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染把地麵拍得啪啪作響,荀翊看著都嫌肉疼,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一點兒痛覺都沒有,耳邊隻聽得她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繼續訓道:“你該抱歉的不是我而是素素!”
“讓她知道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信不信她會跟我拚命?!”
這才是曲清染最害怕的事情。
想當初得知許青讓身亡的那一刻,她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把氣全都撒在了文素的身上。將心比心,她是真的害怕文素有一天會跟她絕交,哪怕隻是想一想,她都覺得心痛到無法呼吸,也不知道在樓蘭那次,她是忍著怎樣的痛苦任憑自己發泄的?
荀翊也注意到了曲清染不是開玩笑的認真模樣,他一向了解這兩個姑娘有多麼看重對方,所以他毫無理由的相信,如果有一天遇到什麼以命換命這種選擇題,曲清染肯定和他一樣不會有半分的遲疑。
直到訓斥的差不多了,曲清染這才口乾舌燥的住了口,她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做了個最後總結。
“下次彆這麼亂來了。”
荀翊拚命點頭,那正襟危坐的模樣拓下來就可以直接當做一個表情包,上書——“馬克思主義乖巧”
“多謝師姐關心。”
到了這個時候,剛蘇醒過來的荀翊總算是空出了時間來打量自己現在的所在地了。
陰森森的環境,潮濕的空氣裡混合著經久不散的腐朽氣息,隱隱還有一絲絲的血腥味兒在浮動,散發著幽光的牢門閃爍著冰冷的寒光,還有被壓製的修為,所有的一切無一不在告訴他自己現在身陷囹圄。
好在這也不是荀翊第一次被關了,他隻是稍稍愣了一下,就大概猜到了自己現在在哪兒,比起曲清染當時親耳聽到自己被關押的消息,荀翊看起來就顯得鎮定的多了,也不知道是真的不在乎,還是這會兒根本沒力氣在乎。
“我們這是在……?”
“嗯,在執法堂的地牢裡。”
曲清染撐著自己的下巴,轉頭看著牢門的方向,整個地牢裡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隻有四周牆壁上折射的點點水光,好在眼睛已經習慣了黑暗,倒也不算眼前一抹黑。
“晁悅師叔祖下手也是夠狠的,你可知道自己都已經暈了七八天了?”
曲清染現在說的輕鬆,事實上剛進來的那兩天她焦慮的不行,在加上四肢無力,當時真的是有種要絕望的感覺,尤其是每每想到還在妖界受苦的文素的時候。
後來時間一長,也沒有任何人來地牢裡趁機落井下石,對她們動用私刑什麼的,曲清染也就漸漸平複了一直焦躁的狀態,越是這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就不能著急,否則除了給自己增加壓力和負能量以外,一點正麵效果都沒有。
曲清染看著荀翊笑了笑,道:“雖然我們兩被關在這裡,不過有你師父特意跟執法堂長老打過招呼,倒是沒人敢對我們私下裡用刑。”
說起這件事,曲清染後來想想還頗為意外,要知道能進入執法堂裡任職的人,十個有十一個都是鐵麵無私、六親不認的,屬於油鹽不進的銅豌豆兒。反正就曲清染所知道的,那個執法堂長老好似連昆侖派掌門的麵子都不一定給,可風歸遲的吩咐他倒是聽了進去。
那個看起來一臉老好人的風掌門,居然會和執法堂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想想都覺得玄幻。
然而更玄幻的還在後頭。
曲清染說著說著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你一直昏迷著所以不知道,我雖然沒被誰折磨過,但……冷嘲熱諷什麼的,可是一點兒不落的感受了一遍。”
荀翊一聽這話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他俊眉一挑,問她:“曲清悠那女人又來了?”
這話與其說是疑問句,不如說是肯定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