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足在即的女神(2 / 2)

相親事件簿[綜] 龍頭鍘 11955 字 3個月前

在座的長老們都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黑臉,要不是他渾身是傷沒地方了,老頭老太太們怕是要排著隊抽他。

這事說來也是倒黴催的。

麻倉家派人參加通靈王大賽,能拿到精靈王自然是好的,但這個目標看著實在遙不可及,退而求其次後,要的就隻是好名次。

在這等全世界異能力者都集結的大場合裡,入圍入的越近,越能側麵說明家族的實力,進而帶來名聲、能量,以及家族迫切需求的影響力。

大舞台是屬於世界的,但本國也有不少參加者,麻倉葉賢要名揚海外,最起碼也得在國內拔個頭籌,他要是能直接把惡羅王逮住,鬨多大動靜都沒事,賽前積聲勢嘛,自然是越大越好。

然而並沒有抓住。

不隻沒抓住,還傷得這麼難看,甚至被負責審查的帕契族祭祀看到了全程,九成九的時間躺在床上人事不清。

影響太差了。

話畢,罪魁禍首麻倉葉賢作立刻挺屍狀深刻反省。

因為她臉上包的有點多,圍觀者根本看不出神色,狀似不為所動。

“我們還是要吸取教訓的。”

說話的是中午時守在園子門口的那位巫女,她沉著冷靜的教訓後背說:“要不是女神路過,你回都回不來了,就算得到了參加通靈大賽的資格,去不了又有什麼用呢?”

坐在上首的大長老為人比較務實。

孩子畢竟是自己家孩子,以後還要在家裡呆半輩子呢,什麼時候教育都行——主要是比賽在即,要趕緊消弭掉這次慘敗造成的影響——“過兩日,將那位祭祀請到家裡來多聊兩句吧,哪怕準備些禮物,總歸要軟化一下對方態度,將無能的印象扭轉回來。”

說到這裡,老頭子頓了頓,又說:“葉賢的身體還是要養久一點,這次便不趕著座船了,等下月朝日,我上稟陰陽寮,尋個好用的飛行式神,傷徹底好了,再上路參賽去。”

麻倉葉賢自知犯了錯誤,此時隻有點頭認錯的份。

他胸骨還泛著疼,下午的治療雖然接好了骨頭,但並不能立刻就愈合,說起下午,他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來。

“白天再見時,”葉賢清了清嗓子,“我是說三姑母為我施符裹藥時,女神同那位帕契族的祭祀,似乎都在窗外看著……”

三姑母點頭,說:“女神新生未久,看什麼都覺得新奇,晌午時還在走廊打瞌睡,下午趴在窗前看我們施展術法,那神態,和二叔精心養育的花貓差不了仿佛。”

麻倉葉賢掙紮著打斷了老人家的姨母笑,說女神如何暫且不提,畢竟陰陽道世家對於高天原的敬畏和推崇,大多來源於家庭教育,雖然自帶基礎好感度,但他一個全族希望,未來參賽者,哪怕他也沒見過幾個火神明,主要關注點還是放在帕契祭祀身上的。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他失血過多出現了幻覺,還是逆著光惹人眼花,他躺在榻榻米上向外看的時候,那一瞬間,那位站在女神身後的帕契祭祀看他的眼神……

“似乎有些敵意。”

比起【洶湧的殺意】【薄涼的惡意】等等傾向明顯的說法,他想了想,還是選了最含蓄的說法。

但是大長老依舊說“不可能!”。

“帕契族一代隻選十位祭祀,他能役使五大精靈,排位必然還在前五,而且精靈王的眷屬一族傳承多年,推選祭祀時,不隻看巫力多寡,還要看心性品格。”

“無論性格是快意恩仇還是沉默內斂,他們對待精靈王必然忠誠無比,組織比賽為精靈王篩選契約者時,也必然會對所有參賽者一視同仁。”

雖然“試圖抓鬼王積攢名望失敗”這件事顯的麻倉葉賢很慫,但對參賽者的評價下調態度也該是客觀的,不可能出現主觀意願這麼強烈的“厭惡”和“嫌棄”。

巫女想了想,說:“難道是因為你害女神遇險了?”

她這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的:受敬神教育多年,好不容易碰到個活得,因為相處時間太短,並沒有接觸到鈴木園子招人煩的那一麵,認知和概念是完全重疊的。

——害年幼脆弱的女神受傷,她這敗家侄子水平太臭!

