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們二人要現身阻止白晶晶的那一刻,更加攪混水的一名重要角色來得又快又準時! 白晶晶鋒利的足刃還來不及割破男子的脖子,一股腥味十足的妖風從她的後背方向刮來。傷勢未愈的她自然不能如往常那般及時的躲避過去,第一反應便是將懷裡摟抱著的男子當做炮彈一樣朝著背後來人的方向砸去。 可惜一具凡人之身哪裡能擋得住這股妖風來勢洶洶的力量,赤焰蛇妖卷著黑色的妖風,凝聚著妖力狠狠對著白晶晶打出一掌,輕而易舉的就將男子的軀體給震成四分五裂狀,隨著噴灑四濺的血液,赤焰蛇妖的這一擊完全擊中了沒有來得及逃離的白晶晶的背心上。 “噗”一聲,是白晶晶吐出了一大口鮮血的聲音,五臟六腑似乎都被擊碎了一般,疼得她眼前一黑,幾乎就要暈死過去。 被擊飛的身體眼見就要重重的砸在山壁上承受第二次重擊,白晶晶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然而她並沒有等到那一刻,在雨水淋漓中,她感覺自己跌進了一個冰涼中有著絲絲冷香的懷抱,那人抱著她一個飛身借力,輕巧的落在了地麵上,緊接著有什麼東西擋住了砸在臉上的滂沱大雨,還有那一股從相握著的手心裡傳來的舒緩靈氣,很大程度的緩解了她疼得火燒火燎的內臟。 借著劇痛帶來的一絲清醒,白晶晶睜開了眼睛,在迷蒙的視線裡,她似乎看見了文素擔憂的臉龐,耳邊還傳來術法相擊引出的交戰聲。本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是卻又真實的讓人害怕,直到她聽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白晶晶終於落下了一滴安心的淚水。 儘管赤焰蛇妖的道行很高,可是對上氣紅了眼,又拿著鳳梧靈劍的曲清染也依舊是被打到處於下風的位置,散發著火焰靈氣的術法漫天飛舞,鳳梧劍上纏繞著的真凰之火愈發的炙熱,所過之處皆是霧氣蒸騰,連山澗四周的雨水都給靈火蒸發的異常猛烈,源源不斷的霧氣在山澗流淌,如此又是大雨又是大霧的交織景象越發的叫人看不清晰。 趁著曲清染攔住了赤焰蛇妖的時候,文素小心翼翼的將靈力輸入到白晶晶的體內,明顯傷上加傷的經脈和內臟,岌岌可危到了讓人心驚肉跳的程度。 可她不是荀翊,救人的術法並不是她的強項,她隻能儘量緩解白晶晶的痛楚,如她這般受到重創的身體,根本不能操之過急,如今現下的環境也完全不是一個適合療傷的場所,她隻能期盼曲清染快點把赤焰蛇妖打跑,她兩合力,或許還能救白晶晶一命。 真凰之火的傷害顯然不是赤焰蛇妖可以憑借道行就可以硬吃得消的,文素小心地以靈氣護著白晶晶受創嚴重的經脈內腑,一邊時刻觀察著那層層水霧後交戰的身影,火光四濺的同時,還有塵土碎石在飛揚,偶爾飛來幾棵被當做暗器的樹乾,可見那頭的戰況是打得是愈發激烈了。 不知過去了多久,文素遠遠聽得赤焰蛇妖惡狠狠的放了一句狠話“你給我等著!”後,便再也聽不見任何聲息。不一會兒的功夫,曲清染已經駕著鳳梧劍匆匆趕了回來,文素第一時間上下掃她了一眼,好在,除了有些輕微的傷痕外,並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外傷。 “沒事麼?”文素問得是她有沒有受到什麼內傷,曲清染搖了搖頭,回答道:“沒事兒,那廝和晶晶一樣,舊傷未愈,這才叫我撿了個大便宜。晶晶現在怎麼樣?” 她能說相當的不妙麼? 顯然,不用刻意提醒,白晶晶此時青白交加的臉色也已經能完全說明了一切了。 “我們先離開這裡,找個避雨的地方,晶晶這樣的狀態根本沒辦法回曲河鎮。” 