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素四人是最後一批回到客棧的,當然,他們手裡拎著那麼多吃食,也免不了被人一頓冷嘲熱諷。 “喲,都回來了?嘖~清染妹子果真是大家的解語花啊,我剛還提議要不要點些酒菜,大夥邊吃邊說,染姑娘就給買了這麼多好東西回來,嗯~這燒雞的味道聞起來真不錯。” 寂殊寒自說自話得將荀翊掛在小指上的燒雞給拿了下來,挑開外麵的荷葉,扯下一根雞腿就著他手邊的茶就吃吃喝喝起來。 文素無語的瞧著寂殊寒,吃東西就吃東西吧,還不忘擠兌一下人,這都是誰給慣的毛病? 到底是男主~瞧那姿態擺起譜兒倒是十足的痞氣,都是吃燒雞,也沒用筷子,偏生這男人就能吃出一股子瀟灑勁兒來。 曲清染也顧不上和他分辨這些有的沒的,把手裡的東西一一放下後,直接就說出了今天到集市上聽到的怪事。結果等她說完了,才發覺大家好像並沒有什麼特彆的表情,反而被她神神秘秘的作風給逗得一笑。 “怎麼?你們都聽說了關於詛咒的事情?”問是這麼問,但是這並不讓文素感到有多意外。 這麼大的事情,以這些人的心眼兒,發現不了那才叫奇怪。 “就這麼來看的話,這個詛咒多半是真的了。”荀翊啃著最後一隻雪花梨,慢條斯理的咀嚼著。 人果真是要多出門走走的,這不,長見識了。 “可為什麼會是雙溪鎮呢?難道真的跟那片竹林有關?” 曲清悠直接就把這兩者給扯到一起去,柏未央適時的說出從一位老漁民那兒聽到的消息。在十多年前,雙溪鎮有一段時間死了挺多人,鎮上差點以為要出瘟疫的事。 他這頭剛說完,荀翊就補充道:“的確死了很多,青讓哥哥打聽到說是病死的,可我聽著那老人家形容的模樣,分明更像是被惡鬼取走精氣,奪了生魂死的。” 卿子燁抬起頭來,道:“都不用瞎猜了,清悠師妹猜測的很有可能。我和寂公子去了廣濟寺,那裡的主持也說了,十多年前唯一還讓他記憶猶新的事情,就是在一個月內,他們大大小小辦了近二十多次的超度法事,這還是花錢請得起的人家,算上沒請的,估計就更多了。” 文素:“所以你們的意思是,這些人都是被那個鬼害死的?可真要是這樣,那我們還是不知道這個鬼到底是誰啊?而且雙溪鎮的詛咒到底和他有沒有關係,也沒有明確的定論。” “這也不一定,”寂殊寒抽出絲絹將指尖的油膩抹去,繼續說道:“現在唯一知道的幾件事情全都指向十多年前,除了能判斷他們之間或許有聯係之外,其他的全都沒用。燁兄弟剛剛也說了,我們是在廣濟寺聽到的這個傳聞,正好,我現在就有個疑問。” 眾人齊齊轉頭看向寂殊寒,他一手斜斜的撐住自己的臉,轉頭看向曲清染,笑著問道:“清染妹子若是想求姻緣,你會去哪兒求?” 曲清染嘴角抽抽的看著對自己正笑得一臉無害的男子,直覺就想拍他一個巴掌,這麼大咧咧的問她求姻緣是個什麼鬼?她還需要求嗎?她要的人就在身邊。 文素卻是知曉寂殊寒並不像表麵看上去這麼吊兒郎當的態度,她在桌下的手悄悄握住了曲清染的手,開門見山的就問:“寂公子若是發現了什麼,還是直說比較好,時間緊迫,彆打啞謎了。” 聞言,寂殊寒那雙鳳眸斜睨了一眼過去,是他的錯覺麼?這個小姑娘好像一直在有意無意的破壞著他與小丫頭之間的互動交流呢。 文素心底有些緊張,大概是因為隻有她知道寂殊寒還有個未知的隱藏身份,所以男主看她的那一眼讓她怎麼看怎麼覺得對方彆有用心。 好在,看不慣寂殊寒這一瞟的還有彆人。 “求姻緣的話,應該是去月老廟。” 荀翊出聲打破了僵局,得到寂殊寒甩過來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眼神。 