上首老頭子對於這事也比較反感,畢竟觀念來自於灌輸,年紀越大,被灌輸的時間越久,觀念就越牢固,何況年長者大都見識過高天原的強大存在,被其狠狠震撼過,當即鼻子出氣哼了一聲,張嘴像是要罵人。

“說起來,”眼見麻倉葉賢又要挨罵,輩分是他親奶奶的老太太趕緊轉移話題:“那帕契祭祀再是受眷,到底是外道人,一個渡洋而來的外道人,怎麼會和新生的女神在一起?”

“伊勢神宮祭祀的時候,可曾宣布過有新神誕生嗎?”

屋裡頓時靜了一下。

神道教八百萬天神,什麼玩意兒都可能化神,可山邊小神隨時生、也隨時死,這位新生的女神靈光清澈,福運深厚,說一句注定成為大福神也不為過——怎麼出生的沒聲沒息的?

而且……

老太太心有餘悸的歎氣:“看起來新神誕生也不過一年多,什麼都不懂呢,明明是大福神一般厚重的神光,卻叫惡鬼逼的慌不擇路。”

——不止出生的沒聲沒息,該受的教育似乎也沒受過。

此時,坐在角落裡的獨眼老人終於開口,建議道:“要不要聯係一下附近鴨川的龍神,讓高天原派人接引一番。”

按說這等階位的新神誕生,高天原一定有感應,會派人在出生地守著,誕生後便直接接回去:“沒道理讓女神一直跟個外道人在一起。”

他話音剛落,有個小輩便無聲行禮,匆匆出門燃燒符咒通知諸神去了。

屋裡邊,一眾德高望重老陰陽師麵麵相覷,把問題又繞了回來了:

【他倆到底怎麼遇到一起的?】

反倒是一直躺著置身事外的麻倉葉賢,陡然想起女神和祭祀相遇時的樣子,心裡一動,總覺得過於親昵了,遂發言道:“那帕契祭祀同女神關係……似是不同尋常。”

——他看自己不順眼,難道誤會那位女神救他是因為喜歡他?

話音一落,屋裡靜的更可怕了。

大家情不自禁的又回憶起了與那祭祀初次見麵時的情況。

當時宅邸一角靈光閃爍,麻倉家以為是自己孩子參賽在即,高天原派人來觀察道賀,心說居然來個階位這麼高的嗎?

結果匆匆趕去,從未見過的女神抱著與那帕契祭司契約的火靈,正有一搭沒一搭的打著瞌睡。

祭祀考察完了,女神對他們的禮儀視而不見,可乖可乖的抱著大頭娃娃狀的靈,跟在人家背後就走了。

麻倉長老沉著開口:“難道女神鐘情於那帕契人嗎?”

鐘情?

這詞說的所有人都一激靈:這年頭神明彆說愛人類了,和妖怪勾搭上的都不少。

於是大家聚眾回憶:

初見時,女神的態度大概是不耐煩,寧願打瞌睡也不看那祭祀打架;

下午再見時,女神先是安心的在廂房睡了大半天,久久等不來人也不著急,最後跟那祭祀離開時,明顯也是在走神。

唯一共同點,就是走神。

走神這詞……貌似看不出什麼特彆冒泡泡的粉紅色情懷啊?

但那帕契祭祀確實挺主動。

不過現在想來,他的態度親昵的自然,走在女神前方,從不擔心女神不會跟隨,態度理所當然的完全稱得上僭越。

女神第一次窩在牆角打哈氣,被帶走的時候全程低著頭,看似沒精神。

這次離開時也是懨懨的,看似更沒精神。

鑒於神明的身體和人類不在一個次元,困不代表真困,隻能是精神狀態的反射,一旦困了,要麼是心情不好,要麼就是神體出了問題。

——女神和那個男人在一起時,心情不好!

說起來大福神新生沒傳出聲息本身就很奇怪了……

難道是正好讓他撞見了,侍奉精靈王的祭祀有什麼手段他們也不太清楚——換句話說,女神本就新生,心思清澈如水,她同那人在一起,到底是真愛,還是慘遭拐帶了?!

查。

當下,便又是幾個人匆匆出去交待,外圍燃起的符香,一下子多了三道。

結界隱匿的外部,腦後長滿翎羽的妖怪蜷身所在樹梢,遙遙望著麻倉家上空凡人看不真切的香煙,嚇的原地一個激靈,紫光一閃,原地消失。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章,等下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