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遐齡一笑,輕搖了搖頭道,“貝勒爺謬讚了,老臣的兒子老臣心裡清楚。希堯是個淳樸忠厚的,隻是滿腦子奇奇怪怪的想法,在仕途上是一波三折,難成大器。羹堯確實有幾分大智,隻是自幼傲氣滿腹,也怪我沒有太過約束他,養成如今這樣的秉性。”
“年輕人都需曆練,”四阿哥抿了抿唇角,“年老也不要妄自菲薄。正好四川巡撫能泰今年致仕,皇阿瑪有意提攜葉九思接任,我打算為年羹堯謀一個四川的地方職務,讓他與葉九思一同赴任。有這方麵的情誼,加上年羹堯的頭腦,與皇阿瑪對年老的倚重,待葉九思任期一滿,令郎勢必高升一步。”
“多謝貝勒爺籌謀,”年遐齡起身跪下行禮道,“老臣定嚴加約束羹堯,以圖日後報答貝勒爺恩德。”
“年老不必如此,”四阿哥將年遐齡扶起,“這些年年老對我的忠心,胤禛都記在心裡。如今年老回京,就好好歇上一歇,年家的前途胤禛自會一力承擔。”
年遐齡告退後,蘇偉還有些呆呆的,四阿哥在他臉上搗鼓了半天,才換回一個白眼。
“想什麼呢,傻愣愣的?”四阿哥與蘇偉並肩坐在榻子上。
“沒想什麼,”蘇偉摸摸後脖頸,“就是覺得爺跟年遐齡倒比跟傅鼐他們還有親近,說的話,也坦白得多……”
“這有什麼奇怪的?”四阿哥挑了挑眉毛,“爺跟年老熟識,已經十五年了,當初年遐齡外放,也是爺向皇阿瑪舉薦的。不過,倒也說明你眼光不錯,給爺引薦的人一個比一個厲害。”
“切,”蘇偉搓搓兩隻手,“你跟年老認識十五年了,那你跟我認識多少年了?為什們你跟他說的事兒我都不知道?”
“什麼事兒?”四阿哥愣了愣。
“少裝傻,”蘇偉咧咧嘴,“就是你按捺不住的事兒!怕再不出手,以後被人魚肉的事兒!你在我跟前,怎麼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成竹在胸了呢?”
“這個,”四阿哥身後摟摟蘇偉的腰,被一巴掌拍開,“爺也沒有瞞你什麼啊,隻是不想你跟我一塊兒擔心。”
“哼,”蘇偉撇開臉,生氣狀。
四阿哥往前湊了湊,貼到蘇偉臉邊道,“對了,今兒個說起年家,爺倒想起來,你跟爺一塊兒這麼多年了,怎麼從沒見過你的家人呢?”
“嘎?”蘇大公公愣在原地。
四阿哥不太明白,“就算你是年少入宮的,也該有家人啊,敬事房收人都要籍貫清楚的。”
蘇偉咽了口唾沫,看著四阿哥呆了半晌道,“我是順天府大興縣的籍貫,”他記得敬事房的記檔上就是這麼寫的。
“那也不遠啊,不就在城郊嗎?”四阿哥皺起眉頭道。
“恩,家裡人都去世了,其餘的親屬也都遠走他鄉了,”蘇偉撓撓後腦勺開始胡謅。
結果,四阿哥慢慢地眯起了眼睛,蘇偉癟了癟嘴,往旁邊蹭了蹭,垂著腦袋不再說話。
半晌後,四阿哥把蘇偉摟到身邊,放輕音量道,“是因為他們把你送進宮的緣故嗎?”
蘇偉抿抿嘴角,慢慢地點了點頭,反正,你說是就是……
西配院
喜兒腳步匆匆地進了屋子,見到臉色沉重的李氏,卻躊躇著不敢上前。
李氏抬眉看了看喜兒,嗓音暗沉,“打聽出來了?”
“是,”喜兒低低的應了一聲,往前走了兩步。
“福晉把貝勒爺請去,說了什麼?”李氏把茶碗放到炕桌上,發出一聲脆響。
喜兒縮了縮肩膀,低垂著頭,幾乎把脖頸全埋進了衣領裡,“福晉說,該給宋格格請封側福晉——”
一聲鈍響,李氏的手半握成拳砸到炕桌上。
“小主,”喜兒撲通跪下,膝行到榻前,握住李氏的手。
“我沒事兒,”李氏緩緩地吐了口氣,轉身從榻子裡撿起一隻沉甸甸的荷包遞給喜兒,“你去找絮兒玩,不用管我。”
“小主……”喜兒接過荷包,躊躇了半晌後,行禮退下了。請牢記:玫瑰網,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群:277600208(群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