曲清染說著,伸手就要架起幾近昏迷狀態的白晶晶,可是這話裡的意思卻讓文素有些擔心不已,她這是打算躲在外麵不回去了?不找荀翊那孩子來幫忙的話,就她們兩個能行嗎?想到此處,她也立刻開口問到。 而聽了文素的問話,已經將白晶晶一人一邊扶起的曲清染頓了頓腳步,她忽的抬起臉來,看了看暈厥中的白晶晶,又看了看一臉擔憂之色的文素,露出了一抹苦笑來:“素素難道認為,荀師弟他們也可以接受這個事情嗎?” 心中莫名一跳,文素忍不住將視線落在了白晶晶的臉上,她一臉的慘白不說,嘴唇黑中帶紅,明顯是中了赤焰蛇妖的妖毒。最糟糕的是她此刻妖氣四散,雙臂綿軟,這根本就是維持不住人形狀態的節奏。 卿子燁那頭剛剛傳遞過來消息要抓白晶晶,她怎麼能蠢到上趕著把人從入虎口? 哪怕荀翊和她們待在一起的時間很長,但這不代表他的三觀也跟她們似的沒有底線,在這種原則性的問題上,文素還真沒有這個把握可以說服讓他幫忙一起隱瞞,更彆說讓他為白晶晶治療了。 “你說得對,我們走。” 想通了的文素立刻和曲清染二人合力將白晶晶帶到一處地勢較高的山窟中,大雨肆虐,好在盤絲嶺上的彆的不多,就山洞最多,不少長在洞口處的植物還算乾燥,勉強能升起一堆火來。 就著小小的火堆旁,二人盤腿而坐,一左一右的為白晶晶調息著內傷,然而赤焰蛇妖的那一掌根本就是衝著她的小命去的,已經深入骨髓的妖毒清理起來分外辛苦,偏偏二人對於高深的治療仙術也是一竅不通。 不得已,隻能用普通的仙療之術一遍又一遍的緩慢救治,直到她們的額頭上都冒出一層細密的汗水後,白晶晶的傷勢這才稍有緩和。 “我的老天,殺人有什麼難的?難的是救人!我現在真的特彆佩服荀師弟,哦不,是佩服紫翠派上上下下所有的弟子。” 曲清染幾乎要累趴在地上,之前還淋了一場雨,但是經過這麼多次的循環靈力內息後,她已經分不清身上濕透了的衣衫是雨水還是汗水了。 “說得對,我們得趕緊把他編入我們的陣營裡來,下次再遇到這樣的情況,就不至於這麼狼狽了。” 同樣累得直喘氣的文素背靠著一塊矮石,內心裡暗暗打定主意要同時抱緊荀翊的大腿,在這樣的仙俠界背景下,擁有一個活死人、肉白骨的隊友是多麼給力的一件事啊! 二人休息了半晌,轉頭一看,洞外已是夜幕低垂,沒有了連成一片轟鳴聲的雨水,隻剩下了淅淅瀝瀝的萬千銀絲從空中墜落,襯著點點繁星,好似在洞口掛了一層閃著珠光的簾子。 文素思索片刻,從乾坤袋中放出了一隻小小的符紙鶴來,密密的靈氣包裹出一層結界,免得它還沒有到達目的地就被雨水給打濕了。 “給荀師弟的?” 曲清染望著漸行漸遠的符紙鶴,偏過頭似笑非笑的望著文素。 “嗯。雖然臨走前我有和他叮囑過,但還是跟他們報個平安比較好,免得再出什麼亂子。” 眼見符紙鶴的影子已經湮沒在夜空下,文素盤腿閉眼打坐,消耗了太多的靈力內息,又夜宿深山,補充好靈力才是有備無患的選擇。 都在打坐的兩人安靜的舒緩著緊繃許久的身體,卻是無一人注意到那躺在石台上女子微微動了動身子,似是顫抖,似是害怕,遲遲沒有睜開早已經蘇醒的眼眸。 荀翊已經對著大開的窗戶一整天了,之前的狂風驟雨雖然被他的法術隔絕在外,可這依舊阻擋不了本就泛著濕意的房間在入夜後溫度急劇下降。 他懷裡的圓圓困得眼皮直打架,奈何它的小主人還在等著文素的消息,硬是拖著它做哨兵,死活不準它先睡。可憐巴巴的瞅著窗外彙成雨簾的夜景,稍矮的屋頂上都籠著一層薄煙,看起來如夢似幻。 寂殊寒憋屈的溫了一壺又一壺的清酒,和許青讓二人自斟自飲,對麵的男人雖然麵色如常,可那遲遲不翻過一頁的書本倒也昭示著他不安的心情。 看了看同樣要變成“望夫石”的荀翊,雖然他很想告訴他那兩個姑娘絕對不會有事的事實,偏生又怕心細如塵的許青讓會給他節外生枝,隻能裝作同樣擔憂不已的模樣時不時望望窗外的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