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護:“是嗎。”
等等。
“你說什麼?!”
這句話是雙重奏。
夜鬥幾乎是從陽台撲進了室內,壓著自家神器的腦袋大聲質問:“園子不是說娶那個誰,誰的隻回來乾活的嗎?怎麼還要生孩子嗎?!”
黑崎一護被他壓得一個趔趄,隻趕上一句話尾巴,當即氣勢洶洶的補了一句:“對啊,怎麼還要生孩子呢?!”
不對……
黑崎一護先生陡然一驚,抬手就揪住了自家神主的領子,一指頭點在園子眼前,超凶的吼他:“我才幾天沒回來,這家夥居然連結婚對象都訂好了嗎?!”
那邊廂,夜鬥雖然被搖的五迷三道的,還是很執著的要盯著園子追問。
“說好的乾活而已,生什麼孩子?!”
園子抬手握住一護點在她眼前的手指頭,就很懵逼。
“就是因為隻需要他乾活,所以才要額外考慮生孩子的事啊,”她現在思維特彆清晰,掰著指頭在那算:“入贅,是找人替我這一代把活兒乾了,那我之後,不得有個第三代嗎?”
“既然我這一代已經找到人了,自然得開始計劃讓第三代出現在世界上了啊。”
換言之,找人生孩子。
鈴木園子倒也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想,長輩們掛電話雖然掛的利索,但是她知道,找個合用的精子什麼的,看起來是比找相親對象簡單點,但具體實施起來,也有一堆的麻煩。
簡單,是因為不需要再考慮家世背景排行第幾,也不用花心思相和一個陌生人相處,不止可挑選範圍大了一圈,她也省了不少事。
困難,則是因為範圍實在是太大了。
找財閥家的公子倒是知根知底也了解資質,但前頭就說過,繼承權掰扯起來太複雜,但是找的如果個普通人——你說她又不娶人家,隻要孩子不要孩子爹的,總不能把搞到了精子就把那個爹滅口了吧?
紙終歸是包不住火的,誰知道這個親子關係到時候會不會暴露呢?
一旦暴露了,你說這個普通人的爹要是心地不純(財帛動人心,請把鈴木家等量代換成盧浮宮),來教唆孩子搶繼承權怎麼辦?
這個普通人的爹要是後頭又有幾個彆的孩子,怎麼說都和她兒子擁有同樣的一半血,那倒時候是管還是不管,如果管,又給個什麼待遇?
所以單是人品就得查好幾回。
事實上,如果有了目標,不止檢查他一個,還要檢查他一家!
日久才能見人心,且煩著呢。
說到這裡,園子特彆真情實感的歎了口氣,視線轉向坐在一旁日久見人下顯得特彆靠譜的黑崎一護,感慨萬千的歎了口氣。
一護下意識抱緊了被子。
“你想對我乾什麼?”
園子一愣,說:“你不要緊張,放心吧,你這樣的肯定不行。”
“哈?”
黑崎少年覺得自己被挑釁到了:“本大爺為什麼不行?!”
他張牙舞爪的撲上前來,直接捏住了園子軟乎乎的臉頰肉,一邊揉著一邊咬牙切齒:“我之前守了你這麼多天,今天去混了躺學校馬上又來看你!”
雖然因為太困,沒等多會兒就睡著了,但是:“之前才說過很愛我,你這麼快就變心的嗎?”
鈴木園子五官糾結成一團,黏黏糊糊的掙紮:“不,不是這回事啦……”
她鄭重的握住橘發少年的手,鬆了鬆險些抽筋的嘴巴,認真表白說:“首先,我是真的愛你啦!”
夜鬥:臥槽?
園子跟心電感應似的快速回了個頭,麻溜的補充說:“我也愛你的哦。”
“不過生孩子這種事又不是為了愛,”她淡定的聳了聳肩膀:“這是要看基因的好不啦?”
簡而言之四個方麵。
長相身材,智商情商。
至於氣質儀態什麼的,並不在參考範圍內。
——畢竟氣質這個東西,一是看臉(其實這個最重要,猥瑣還是雅痞就取決於顏值),二,就是後天培育了。
園子清楚的很:許多所謂的“氣質”,其實就是靠錢堆出來的。
她本人就算是這方麵的優秀產物,原本75分的底子,硬生生被各位禮儀老師堆成了85分,事實上,哪怕身高部分真的天殘地缺,矮人一等,那些拿著高薪的形象設計師也能分分鐘大變活人,把你整的氣勢斐然。
至於儀態這個玩意兒吧,學會倒是簡單,但後續維持,主要得靠意誌力。
端著畢竟累人。
反正到目前為止,園子隻有走路形成了習慣,因為足夠習慣,所以喝醉酒了都能走步幅一致的直線,剩下的,也就是在需要的時候拿出來秀一秀,保證大麵上不丟人罷了,但私底下,比起儀態滿滿的優雅坐姿,鹹魚癱才是常規操作。
所以這個玩意兒真的不重要。
黑崎一護:……
黑崎一護:“所以……你質疑我的基因?”
