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謀略(2 / 2)

穿成蘇培盛了 一渡清河 10487 字 3個月前

三爺府

胤祉埋首書稿間,眉目緊皺。屋內氣氛凝滯,小太監端著茶點站在一旁,不敢吭聲。

門人周昌言邁進屋門,揚手讓小太監退下,躬下身子行禮道,“奴才給貝勒爺請安。”

胤祉長吐了口氣,看了看他,聲音暗沉,“有什麼消息嗎?”

“聖上馬上就起駕回京了,”周昌言俯首道,“十三阿哥被留在盛京養傷,太子依然被拘禁,直郡王那兒再無動靜。”

“皇阿瑪一句不堪為一國之君,看似定了大哥的成敗,”胤祉向椅背上靠了靠,“但死灰仍能複燃,更何況是籌謀多年的皇長子。”

“貝勒爺所說極是,”周昌言拱了拱手,“皇上隻那一句話,再無其他追究,現下仍命直郡王看守太子。是以朝臣雖有動搖,但不少還在觀望。”

胤祉低頭摸了摸一摞紙稿,麵色沉鬱,“其他不觀望的,都去投靠老四和老八了?”

周昌言抿了抿唇,低下頭道,“是,四貝勒府上還好,八貝勒處著實熱鬨。”

“哼,”胤祉冷笑一聲,把一本書稿重重地放在桌上,“爺還真是小看他了,從前低眉順眼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這收攏人心的法子,他數第二就沒人敢當第一了。老四那就沒什麼動靜嗎?淩普一事,他就生生咽下了?”

“四貝勒對八貝勒還是有所怨言的,”周昌言抬起頭道,“奴才聽內閣當差的說,四貝勒但凡遇到八貝勒都沒好臉色,連句話都不和他說。”

“光沒好臉色有什麼用,”胤祉皺起眉頭,思忖了片刻,“老四還是那副中庸的性子,不能指望他。倒是大哥,此番回京,這納蘭家的棄子碰上這風頭正勝的好棋,會是個什麼局麵呢?”

周昌言輕揚嘴角,放低了聲音道,“定是鷸蚌相爭,魚死網破。屆時,陳編修這本《彙編》一成,貝勒爺就是千秋功業,文人推舉,勢必漁翁得利。”

胤祉彎了彎嘴角,低頭撫過一眾書稿,“但願如此,也不枉,爺這幾年一番辛苦。”

熱河行宮

隨著太子拘押的消息傳回京中,一來一往間,不少大臣的奏章都被送至禦前。有參奏太子以權謀私,結黨篡政的;有為太子求情,穩固國體的;亦有不少自請有罪,求皇上寬恕家人的;

皇上廣閱奏章後,令禦前侍衛吳什傳諭諸大臣,“昔日太子跋扈,令爾等不敢不遵從,其中奔走逢迎之輩甚多。今見皇太子拘禁,恐為朕訪知,或旁人告發,至己身誅戮,遂日夜危懼,靡有寧時。朕以允礽凶戾,勢不得已,始行教養。今事牽連人等,應正法者已經正法,應充發者已經充發。事皆清結,餘眾不再追究。此後,雖有人再以此前之事告發,朕亦不問,毋複疑懼。但此後,再有結黨逆行,謀奪儲位,亂政務社稷人等,即為皇子,亦嚴懲不貸。”

九月初九,聖駕起鑾

太子被帶到馬車前,兩個麵生的小太監侯在車架旁。

“這是何意?”太子揚了揚眉,看著直郡王道,“皇阿瑪命大哥看管我,也處置了阿進泰等人,前幾日更是下詔,此前牽連人等,不再追究。為何至今還不把毓慶宮屬人放出來?”

直郡王彎了彎唇角,手裡握著的馬韁緊了緊,“皇阿瑪仁厚,是不愈多加追究,但有些事兒總得查清才好。在他們尚有所隱瞞時,還不宜伺候太子殿下。”

“有所隱瞞?”太子輕輕一笑,“大哥認為幾個太監能知道多少大事?皇阿瑪一番聖訓,胤礽的罪責已堪一死,大哥還要得到什麼?還能得到什麼?”

“既是幾個微不足道的太監,二弟又何苦如此在意?”直郡王揚了揚眉,彎下身子壓低聲音道,“莫不是,其中有如德柱一般的可心人兒,讓太子殿下不忍舍棄?”

胤礽猛地抬頭,眼中一抹寒光閃過,直刺人心,“大哥是眼見自己大勢已去,連最起碼的偽裝都顧不得了?也對,二弟雖說身陷囹圄,但當初總是嫡子出身。如今,大哥爭了半輩子的位置眼看著讓給了一群庶子小兒。其中甚有自小撿著殘羹冷炙,在延禧宮低眉順眼長起來的老八胤禩。真不知惠妃娘娘眼下見到良妃,這妃嬪之間的平禮該怎麼行得?”

