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璟處理好法陣,拉著顧言蹊並排坐進沙發裡。
顧言蹊有點驚訝。
卓航不是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嗎?
“我是誤打誤撞。”許是顧言蹊的眼神太過明顯,卓航撓了撓頭解釋道,“有人叫我開門,我看見手邊有個門,就開了。”
顧言蹊啞然。
就連他想要擺脫何盈麗的控製也是如此艱難,這家夥就這樣隨隨便便做到了?
眼下情景實在不適合閒談,顧言蹊頓了頓,緊接著開始分析起當下情況。
“現在整個布爾斯酒店就在何盈麗的掌握下,她將酒店虛擬成古堡,古堡內生活著主人一家,還有為數相當多的仆人。”
“仆人都是屍體,他們就是上個遊戲中天花板中的屍體,而且我懷疑,從上個遊戲中活下來的其他人已經全都死了。”
“但問題是,何盈麗為什麼要繞這麼大的圈子,來對付我們?”卓航奇怪的問,“她的能力這樣強大,殺了我們不是輕而易舉的嗎?”
“能是能,但她顯然並不願意這樣放過我們。”
顧言蹊想到了委托人的死法,這個恐怖的女鬼在抓到他之後,還要硬生生的折磨七天七夜,這種扭曲的人怎麼甘心普普通通的把人殺死。
“這個掌控者古堡的大家族中,陳建安是老爺,楊天逸是大少爺,米柳是二少爺,寧荔是二少夫人。而何盈麗自己則是大少夫人。”
“他們的行為和性格都被大幅度的扭曲了。”
“陳建安曾經強占過何盈麗,因此無時無刻,他都在上床。”顧言蹊一一分析著,“楊天逸騙走了何雨伯的錢,致使對方死亡,因此他現在無時無刻不在想殺了陳建安,拿走遺產。”
“那麼米柳和寧荔呢?十五年前他們可都沒來過這裡。”卓航問。
“他們是代父母受過。”顧言蹊道,“他們曾經說過,十五年前父母因工作原因,一同來到過墓山。”
“我大膽假設,他們的父母一個是導遊,一個是司機,十五年前,他們帶著旅遊團到墓山的時候,定然撞破了酒店裡的醜事!”
顧言蹊回想著米柳和寧荔的動作,繼續說著。
“米柳在沒有找到寧荔的時候,眼睛總是去看女仆,十五年前來到這裡的應當是他的父親,何盈麗在向他求救後,米柳的父親不但沒有幫助他,甚至還侵犯了她,因此米柳總是會關注女仆。”
“寧荔一直在數錢,她的父母應該是接受了酒店給一大筆錢,因此對何盈麗的遭遇置若罔聞。”
“這是有針對的複仇,何盈麗特地給了他們這個身份,就是為了好好折磨他們。”
“那我們呢?我們沒傷害過何盈麗,是不是就能……”卓航眼睛亮了起來,他覺得自己好似見到了光明。
“我們是順帶著要殺的。”顧言蹊打破了他的幻想,“何盈麗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活人,區彆隻在於殺死的方式。在我沒有清醒之前,她就已經很多次讓我去開門了。”
“門?”
“還記得門上的血絲嗎。”
卓航閉上嘴,一個活生生的人在麵前被吞噬,他怎麼可能不記得。
“開門的下場就是被那些血絲吞噬。”
顧言蹊突然停了下來,他看向牆壁,臉上的神情漸漸嚴肅起來。
在那肮臟的、隱隱透著黴綠色的牆壁下,隱隱有血紅的東西在蠕動。
顧言蹊走了過去,他終於看清了那東西,正是封住門窗的血絲!
這些血色已經不滿足於封住門窗,轉而占據起整個酒店!
顧言蹊想到了走廊崎嶇的地麵,他原本以為隻是雜物,現在想來,恐怕那些雜物中一大部分都是這血絲!
這下麻煩了。
卓航還在樂觀的說著:“彆擔心,血絲進不來整個房間,穆璟都給封住了。”
“恐怕由不得我不擔心。”顧言蹊沉沉的說著,“這次的遊戲有些棘手。”
“遊戲?不是已經結束了?”
“錯了,我們還在遊戲裡。”
“還在?”卓航有些迷茫,“什麼遊戲。”
“過家家。”穆璟回答了他,“忘記自己的身份,扮演另一個人。”
“最糟糕的是,過家家沒有結束的辦法。”顧言蹊補充。
木頭人,玩家動了,遊戲結束。
跳房子,找到天堂再跳出來,遊戲結束。
丟沙包,接住沙包砸中對方,遊戲結束。
可是過家家……
過家家是永遠不會結束的遊戲。
“那我們是永遠出不來了嗎?”卓航臉色慘白的坐在地上。
“過家家遊戲無法停止,除非……”
“除非?”
顧言蹊抬起了頭,他明亮的眼睛裡閃爍著點點星光,纖長的手指撫摸著腿上放著的西瓜刀,唇角勾起清淺的笑容。
“玩遊戲的人不再想玩了。”
顧言蹊站起了身體,他將符籙貼在西瓜刀上,轉頭看向房門。
“走,咱們去把陳老爺請來。”
卓航傻愣愣的問:“找他乾嘛?”
“讓他告訴咱們,何盈麗屍在何處!”
顧言蹊走到房門前,一隻手抓在門把手上。
“我們去把她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