“不不不,”園子搖頭:“我質疑我自己的基因。”
為什麼皇帝選美女填充後宮生孩子?不就為了優化基因嗎?
要是一邊不好,那就需要另一邊可了勁的往起帶,這樣平均下來的數值才能讓人滿意。
鈴木園子:說實話你可能不相信,但我覺得一般二般的優秀怕是帶不動我。
“怎麼得……也得是個天才水平的基因才行吧?”
她模模糊糊的想著這些事,又惦記著不願意跟她說話的夜鬥,想著想著就墜入了夢鄉,臨入睡前,還念叨著爸爸的囑咐,準備第二天早點起,和黃金老頭談衛宮切嗣的監視權去。
=====
第二天是個讓人心情愉悅的晴天。
鈴木園子不出意料的睡過了頭。
往左邊看,跟她湊合了一晚的守護神器應該已經上學去了;
往右邊看,突然陷入自閉的守護神已經失起了蹤。
她賴在被窩裡癱了十分鐘,打電話CALL人來幫她選衣服。
雖然明麵上說是去要監控處置權的,但要監控處置權的本意,是安全的娶衛宮切嗣過門。
園子尋思著這怎麼著也得算是“上門提親”的水平,雖然黃金之王也不是那誰他爸媽,但意思到了就行。
傳說中拿著高薪會大變活人的設計師隨叫隨到,比劃著鏡子給她輸了個挺鬆散的發型(主要是她這個長相也嚴峻不起來),為表莊重,把常用的彩色緞帶繩結什麼的換成了古董發卡,還特意選了流蘇墜可長的耳飾,據說這樣看起來優雅點。
因為提親對象黃金老頭是個古參派,所以衣服的風格,倒是和她住在禦柱塔那幾天進行了一定的統一。
園子穿木屐的時候,還特彆回憶了一下自己昨天晚上暗搓搓的吐槽,心說氣勢什麼的,果然還是需要身高來頂呢。
一路通暢,直達塔底。
禦柱塔還是那副忙忙碌碌的樣子,鈴木園子走了一路,被來來往往看不清楚臉的男男女女鞠了最少二十個躬,到了頂層黃金老頭正在喝下午茶。
她姿態優雅的坐好,拿出了當年在西門家接受嶽父母審查的派頭,低頭問好都低的特彆動人。
國常路大覺不為所動的端著茶碗,半晌後,歎了口氣。
“我答應了。”他沒頭沒尾的如是說道。
鈴木園子茫然的抬頭,雖然沒有說話,但眼底透出的那點疑惑真是恰到好處。
黃金老頭“嗬”了一聲,搖頭。
——裝得樣子倒是挺好看。
但裝的再能糊弄人的前提,是你得準時來啊!
園子十點睡醒,十二點做完造型,中間吃個飯再搭車過來:這會兒都是黃金之王都喝下午茶了的時間了!
遠在國外的鈴木會長等了一早上沒等到女兒回話,兩個小時前給禦柱塔打了一通電話:於是該說的事情,兩個老頭已經交涉完了。
園子垂頭喪氣的就下了頂樓。
沒走兩步,又到了昨天那個手續辦公室門口,轉角一過,門扉輕開輕合,穿著身淺色浴衣的衛宮切嗣先生拿著原模原樣未被批準的文件夾,神色沉靜的轉過身來。
這拐角直通小門所以人員稀少,倒是因此公共區域頗大,以至於走廊對麵一水的落地窗,已經過了正午的日光稍稍緩下了勢頭,照的這一路暖光燦燦卻柔和的恰到好處。
鈴木園子隔著五個玻璃窗的距離看向那個沉默的男人,整個人陷入了某種突兀的進退維穀。
園子想:啊,這就是我決定要結婚的男人。
園子又想:我通知了爸爸媽媽和大伯,也通知了自家的守護神和守護神器。
然後她仔細回憶了一下昨天那短暫的交流,不得不承認:對於結婚這件事,她甚至和國家最高領導人(指黃金之王)通過了氣——
——但就是沒有通知本人。
是的,鈴木園子的眼神移到衛宮切嗣手上的文件夾上,痛徹心扉的想:我在他眼裡的形象,可能還是個嘲諷他收養手續不成功的路人!
大概是她眼睛裡的含義太豐富了,衛宮切嗣轉身的動作生生被她看的頓了一下,後不動聲色的猶疑了一番,終究平和的點了點頭,勉強算是問候。
園子先是一愣,心說強光果然具有美顏效果,他這側身一低頭的動作讓下午的大太陽一照,很有些美圖秀秀了以後的效果呢!
不過人都是她的人了,娶回家以後隨便看,何必浪費現在的時間對他發呆?
於是鈴木小姐靜了靜神,順著這個莫名有些無聲勝有聲的氣氛,慢慢向前踱了兩步,正正好站在了親密範圍的界線上。
“你……”
不對,她調整了一下呼吸,改口:“我昨天問你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昨天?”
衛宮先生愣了愣,像是終於想起了什麼,複又垂下眼簾苦笑起來:“如果真的需要補償,衛宮家還有一座老宅可以拿來抵押,我並不貪圖什麼——”
“誰跟你說這個了……”
鈴木小姐險些翻個白眼給他,雙手抱臂“嘖”了一聲:“你把時間線往後調兩格,跳過我嘲諷你的部分,還記得我最後和你說了什麼嗎?”