他曲起手指輕敲桌麵,對著卿子燁發問道:“阿荀說的不錯,子燁兄,雖然上佛寺求姻緣簽也屬正常,但是你看廣濟寺那絡繹不絕的人流,該不會全鎮的人都上佛寺求姻緣了吧?這佛祖什麼時候還攔了月老的活兒?” 卿子燁聞言便皺起眉頭,畢竟他一門心思撲在修仙上,對男女之情並不熱衷,寂殊寒不說他還不覺得,現在想想是有點奇怪。 寂殊寒:“我想起之前那本地姑娘還抱怨過來的,說求月老廟不靈,這鎮上的人沒辦法,才去的佛寺裡求。如今加上這個詛咒……如何?要不要去看看?” 眾人這下算是聽懂了。 的確,求姻緣不去月老廟,統統跑去佛寺,是有點怪異。而他們零零碎碎獲取的拚圖實在太少,根本理不出有什麼關聯,如今也隻能是去碰碰運氣了。 卿子燁想起廣濟寺那萬人空巷的畫麵,點頭道:“我們走。”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雙溪鎮上的月老廟,雖然地處的位置稍有偏僻,但是很快就能找得到,用客棧小二的說法,這雙溪鎮上最冷清的地界,莫過於這座月老廟了。 文素上下打量了幾番,那店小二的說辭還真是夠客氣的。 這哪裡叫冷清?又破又舊不說,連廟上的匾額都斜斜的掛在梁上,好像風一吹就會掉下來似的。 “這是…怎麼回事?這還是月老廟麼?都快趕上上次咱們露宿野外時住的那間破土地廟了。” 曲清染也是驚嚇到了,挨著文素就在那兒狂吐槽。 雖然她沒有親眼見過,但是話本裡也好,道聽途說也好,哪怕是上輩子的電視劇裡,月老廟都應該是香火鼎盛,人流如潮的景象。原以為小二說的冷清不過是人少了點,結果這個畫麵還真是叫人大吃一驚。 “走吧,進去看看。”卿子燁似乎不為所動,帶頭就往裡走去。 其餘人陸陸續續的跟上,落在隊伍後麵的曲清染感覺有些牙疼,哭笑不得的扯了扯文素的袖子。 “要命,我生平第一次來月老廟,竟然不是來求姻緣綁絲帶,而是查案來了。” “你糾結個毛線?在說了,你還需要求姻緣?摸著你的良心告訴我,你把我置於何地了?”她涼涼得鄙視了曲清染一眼,發現這姑娘越來越有逗比的潛質了。 被文素丟了一記衛生球的曲清染咧開了嘴,繼續沒臉沒皮的說道:“求啊~當然求~但不是為我求,為你求呢,多求幾個,任君挑選。你看我多好,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呢。” 就跟在一旁的許青讓淡淡一笑,破天荒的伸手掐住曲清染一邊的臉蛋,挑眉問道:“一個姑娘家,還多求幾個?嗯?要不要臉要不要臉要不要臉?” 被扯住臉頰的曲清染眼見男神挑眉不悅的樣子,立刻賣好的眨巴眼睛,拚命放電:“要的要的要的。” 看著這兩人花式秀恩愛,文素隻得四十五度角望天做憂鬱狀。 問世間情為何物?一物降一物~(→_→) 隻是她這一抬頭,走在她前麵正在上樓梯的荀翊不知為何回頭看了她一眼,在匆匆一瞥後就轉過了臉。 這一番動作速度略快,讓文素愣了一愣,他剛剛是在看誰? 荀翊回頭完全就是下意識的動作,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回這個頭,方才就在他經過月老廟的匾額下時,他轉過臉來,正對上無奈望天的文素。 她輕輕仰起頭的動作,完完整整的將那張肌膚似雪,眉目如畫的五官露了出來,等他轉過自己的臉後,那快速跳動不已的心臟,隻有那被塞在他胸前的圓圓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