直郡王麵色一變,直起身子,調轉馬頭,“伺候太子上車!未免不測,不經本王允許,不許停車,不許開門。”

“是,”一眾人等行禮領命。

幾個小太監卻是惴惴不安,不能停車,不能開門,豈不是吃食飲水都不能送上新鮮的,連車上的官房都不能及時傾倒清洗?那一天下來,狹小的馬車中該是何種模樣。即便拘禁,可眼下,這位畢竟還是太子爺啊。

四爺府

蘇大公公的手筆又一次送到四阿哥手中,隻是這一次,四爺看過信,不太高興。

張起麟咽了幾口唾沫,掙紮糾結了半晌,才躬身上前道,“主子,蘇公公怎麼說?”

四阿哥瞥了張起麟一眼,一巴掌拍到桌上,“砰”地一聲。

張起麟脖頸一涼,撲通跪下,“主子饒命!”

“饒什麼命?”四阿哥緩了兩口氣,“是你讓他去張家口的?”

“啊?”張起麟疑惑地抬起頭,“蘇公公去張家口乾什麼?”

“爺也想知道,”四阿哥踢飛靴子,靠到榻子裡,把幾張信紙揉成一團丟到地上,“爺看他就是玩得瘋了,這個時候還不知道回來。爺給他銀子,是怕他出門不夠花,什麼時候讓他跑來跑去的做生意了!”

“兩萬兩,還怕不夠花……”張起麟低頭嘟嘟囔囔道,又被四阿哥一個靠墊砸在腦袋上,“你去給蘇培盛寫信,叫他現在不回來,以後都不用回來了!”

張起麟愣模愣腦地跪了半晌,磨蹭著把團成團的信紙撿起來放在榻子邊,俯身退了出去。不消半刻鐘,屋裡又響起了漸趨圓潤的摩擦聲。

西配院

詩玥扶著鈕祜祿氏給年側福晉行了禮,一一就坐。

年氏品著茶,看了看鈕祜祿氏的肚子,溫笑道,“我聽人說,這過了三個月,胎兒就穩當些了。不過,你還是得小心,天氣漸冷,以後出門披上鬥篷,這時候就彆拘著好看不好看了。”

“妾身知道,”鈕祜祿氏笑了笑,“今兒個出來穿了小襖,武姐姐又給披了袍子,其實都沒走上幾步路。”

年氏彎了彎嘴角,轉頭看向詩玥道,“還是武格格心細,這些日子都辛苦你時時照應了。”

“側福晉客氣了,都是詩玥應當做的,”詩玥低了低頭,“我本來跟容月就要好,平日裡也沒什麼事兒,多去她那兒看看也是為著解悶兒。”

年氏輕歎了口氣,“福晉一直精神不濟,日日吃齋念佛。整個後院都交給了我和李側福晉,我也真是焦頭爛額,多虧你看顧著容月的胎。”

“小主,”采兮邁進屋門,向幾位格格行了禮,到年氏跟前道,“張公公來傳了信兒,說是讓小主和李側福晉尋個日子進宮看看德妃娘娘和十三福晉。”

“這,”年氏蹙了蹙眉,“我與李氏怕是身份不符,福晉那兒怎麼說?”

采兮抿了抿唇,低下頭道,“福晉身子還是不好,一直閉門不出。張公公說十三爺被留在盛京養傷,一時半會回不了京,所以讓小主多進宮看看十三福晉。”

“我知道了,”年氏點了點頭,“你下去。”

采兮俯身退下,詩玥轉頭對年氏道,“貝勒爺與十三爺一貫親和,比之十四爺也不差分毫的。十三爺受傷留在行宮,難怪貝勒爺惦記著阿哥所了。”

“看看十三福晉倒沒什麼,”年氏捏著手帕抿了抿唇角,“隻是進一次宮,總不能過永和宮而不入。我跟李氏都是側福晉,沒有福晉帶著,實在欠妥了些。”

鑾駕駐蹕兩間房

入夜,幾間囚車被停在大營的西北角,車上的罪犯裹著單薄的衣服在初秋的夜晚瑟瑟發抖。

小初子靠在柵欄旁,一隻腿沒了簡陋的夾板,在低矮的囚車中彎成怪異的模樣,破裂的傷口紅腫潰爛,隱隱泛著惡臭。

“林公公,林公公,”壓抑的呼喚聲在囚車後響起,由噩夢中驚醒的小初子四處環顧,“是誰,誰在那兒?”

“林公公,”一個一身黑衣的侍衛潛到囚車旁邊,低下身子,掩去身形,“林公公,太子派我來救你的。”

“救我?”小初子掙紮著向後退了退,傷口的刺痛讓迷蒙的雙眼清明了兩分,“我沒有見過你,太子的侍從都被扣押了,你到底是誰?”

“來不及解釋了,”黑衣人撬開囚車,亮出一塊兒金牌,“太子的腰牌你總認識,快跟我走,直郡王壓根不想放了你們。”

小初子看了看腰牌,又看了看自己已近潰爛的雙腿,撐著身子爬向了黑衣人。請牢記:玫瑰網,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群:277600208(群號)