相信采柳。”

童立誠沉默了一會,“那行,我還有三天就休假了,一切等我回去再說。”

“好。”

鄧書儀掛了電話還是覺得不安心,她倒是聽說過一個人類圍捕遠古生物的計劃,不過因為危險性太高最終沒能執行,難道有人背地裡真的做過?

可遠古生物,也是人類的長相?童倦被童立誠帶回家的時候明明就是個小嬰兒。

“媽媽。”童蘭澤敲敲門,摸著小肚子跑過來跳在她腿上,“餓了。”

“餓了呀,馮阿姨沒……”鄧書儀說著一拍腦門記起來,臨近年關她給馮阿姨放假回家過年去了,這幾天得靠她做飯了。

“媽媽給你做好吃的去。”

童蘭澤小聲,“我想吃漢堡和可樂,媽媽做飯好難吃,我要喊哥哥一起出去吃炸雞翅膀!哥哥快起床!”

“大晚上吃什麼雞翅膀,不吃!”鄧書儀勾住小豆丁的後領向後一拽,“你哥睡覺呢,敢把他喊醒我就用石膏把你嘴封上。”

童蘭澤一把捂住嘴,“媽媽好可怕!”

鄧書儀微笑,“媽媽就是這麼可怕。”

“嗬。”一聲極低的笑聲從身後傳來,鄧書儀感覺後背一涼,打心底泛出來的恐懼瞬間席卷。

窗外一個巨大的人?鳥?揮動著黑色羽翼的人漂浮在窗外,帶著一點譏誚的笑意,“這就是我們小主子的養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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