衛宮切嗣這回愣的更久了:“我以為……”
臉色蒼白的男人因驚訝不由自主的睜大了眼睛,頹喪的神情中難得出現了些神采:“我以為那隻是個玩笑。”
園子:“不是啊,我認真地。”
切嗣讓她堵的心頭一梗。
日光照耀下的女孩子同樣像是戴上了某種溫暖的濾鏡,明晃晃的發著光,理所當然的神情充斥著被寵愛和被嗬護的氣息,一副從來都習慣站在太陽下的樣子,燦爛的仿佛容不得一點黑暗,連偏冷色的眼睛都像是盈滿了暖光,半點陰影都欠奉。
那雙眼睛,甚至比伊利亞都還要乾淨。
沉寂在這具身體裡的冷酷魔術師殺手置身事外似的想道:這不是理所當然嗎?
她沒有發育遲緩的身體,沒有異於常人的體重,不需要進行各種各樣的魔術調整,也不會被束縛在冰天雪地的城堡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衰竭死去。
衛宮切嗣年少時的夢想,就是想讓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能變成麵前這個少女所展露出的樣子。
可惜他失敗了。
或者說,這從來都是不可能成功的。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普通的手段根本無法達成夙願,所以才寄希望於超凡的聖杯,而所謂萬能許願機……
不提也罷。
想到這裡,男人不輕不重的歎了口氣:他並沒有和匆匆見過幾麵的陌生女孩,剖析自己靈魂的愛好,也並不覺得那些過往,用三兩句話就能說個通透。
事實上,如果不是為了多看看她身上這份直白又燦爛的“美滿”,為了安全計,他就算不繞著這位殿下走,在遇到她的時候也該立刻告辭才對。
然而現實永遠不會像人心所想的那樣文藝又浪漫。
他不願意訴說的過去,其實有極為詳儘的資料進行補充。
禦柱塔收集情報的辦法算得上五花八門,鑒於那個跟了他十年的情人也落網了,所以在類似於讀心啊記憶預覽啊一類技能的支持下,禦柱塔的數據分析,甚至詳細到了他性|生活的頻率長短平均數,以及有無特殊性癖(這個能體現出性格)這種隨意侵犯**的層麵。
至於他的心理……
作為僅剩的幸存者之一,多的是心理專家不眠不休的、對照成長資料分析他的心路曆程!
那幫老人精甚至把他爹和他師傅都拉出來研究了一遍,園子雖然看的不咋地仔細,但總歸看完了檔案末尾的總評語。
溫柔又冷酷,自私又偉大,執著又懦弱。
反正可矛盾。
園子記得某研究員還手寫一了條嘲諷,說“如果他真的本性再偏【惡】一些,反而能成功也說不定。”
因為眼前這個男人不說話,園子自然順著那份資料思索了一下,自覺的大概懂了他在猶豫什麼,試圖對症下藥。
“想要憑一己之力拯救全人類,本身就是不現實的。”
鈴木小姐溫聲安撫他說:“但是嫁給我就不一樣啦!”
“鈴木家的存在,關乎著很多人的生死,你要是覺得靠魔法拯救世界說起來假大空又累人,不如試試腳踏實地,靠自身努力,幫助更多的人保住飯碗呢?”
衛宮切嗣沒說話。
園子考慮了一下大伯的囑咐,默念三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要學會尊重人,又向前邁了一步,抬手握住男人垂在身側的手掌,被循環末端異於常人的低溫驚了一下下,然後可自然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嫁給我很輕鬆的,”鈴木小姐一點也不假惺惺的說:“我們家會給你最大限度的主權,我這個人也沒有什麼指手畫腳的愛好,你喜歡的那個孩子……也可以繼續養著。”
鈴木小姐頓了頓,加碼說:“我們可以給他提供最好的教育呐,我記得你之前還有個女兒,偶爾也可以接來見一麵的。”
話音一落,被她握住的那隻手突兀的緊了緊。
園子隻當沒感覺到。
“你放心吧。”
透過窗戶,耀眼的陽光照進室內,芳齡十八的少女抬手摸上了三十歲青年男人的臉,哪怕正對上的那雙黑眼睛,暗沉沉充斥著讓人心頭發麻的陰影,她依舊麵帶微笑,語重心長的保證道:“放心吧,我會對你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相親範圍頓時大了一圈呢o(* ̄︶ ̄*)o
真·強娶寡夫,逼人家就範,其實願不願意無所謂,畢竟所有人都決定好了……
同一章內兩次人渣發言,我也愛你,我會對你好(?_?)
我在此鄭重宣布,我決定嫖人夫了。
此時的時間線離園子遇到夜鬥,其實隻過了三個月(?ω?)
我這個坑品保證什麼的估計也不太靠譜,所以直說我看了新劇場版愛意重燃了,在嫖到波本之前這文應該能日更老長一段日子,不過更新時間應該和過去一樣,都在二半夜,有事我會在文案請假,麻煩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