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過山車上的吻(1 / 2)

童倦一覺足足睡了十三個小時, 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傍晚了,先打了個嗬欠,睜眼就撞進一個清澈的眼神裡, 下意識回避了下。

“醒了?”

“嗯。”童倦伸手撓了撓眼尾, 有點癢。

他房間是落地窗,夕陽從窗戶照進來,灑在顧鬆言的臉上, 把那股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清冷融化了一些,添了幾分溫柔。

童倦忽然就想, 他好像從來沒見過顧鬆言幼稚的時候, 一直都很可靠強大, 偶爾失控也都很快能克製好自己, 把自己變成那個無往不利的學霸。

他從小就被迫保護自己,從來沒有擁有過自己的童年。

童倦又撓了撓耳朵,起身趴在顧鬆言身上, 雙手捏住他的耳朵拽了拽, 被握住手不疼不癢的斥了句“彆鬨。”

“明天徐阿姨出院, 我們接了她回家之後, 去遊樂場玩兒吧。”

顧鬆言彎著眼看他, 笑說:“蘭澤又纏著你去嗎?好,等明天接了我媽回家,我跟她說一聲就陪你們去。”

“不是。”

童倦認認真真地對上他的眼睛,指腹在那薄薄的一層雙眼皮上輕輕一點,又摩挲過眉宇。

顧鬆言等了許久他都沒說,仍舊安安靜靜地等著, 沒有絲毫著急和不耐。

童倦發現他好像對自己一直都是這麼有耐心, 無論說什麼都應, 不說了也不追問強迫,全由著他的心情,好像自己並不重要。

這次事情之後他有種劫後重生的複雜心情,回想這一路顧鬆言為了他付出那麼多,好像連自己跟他說的我喜歡你四個字,乃至交付一生這樣的諾言都有種獻祭感恩式的蒼白。

他不知道怎麼報答顧鬆言,卻又覺得報答兩個字侮辱了他。

思來想去,他收回手扣住顧鬆言,認真說:“從明天開始,我陪你把曾經沒有經曆過的童年都補回來,然後我們一起走以後的路,你錯失的,我都幫你找回來。”

顧鬆言手一頓,有種被直擊心臟的酥麻感。

他一直覺得童倦大大咧咧,能給他一分回應都是無比珍貴的,卻沒想到他能說出這樣的話,仿佛真就穿越回十年前,抱住了那個不夠強大的顧鬆言。

告訴他,在你守護我的時候,我也一樣想要守護著你。

**

徐采柳出院的那天童倦和顧鬆言一起來接她。

她腿還沒太好,需要撐著拐杖。

童倦探頭進來笑著打招呼,“徐阿姨,我來接您回家啦,顧鬆言跟我說您想吃白糖糕,不過我還沒做,想請您去我家吃,行嗎?”

徐采柳看兩人站在門口還是有一瞬間的喘不過氣,不過很快就調整好了,輕點了下頭。

童倦幫她拎包,徐采柳上了童家派來的車,順口跟司機打了聲招呼。

司機是童家的老人了,跟徐采柳也很熟稔,隻是這些年兩家疏遠了他也沒太跟徐采柳說過話。

“顧太太。”

“叫我名字就行了,您是童家的老人了,不用這麼客氣。”

司機笑了笑。

童倦話多梗也多,把車裡有些尷尬的氣氛重新像是指針調時間一樣撥回去,逗得徐采柳也輕輕笑了起來,覺得有這麼個……她一時想不到稱呼,便略過,總之感覺不錯。

鄧書儀帶著蘭澤在門口等,小豆丁蹲在地上薅乾枯的狗尾巴草逗自家的小貓,玩得不亦樂乎。

“童蘭澤,你要是把身上弄臟了我就揍你!”

童蘭澤被她嚇了一跳,一屁股跌在地上,貓跳到他懷裡,踩了一身腳印。

“嘶……童蘭澤!還有這小畜生,哎呀你們兩個臟死了!”鄧書儀正訓人,瞥見自家的車由遠及近,一把將蘭澤從地上拉起來攆回去換乾淨衣服。

她近鄉情怯似的沒敢上前,還是徐采柳朝她伸出手,“書儀,不扶我一下嗎?”

從前徐采柳總這麼叫她,直到後來疏遠,徐采柳開始叫她童太太,像是用稱呼在兩人之間劃了一道無法跨越的名叫疏遠的銀河。

鄧書儀眼睛發熱,深吸了口氣走過去伸手扶住她,“歡迎回家。”

徐采柳和她相視一笑,十數年的“恩怨”仿佛在這一笑裡儘數化解,變成淅瀝溫柔的細雨,拂麵不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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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倦為了實施帶顧鬆言尋找童年的事,特地做了個計劃表。

絞儘腦汁想了想自己小時候都喜歡去什麼地方玩兒,最後由於實在想不出來還把蘭澤拎過來一起想。

他年齡正好,給了許多有效建議。

“哥哥,是打算帶蘭澤出去玩嗎?”

童倦睜眼說瞎話,“什麼出去玩,這是哥哥的寒假作業,小朋友不能一天到晚想著玩,快去睡覺。”

第一站是遊樂場,非常童趣又非常擁擠的地方。

快過年了,家長都帶孩子來玩,也有不少情侶牽著手穿梭在人群中,被擠到了便暫時鬆開手,然後等人群過去了再握住。

兩人並肩走著也被人潮往旁邊擠了一些。

顧鬆言伸手攬了下童倦的肩膀,很快又鬆開,畢竟是在外麵,雖然現在大家對於同性有些接受度了,但他還是想要注意一點。

誰知下一秒掌心就被人扣住了。

“彆人家的男朋友都被牽住了,你怎麼還不牽我的手,算啦,我主動好了,你家的小朋友也要有人牽著,不許弄丟啊。”

顧鬆言起初愣了下,隨即緊緊扣住他的手指,十指相扣。

童倦能鬨,指著棉花糖的攤位說:“我想吃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